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包利安城主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可是,想不到高級法師剛剛吐出了讓人略微安心的字句,但是,接下來的話卻又是一個巨大的轉折,讓包利安城主身體微微一震。
「什麼問題?」
「我們沒有足夠的法師來操縱它。」
「法師?」包利安城主略略奇怪:「雖然城裡的法師護衛團大多已經上了戰場,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再派一些法師給你。」
「尊敬的城主殿下,並非那麼簡單的事情。」布馮在搖頭:「這件東西根本不知道從何而來,雖然法師團修復了它,但依舊不清楚其上大多數部件的作用——現在我們能做的,不過是將其運動起來,做最基本的控制而已。」
「光是這樣就足以匹敵一頭惡魔領主了麼?」包利安城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歎的表情,僅僅能進行最基礎行動的東西就可以與一頭強大的惡魔領主作戰?惡魔領主可是擁有著龐大身軀,對如何作戰非常熟悉,除了巨大的力量外,還掌握著強大的類法術能力,隨時能讓恐怖的火雨從天而降,甚至一般的小型城鎮根本擋不住這樣的怪物一波打擊。
「是的,城主殿下,惡魔領主雖然強大,但是,這東西更加恐怖——即使不知道從何而來……我甚至懷疑是遠古那些早已經隕落的強大神明的造物,別的不說,光是其上的護甲,比起最貴重的精金秘銀還要堅固,任何手段都不能損傷其分毫。」
「請容許我插口問一句……」站在一旁,聽著布馮和包利安城主的一問一答,安平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兩位所說的究竟是什麼?還有,布馮閣下,您所說的要借用我的力量,可以詳細說明一下麼?」
布馮似乎就在等安平問出這一句,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說著:「很好,安平閣下,請跟我來吧,您將會見識到連神都會忌憚三分的強大力量。」
「城主殿下,可以借用一下王宮的花園麼?」
「當然可以,請便。」到了這時,包利安城主似乎已經被布馮說服了,或許,也有可能這就是他本來的意思,由著和高級法師的一問一答,隱約裡透出來的東西,終於吸引安平主動介入。
然後,就到了花園。
深港城王宮的花園是一片非常廣闊的場所,這座城市在建城之初早就考慮到了今後的人口規模——甚至就連安平的豪宅後院都有足以容納湖泊和小片森林的場所,而王宮的這個花園佔地更加廣大,碧綠的草坪如地毯一般連綿不盡,再加上點綴於其中的各色鮮花,自然派的風格,幾乎完全看不出有人為休整過的痕跡。
「這裡就可以了。」布馮法師點點頭,花園裡,除了他和包利安城主之外就只有安平,其他所有宮廷侍衛、僕人諸色人等都被臨時排除在外——當然做到這點沒這麼簡單,但包利安城強力命令下,那些人也無可奈何。
「安平閣下,請你看看這件東西。」布馮終於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那塊金屬展示於安平眼前。
「這是……」安平覺得這塊金屬很熟悉,似乎曾屬於自身一般,但降臨於這個世界後,明明從未接觸過此類物品:「難道又是原本那位安平的所有物?」腦中浮出如此疑問。
「我可以摸摸看麼?」安平問。
「當然可以。」布馮毫無阻攔之意。
「安平閣下,事實上,您應該已經明白了,既然那件東西是如此強大,那為什麼我們不把它拿出來立即投入戰場……這其中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由於之前從未見過與之類似的物品,雖然獲得它後,將其外觀盡量修復了,但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啟動他……直到聯繫了所有能聯繫上的**師之後,近三十位**師的智慧集中於一起,終於找出了一個或許並非真實手段的折中辦法。」
「哦,那是什麼?」安平的手指觸摸著那塊金屬,觸手有冰涼的感覺,他微微奇怪,忽然,一絲明悟浮現於心中,終於明白這金屬是什麼了!
