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原本在這個世界,早晨的空氣,是非常清新的。無論是在深港城還是在野外,無限的世界中,沒有大規模工業化的社會對環境基本沒什麼污染。
不過,當然現在腳下這片土地或許在這個世界卻是例外。
深淵位面入侵,深淵之語的火山爆發,原本是大規模的森林和丘陵地帶的環境早就被摧毀了,即使原本早晨應該是最讓人體舒服的時間裡,空氣中依舊瀰漫著刺鼻的硫磺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
幸好這種氣味無毒,正要像某些深淵位面一樣,空氣全部都是吸入致死的毒氣的話,還不如乾脆就把這塊土地併入深淵得了。
一行人陸續醒來,有二名戰士只穿了條褲子,赤裸著上身在收拾營帳……達比魯看到了,皺了皺眉,過去說了幾句話,那二個戰士頓時哈哈大笑,覺得受到了侮辱的達比魯頓時鐵青了臉。還好,那二個戰士笑歸笑了,最後還是聽了達比魯的話,找來一件外衣套上,勉強算是穿戴整齊。
塔裡因也起身了,在臨時營地裡仔細的調整他的長弓——對於遊俠來說,弓就是生命,一定要好好的保養。畢竟,相對於戰士們的刀劍來說,弓這種武器可是非常嬌貴的,弓弦過松或過緊都不行,還要時刻注意防水和高溫,每日的保養就是例行功課。
過了一會,塔裡因保養完自己的武器,走向四名戰士中受了傷的那個戰士,負責照料對方也是他的份內。那戰士,在先前的戰鬥中受了傷,雖然經過了初級的神術治療,不過卻並沒有完全恢復,勉強能站起來行動了,如果要是戰鬥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肯定無法完全發揮。
所有人都顯的很輕鬆。雖然這塊土地上的惡魔還沒有被驅除,但是,在見到了那樣雄偉恐怖的深淵之門被摧毀,這些人毫無例外對他們的領袖——安平建立起了巨大的信心(他們以為深淵之門是被安平獨自摧毀的)。
他們甚至認為安平就是這次世界性@事件中的英雄。
英雄,能夠創造奇跡,對世界大局的影響,勢力的消長難以估計——在這個世界,或許是因為戰爭規模向來較小的關係,關鍵時,可以左右目前小規模戰鬥的局面之人就可以被稱為英雄了。
雖然是小規模戰爭的勝利,所帶來的影響卻很大——一個英雄就擁有能夠改變局面發展的潛力。無外乎這個世界的人類一直都嚮往英雄了。
雖然其他人很輕鬆,但此時所謂的英雄,安平獨立在營地的邊緣,面朝著一個方向,表情很奇怪,大概是不忍又有著不甘和憤怒的複雜情緒。
「啊。怎麼了?昨夜你沒睡麼?早晨我還在冥想時就感覺你站在這裡了,發生了什麼?」精靈慢慢走過來,立在安平身前,毫不避忌的撫上他的臉,用纖細的手慢慢摩挲,柔聲說著。
「沒有什麼。」安平對桑蒂妮一笑。
「還說沒事?你笑的很牽強。」精靈嗔怪的說著,不過卻沒有再問,而是主動湊過來,與他親吻。
精靈仰著頭,那華美的長髮瀑布一般批灑而下,即使是深淵之語昏紅的陽光裡,依舊散出光輝來。這一幕,被遠處的幾個戰士及塔裡因看到了。
「哦,真是羨慕大人啊。」一個戰士朝那裡看了一眼,不由緩下手中的工作,輕輕說著。
「同樣作為一個男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還在深港城時,就聽說了學院內的桑蒂妮小姐是學院乃至深港城最嬌美的一朵花,而且從無聽說有人可以親近,她是城裡所有男人心裡的夢想。」另外一個戰士微笑著與他交談:「沒想到,卻被我們的大人追到手了,而且,我聽說,在不久之前,大人還曾是桑蒂妮小姐的學徒吧?」
「大人果然是真正的英雄,就連這方面的能力也遠非我們所能及。」正在慢慢恢復的受傷戰士走到了旁邊,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插進一句。
三個戰士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他們的話也被達比魯聽到了,即使只是玩笑之言,達比魯卻習慣性的皺眉,看了他們一眼:「注意你們的言詞,不要背後非議大人。」
「這算是非議?這是我們對大人尊敬的一種表示。」達比魯的身份和地位,早已遠不是軍隊副官時那樣被戰士們所承認了,一個戰士挑釁的與他對視,不屑的回話。
「你們……你應該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達比魯微微惱怒著,不過卻無可奈何,即使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但在其他幾名戰士前,總覺得自己的氣勢低了一頭。
他們的話,桑蒂妮未必知道,安平卻肯定聽到了——緣於金光神性,隨著力量的提升,他現在的直覺越來越敏感。雖不如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在某處提到了神名之後一段時間內那處周圍所有的情況都可以得知,但是,畢竟那幾個戰士就在左近,交談的內容又與他有關,想不知道才很困難呢。
當然,安平只是一笑,對於那幾個戰士的話的確毫無芥蒂。
見到他笑,精靈也展開顏。
然後,精靈忽對自己的心境一驚:自己何時開始竟然已經如此沉迷於面前男子的情緒?甚至會為了他的情緒而牽動自己的心境?
