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安平立刻下令,制止了眾人的動作。
「看看他們是誰?然後仔細想想這一切。」這時,進來的人等也逐漸適應了這塊場地中幾乎無所不在的白光,眼睛漸漸能分辨出物體的大概輪廓。
所以,當他們一看到安平面前二個身影的樣子後立刻重重吃了一驚。果然,所有人都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到了另外一個安平和受傷極重的桑蒂妮。
而在這時,周圍那些屍體也被機靈的塔裡因翻了過來,看到他們的臉,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有人都極度震驚——原以為是強大的敵人,但做夢也沒想到的是洞穴內壁後的空間內竟然會出現另外一個自己……不!這麼,說並不準確,他們都明白,無論是地上的屍體還是依舊存活的二個敵人都並非真正的他們,這應該是某種幻象,或者由魔法創造出來的奇物。
對於魔法,這個隊伍的中幾名戰士,包括塔裡因都親眼見識過其的巨大威力,但真要他們說明魔法的基本原理,或者為什麼魔法能做到種種匪夷所思的事可就真難為他們了。魔法這門神奇的技藝,如果不是有天賦,並真正系統學習過的專精人士,門外漢永遠無法得知其哪怕最粗淺的東西。
用一種近乎崇敬的目光望著,所有人都看向安平和桑蒂妮——他們自然能分辨,誰能為他們解答這些問題。
安平自然知道這種目光代表什麼。事實上,現在這裡也就只有他一個能完全洞悉洞穴內壁空間後情況的人了,就算是桑蒂妮,也只是一知半解。她以為這是某種魔法,事實上,或許是這樣,但真要自己探究的話,可能又全非如此。
空間四周的白光中殘存著一些神聖的力量。
和之前見到恐懼山嶺全部被粗大的荊棘包圍,和進入山腹內部後陰冷潮濕凝重狂暴等等負面氣息完全不同的是,這裡的白光純粹是溫和的正能量。
處在這白光裡,安平甚至有一絲淡淡的愉快。他起先以為所有人都有此的感覺,但看到其他人的臉之後,就知道自己錯了。除了他之外,每一人都很疑惑,甚至見到另外一個與自身完全一模一樣的自己時,還有恐懼——那些屍體死亡時的慘狀,與自己相似乎的臉,看到眼裡,感同身受,彷彿是親身經歷了一次死亡一般。
既然是如此,談何愉快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這裡,應該有一個祭壇。」安平開始解答他們的疑問了,出乎預料,他所說的第一句話,似乎是完全風馬牛不相干的東西。
「祭壇?」精靈問著。
「是的,祭壇,讓我們找一下吧,應該就在左近。」
「那……他,他們怎麼辦?」精靈微有些猶豫,如果這個空間內與自身完全相同的生命是敵人,現在還有二個敵人存活。就這樣丟著不管真的沒問題麼?
「他們?」安平瞄了一眼:「放心吧,沒什麼問題的。」這時,傳來**倒地的聲音,卻是另外一個受傷極重的精靈終於堅持不住了,倒在地上,死了。
當然,還有一個敵人——那與安平相似的存在,似乎從一開始就那麼站著,狂暴的魔法沒有傷害到他,不過,他也似乎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要不是見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幾乎以為這就是個死人。
既然安平這麼說,他的命令立刻就被執行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在所有人的正前方,找到了一個小型的祭壇。期間,因為肯定此地再無任何危險了,外面受傷的重錘戰士也被搬了進來。
很明顯,這是一個神明的祭壇,在底下的石製底部上,刻著神的名字和讚歌,這個祭壇並非是荒廢的東西,而是有主的。
只是,上面的文字晦澀難懂,無論是安平還是桑蒂妮辨認了許久,都沒有認出那是什麼文字,自然也無從得知這個祭壇崇拜的神明為何。
「這個祭壇和這裡的一切有什麼關係麼?」桑蒂妮問著。她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安平了,明明是前所未聞的知識,但是他卻很熟悉,要不是安平如自己一樣看不懂祭壇上的神明,幾乎以為這一切的策劃者就是身邊熟悉而又漸漸感到陌生的男子。
「你們祈禱吧。」安平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了這一句。
神的場所,也是有區別地,一般來說,以聖地最為龐大,但是也最為消耗神力,其次是各大神殿,神像。祭壇。祈禱空間全部都有,再次是各個小神殿,最後就是這類的小祭壇。
小祭壇只連接著相當有限的聖力。也不需要每日祈禱,每年清理和祈禱一次就可以維持,但是如果長期不祈禱,不清理,也不獻祭的話,還是會失去與神的連接而變成廢墟。
不過,發現的這個小型祭壇,明顯是新建成的,上面的痕跡都還很清晰,沒有人為打掃的痕跡,但也沒有那種放了很久的東西上的舊痕。
塔裡因和在場的戰士都跪下來祈禱著,不管怎麼說,在這種險地,向神祈禱下總是沒什麼錯的。精靈看了安平一眼,微一猶豫,並沒有如此。她是精靈神的牧師,對於其他神的祭壇,只要保持敬意就可以了,沒必要也不可能下跪。
至於塔裡因為和那些戰士,他們並沒有什麼顧忌。雖然大多數戰士都崇拜戰神——出於戰士的習慣而信仰。不過多數人並不會從戰神那裡獲得神恩,生活也不會因此而改變,戰神是這個世界最高神之一,信徒遍及整個世界,不可能特別關注一個沒什麼特殊的普通信徒。
既然如此,所以很多人的信仰是很容易改變,尤其是沒有受到什麼神恩的信徒轉變信仰,更是非常容易,沒有那個神會因此而動怒,甚至也未必注意到他們。
然後沒有多少時間,祭壇上那一行神名,就亮了一亮,發出了淡淡的白光。不過,說是白光,但又微微透紅,淡紅色的光輝朝外散發,下跪祈禱的人全身一震,竟然直接被排斥開來,這個祭壇代表的神不接受他們的祈禱!
