白澤盤膝坐在床鋪上,雙眼一瞬不眨的盯著手中的太玄白珠,他有種感覺,這顆珠子,似乎能刺激他封閉的腦域,令他遺失的記憶恢復過來。
只是,還沒有想到怎麼利用這顆珠子刺激腦域。
方媛媛一直坐在白澤的對面,亮晶晶的眼睛也一瞬不眨的盯著白澤看了半天,看樣子似乎是想從白澤的臉上看出什麼有趣的事情來。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白澤對她的注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她是透明的,完全當她不存在。
方媛媛心中有點不忿,暗想我好虧是個美少女呢,你這傢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有這麼可愛的美少女在你面前默默的注視著你,你居然能視而不見?難道你不止是失憶,還變傻了?
不忿之後,美少女有點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寂靜,禁不住開口道:「喂……」
白澤看了她一眼。眼光並沒有什麼內容,但不知道為什麼,方媛媛被這種眼光看得卻心中發怵,語氣不由自主的放輕了:「白澤哥哥……」
「什麼事?」
「嗯……白澤哥哥,你看那珠子看了那麼久,有想起什麼嗎?」
「沒有。」
「呃……白澤哥哥,我覺得好無聊,不如我們聊聊天吧!說不定聊著聊著你就能想起什麼了呢!」
「你想聊什麼?」
「當然聊你啦!」方媛媛將椅子拉近了點,一臉興奮的說道:「737客機上所發生的事情,我聽媽媽和表姐說了好幾遍,對於你英勇擊敗恐怖分子,並駕駛飛機降落的事情,我都覺得好刺激啊!可惜我沒坐上那飛機,沒能目睹你的神通,真是太遺憾了!對了,白澤哥哥,有件事我媽媽和表姐都沒有弄明白,你是怎麼看出來飛機上有恐怖分子,還知道恐怖分子在駕駛艙的?真的只憑方向感猜測的?」
白澤回答道:「我不記得這件事了!」
「呃……那就算了,我們不談這件事,談別的吧。白澤哥哥,你是不是會功夫?表姐說你的功夫比她要厲害很多倍。你失憶不會連功夫也忘記了吧?」
功夫?白澤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沒忘記。」
「真的,那太好了,你能耍一遍讓我看看嗎?」
白澤沉默,半晌才道:「我看起來像是耍猴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方媛媛忙道歉道:「我實際上是想跟你交流一下,或是讓你指點一下我罷了。不瞞你說,我也是功夫愛好者呢,我跟表姐學過兩年功夫的。不信我耍一套拳給你看!」
說罷,方媛媛跳下椅子,後退幾步,紮了個二字鉗羊馬步,然後提肘握拳,在白澤的面前耍了一套只動上半身的拳法。整套拳法耍完,還不到三分鐘。方媛媛收勢後,額頭上還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怎麼樣,我這套拳法耍得還行嗎?」微喘了一口氣,方媛媛問道。
「這是詠春拳的『小念頭』?」白澤問道。
「咦,你知道詠春拳啊?」
白澤點點頭。這年頭,練武的人還有誰不知道「詠春拳」的。不止是在華夏國,就算在米國,詠春拳也流行得很。白澤雖然失憶,也仍然認得詠春拳。
「那你快說說,我練得怎麼樣?」方媛媛的語氣有點興奮。
卻聽白澤說道:「馬步不穩,結構不凝,精氣神不統一,出拳不正,力道不足。總之三字:很差勁!」
方媛媛聽得張大了小嘴,半晌後才滿臉不服氣的哼哼道:「你說什麼呢,表姐都說我這套拳練得很好了,說我很有練武天賦呢!你到底懂不懂拳法啊,真有本事你也耍一套拳讓我看看,別光說不練!」
白澤想了一想,即下了床,先將太玄白珠掛在脖子上,然後在方媛媛剛才耍拳的地方站定。
方媛媛見他肯耍拳了,忙後退兩步,在白澤原來的位置坐好。
馬步仍然是二字鉗羊馬,只是方媛媛卻本能的覺得,白澤的馬步表面上看起來跟她的相同,卻有一種不一樣的氣勢,就好像一座鐵塔,給人一種推之不倒,拉之不動的感覺。
提肘、握拳、出掌、日式衝拳、一攤三伏……