「陰影位面。」心中默誦一聲,立刻,如血肉靈魂聯繫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捧在布馮手中的金屬立刻就發生了變化,驀的幻作一團黑霧,包住安平的手,然後扭動了幾下……眾目睽睽之下,安平的右手手掌,自手腕以下,瞬間就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布馮法師和包利安城主一齊驚呼,目瞪口呆的看著原先安平右手所處的位置,即使烈陽高照,卻依舊看不出任何痕跡,安平的手掌彷彿被利刃切斷,然後丟進外位面一般,憑空就沒有了。
「兩位,不必擔心。」安平微笑:「我的手還在。」
他蹲下來,撥開草叢,右手輕輕推向地面,鬆軟的泥土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掌痕跡:「請看。」
「你是怎麼做到的?」布馮法師看了包利安城主一眼,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狂喜:「城主殿下,抱歉……偵測隱形!」魔法的光輝從布馮手上迸現出來,但是,卻毫無效果。
「你不必介意。」這話是對布馮說的,然後,包利安城主看著安平的手,默默閉眼了一會,微露痛苦的表情,再度睜開眼睛時,眼中有奇異的白光一閃:「不光是魔法,就連我也看不穿安平的手掌究竟去哪了。」
「神術和魔法都無法探察麼?」安平吃驚於陰影位面竟然能做到如此的程度,微微動念,黑霧重又在三人面前出現,很快,恢復成金屬,托在手中。
要不是剛才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無論是包利安城主還是布馮幾乎以為這塊金屬從未消失過一樣。
「是的,無論是我的魔法,還是城主殿下的神性感知剛才似乎都無法觀察到你的手掌究竟去了哪裡……安平閣下,可以告訴我您是怎麼做到的麼?」布馮眼中有狂熱的光:「我們之前從未發現它還有這樣的特性。」
「我也不太清楚,它似乎突然消失,然後又突然出現了一樣……我只是感覺到我的手依舊存在於那裡。」安平當然不會說明真實的情況,他推托道。
安平現在明白,布馮所說的那件東西必定就是他還是地球中華聯盟軍人時所操縱的機甲了。只是,又有些疑惑,那套集合了中華聯盟無數頂尖科學家的智慧創造出來的顛峰科技機甲,雖然主要材料是金屬,但又並非是普通的金屬,常溫下,機甲甚至可以以液態的模樣與他原本的肉身融為一體,空間破滅,他的**早就被巨大的能量碾碎成為宇宙的根本微粒,那機甲固然堅固無比,也不太可能與足以毀滅空間的能量相比,又怎麼會得以保存?
而且,安平更覺得奇怪的是。現在所處的世界和原本的地球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宇宙,這個世界存在著魔法和鬥氣,而安平本身就已經是擁有相當實力的法師,自然清楚這個宇宙的根本法則和地球所處的宇宙截然不同——基礎的物理規則固然不會有太多的變化,不過,地球上高科技的機甲放到這個世界來,難道還能保有原有的特性而不變麼?
安平疑惑著,手中的金屬顯然是機甲的一部分,並且能感應到他的命令幻化出陰影位面,很顯然,陰影位面的規則兩個宇宙間是相通的。只是,他不清楚的是,如果機甲真的被深港城法師團獲得並修復,還能保有多少力量。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這塊金屬應該是您所說的那件東西一部分吧?完整的原物在哪?我可以親眼看到麼?」安平朝布馮行了個見到高階法師時的法師禮,有求於人,禮必恭敬。
「當然可以。」布馮很高興,在他看來,安平這麼問,就是已經接受了他的請求。
「不過,或許會如您想像的不同,我們所獲得的東西,並非完整的物件……事實上,不過是五塊和您手中的金屬碎片一樣的殘骸罷了。最早發現它們的法師以為發現了一種新型的金屬,但是當時這些金屬碎片似乎如有靈魂,在那位法師面前展現了一副奇異的巨型魔像畫面……」
「魔像?」安平反問一句,然後哦了一聲,這個世界也有類似地球機器人一樣的技術——魔法力量所喚醒的構裝體生物,不過其中作為驅動的並非銘刻在電路板上的程序,而是類似一種能源核心一樣的寶石。
雖然並不清楚自己機甲上的金屬碎片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安平猜測,或許是機甲所用的金屬原本就具備金屬記憶的特性,被這個世界的魔法讀取之後就顯示了機甲完整狀態下的原貌。
不過,話又說回來,穿越了兩個不同的宇宙,機甲上的金屬碎片都可以保有某些特性不變——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安平隱約也猜的到,恐怕又是自己體內金光神性的作用。依稀記得聯盟科學家最後一次為自己的機甲調試時候,提到過機甲的金屬頻率和安平的靈魂波動逐漸同步。二十四世紀的地球,靈魂早已被證明真實存在,其實就是一種特殊頻率的能量波動,即使不知從何而來,科學家們卻總喜歡做了再問,已經初步著手開發靈魂方面的力量。
大概正因為機甲的金屬頻率和安平的靈魂波動異常符合,所以,因為毀滅的能量穿越宇宙時,即使大部分都被損毀,但和安平靈魂波動最相近的一些部分卻被金光神性同樣保護著存留了下來吧?
安平只能做如此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