很顯然,在場的人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被祈禱的神排斥,他們感到吃驚和迷茫。
「果然沒錯。」安平輕輕的點頭:「達比魯,用你的匕首割破一個傷口,放點血到這個祭壇上看看。不用太多,一點點就可以了。」
達比魯站了起來,望了安平一眼,有些猶豫,但還是照作了。
匕首在掌心一劃,一縷血線流出來,頓時,祭壇上那神名上冒出了光來,不過不是白光,而是略帶紅色的光,這光穿過了達比魯的手掌,鮮血就流到了祭壇中,但是奇怪的是,祭壇中心的小壇上,鮮血流進去,就不見了。
「你們看到了麼?」安平又繼續說著:「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在先前外面的空地上,我們殺了那麼多的怪物,可是,地上卻沒有一點血痕——嗯,怪物受傷和剛死時噴出的大量血液,到底到哪去了?」
所有人聽他提起,頓時感到了古怪。的確,與怪物作戰時,那些怪物身上流出的血,還有自己這方受傷時流出的血,淌到地上,但是,似乎沒多久就消失了——因為黑暗,當時無人注意到這點,不過如果特別指出的話,回想起來,還是能察覺到的。
「安平,你是說?」桑蒂妮指著祭壇:「那些血都到了這裡?」
「我也是剛剛才察覺到這點。」安平從懷中摸出了那四塊黑石:「如果沒有料錯的話,這些符石,還有外面的魔法陣,正是為這個祭壇服務的……這上面圖案的尖角所指的方位,應該朝向的都是此處。」正是如此,安平所言並沒有錯,黑石剛剛入手時,總覺得上面有些陰濕,並泛著微微的血光,現在想來,是因為吸收了大量的血液關係。
「為什麼會這樣?如果說這個祭壇是惡魔製造的話,它們為什麼會這麼做?惡魔之中,竟然也有人崇拜真神的麼?這個祭壇上的力量,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是毫無疑問的純正聖力,惡魔不可能會使用這樣的力量!」
桑蒂妮終於想起了一些關於向神明祈禱和祭祀的遠古知識。遠古時,所有獻祭都差不多,血過去總是被看作撫慰神性的強大力量,不管它是什麼神性,因為血中有著生命,能夠稍微增加神和惡魔地力量——她注意到,剛才達比魯傷口中的血凝住時,祭壇上的紅光才平息了下來。
既然這個小型祭壇能夠接受血的獻祭,那麼,對於安平想要說明的事,她也有所理解了。
拋開惡魔是否會使用聖力這個疑問暫時不計。假設真如安平所言,這個祭壇是恐懼山嶺內部的中心,那麼,毫無疑問,外面四處空地上的怪物都是祭壇靈余中潛伏的守護。
所謂守護,是某個神明的祭壇裡,為了防止非該神信徒或者沒有該神信徒陪伴進入的無關人士入侵,所特別圈養在其中的怪物——一切入侵者都會受到它的攻擊,但是為了滿足它地飢餓,必須每個月都向它血祭一次,而且它喜歡安靜的生活,人過多打攪的話,它就會很不高興。
這種守護,大多是強大的怪物或異界生命,祭壇束縛了它,而且,祭壇神的聖職甚至可以以該神的名義驅使它們,但是守護不能離開祭壇所處位置一定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