動作和方媛媛的動作一樣,只是白澤的耍「一攤三伏」這組動作時,動作卻要比方媛媛緩慢得多了。雖然緩慢,動作卻仍然連綿不斷,流暢不息,給方媛媛一種「力不斷而若止,形似靜而時動」的感覺。更令方媛媛吃驚的是,白澤練「一攤三伏」時,身體居然隱隱約約的冒出白氣,好像是在蒸小籠包子一樣,而且好像真的有溫度從白澤的身上散發出來。方媛媛坐的位置離白澤有一米半遠,卻感到了他的身上撲面而來著熱氣。
方媛媛記起白雪蘭曾經對她說過,小念頭是詠春拳的基礎,集中了詠春拳攻防的最基本的招式和手法,但卻不是簡單的初級套路,練好了它,不但能打下堅實的基礎,還能修煉出內勁,提升身體素質。實際上有很多大師級的詠春拳師,都把「小念頭」當成每日必修功課,幾十年如一日的練習。據說修為高深的詠春拳師,練小念頭時會遍體生煙,仿如全身沸騰。這是功力達到極高境界的表現。
當然,這種境界,白雪蘭也只是說說而已,就連教她「玄玉功」的那位老刑警都沒有親眼見識過,更別提她自己了。
然而,此時方媛媛卻親眼見識到了,而且是從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身上見識到的。方媛媛驚異之餘又欣喜的覺得,她有可以向表姐和同學們吹噓的本錢了。
只是方媛媛的驚異遠還沒有結束。
白澤拳法動作不停,遍體生白煙後身體又出現了變化,只見他推出一個攤手,整個手掌像是被烈火鍛燒過的烙鐵一樣,變成了紫紅色。方媛媛甚至還感覺到那隻手掌上傳來令人窒息的高溫。接著,白澤的攤手轉為護手,手掌的顏色突然又變成白色,炙熱的高溫似乎又瞬間消失了。
一套小念頭練下來,白澤雙掌的顏色變來變去,溫度也是突高突低,高溫時幾乎能將空氣燃燒,低溫時坐在床邊的方媛媛甚至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氣。更令方媛媛歎為觀止的是,白澤身上冒出的白煙始終圍繞著他不散,令他看起來就像是霧中舞動的神仙。
「小念頭」練完,白澤的動作卻沒有停止,拳法一變,詠春拳的中級套路「尋橋」也練了出來。
練起「尋橋」,白澤身上變化似乎更驚人了。方媛媛甚至看到,他的雙手在打出時冒出了火焰。方媛媛起先以為自己是眼花出現幻覺了,不過等她揉了揉眼睛,再定神一看時,卻發現自己沒看錯,白澤的雙掌真的冒出了火焰。
火焰是黃白色的,雖然燃燒的面積不大,僅限於白澤的整個手掌,然而炙熱的溫度卻比剛才耍小念頭時產生高溫更驚人,方媛媛的身體早就經受不住的出汗了。令方媛媛感到奇怪的是,那火焰是貨真價實的,白澤的手掌卻好像絲毫沒受到影響。
「尋橋」打完,白澤的動作仍然不停,又開始練詠春拳的高級套路「標指」。
火焰已經消失了,然而方媛媛卻沒有覺得好受。白澤練標指時變化更驚人。他的雙掌閃爍著金色又冷峻的光芒,好像是變成了金屬。方媛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白雪蘭告訴她在飛機駕駛艙遇到的那個全身能鋼鐵化的怪物鐵男,心想白澤哥哥莫不是受到鐵男的感染,也變成了鋼鐵怪物吧?
幸好,白澤只是雙掌在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並沒有變成一雙鋼鐵手掌,而且他身體其他的部位也很正常。這才讓方媛媛鬆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她又緊張起來了。
因為白澤的標指刺出,手掌似乎化成了一對標槍,不但手掌金芒直冒,指尖似乎還射出了一道無形的銳氣,兩米開外的牆壁被這無形的銳氣擊中,立即出現了一條條的口子。方媛媛見狀不由嚇得縮到了床下,擔心白澤的標指萬一對準了她的話,說不定她身上會被貫穿出一個窟窿。
幸好,白澤的標指始終沒有指向她。標指練完後,白澤也終於停止了動作,收功了。他的身上甚至連一滴汗珠都沒有。
「媛媛,你在白澤哥哥的房間折騰什麼呢?我在廚房都聽到動靜了!」
卻是在廚房做飯的林如玉聽到動靜,不放心的跑來一看,卻一眼看到了被擊得千瘡百孔的牆壁,當下不由一聲驚呼:「這是什麼回事,你們在拆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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