對於安平成為正式法師以來的變化,精靈承認,的確是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期望,甚至,就連她自己最初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面前這個男子,他名義上的表弟發展成現在的關係。與安平之間,甚至並不是常見戀人初展開時男子一方努力的追求,最終獲得了女子的許可……他們之間的進展,似乎自安平正式成為法師開始,不!或許應該從安平還是她學徒時,在她的小樓對她成功使用了一次「魅惑人形生物」開始就自然而然的展開了,到了現在,竟然是她全部為安平所吸引,甚至無在乎外人的目光和議論。
雖然那幾個戰士的對話精靈並沒有聽到。
但是,深港城裡以及深淵之語原人類前進基地城堡裡,他與安平一起時,周圍人的議論,她卻是知道的。不過,既然都已經如此了,那些人的議論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影響,精靈的愛戀,從來不會因為他人的眼光和言語而有所退縮,前不久,能將自己保有至今的清白身體並與安平細嘗,桑蒂妮甚至每一想起時心中就有微微的幸福之感。
想到這裡,精靈立刻釋然。既然自己心裡並無違和的感覺,又為什麼要對心境隨安平的情緒變化而吃驚呢?一切都按平常即可。
等過了一會,桑蒂妮把本依在安平肩頭的頭支起來,轉而看他的臉。
「安平,無論你在擔心什麼,只要知道,我會永站在你這邊即可。」
這樣突然而來的事情,安平也吃了一小驚,他頓了頓才回過味來:「哦,你為什麼這樣說呢?」
桑蒂妮沒有回答,只是一笑。她的笑意味深長,眼中閃著難以描述的光。
安平對此很吃驚,如果不是他的靈魂深處金光神性,在有意識的使用的情況下,能夠略微知道他人的心思,不然的話,也許就無法覺察面前精靈言語中的純粹了。
精靈剛才的話絕無虛假,她是發自內心對他那樣說的。
當然,正因為精靈的話毫無虛偽的意思,安平才覺得自己之前面對她詢問時,避而不答感到了內疚。
事實上,通過傳奇的境界,以及融合了一小團純粹神性的金光神性力量,遠處,那個高塔城堡地區昨夜發生的一切都落入了他眼。
雖然未必知道深淵領主與皮倫在精神世界中的對話。
但是,當他看到皮倫忽然倒而相向,殺戮起高塔城堡中的人類時,安平非常吃驚。
他當時幾乎就想遠距離傳送去高塔城堡的地點,阻止那一切的發生了。
不過,雖然如此之想,也差點就行動了,但是,最終讓安平沒有動而留下來注視一切的原因竟然並非是他個人的心思忽地發生變化。而是就在那瞬間,他傳送魔法發動的時刻,驟然感覺到腳下被污染的深淵之語土地,原本深淵之門被摧毀後慢慢消淡的影響猛的爆發增強起來。
安平幾以為深淵之門再度重現。
不過,卻不是那樣。深淵之門存於深淵之語的土地時,因為深淵的力量,導致這裡的空間定位混亂,任何傳送的空間魔法都完全失效,深淵之門摧毀後,來自深淵的直接影響被切斷了,空間定位自然也恢復了正常。
可是,深淵之門依舊沒有重現的時候,深淵的土地,殘留的深淵之力,竟然隱隱胎動,似乎不顧一切想要催出真正深淵之子的誕生。安平之所以會知道這些,全是因為星界之行中獲得的大量知識,即使不知道那即將誕生的這塊土地深淵之子是誰?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如果那個深淵之子,所謂的深淵領主真正誕生於這塊屬於主位面的土地,那麼,深淵入侵主位面世界的行動就可以說成功了大半。
即使沒有佔領整個主位面世界,但把主位面世界的一部分割裂,劃為了深淵的一層,也能算是一種成功。只要深淵之子誕生,這樣的事實立刻就會被宇宙法則所承認。
所以,當深淵之子開始孕育時,深淵之語的土地已經不需要深淵之門中傳過來的真正深淵影響來抗衡主位面的法則了,這塊土地本身即將成為深淵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