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大怒:「果然是這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過,他卻沒有立刻動手。五級戰士的唐雅虎視眈眈的死死盯著他,而且,安平剛才施展的魔法也讓他大為忌憚。
「得了吧,相信你沒有那麼愚蠢。」安平面上絲毫不動:「你難道看不出,我這是在向你坦白,如果我想要加害你的話,早就動手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那你是什麼意思?」青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仰天看了一會,低下頭來,盯著安平的臉追問:「不要和我說,你那兩個哥哥是你的敵人。」
「看起來仇恨並沒有沖昏你的腦子。」安平微笑著:「雖然並不完全是那樣,但是,我和我那兩位親愛的哥哥合不來,他們一心巴望著我早點去死……而且在這個島嶼上,我和他們彼此之間是對手。」安平並沒有繼續詳細敘說關於他和海度因以及索薩之間那些事,他很清楚,有些話並不用說的那麼明白,微微點一點,剩下的讓那個青年土著自己去想像就可以了。
「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塔裡因,塔爾斯部落的塔裡因,我是部落最出色的獵手!」一直死死盯著安平的臉,似乎想要在他臉上找出欺騙的痕跡,不過他所看到的只有安平始終維持著微笑的表情。
「看在聖女信物的份上,最好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要不然,就算我死了,也會讓你受到無比的痛苦,比死都不如!」
「當然,事情就是那樣,你應該清楚,我並沒有欺騙你。」這個時候,安平微微點頭,又繼續說著:「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算是盟友了,我會幫助你對付我那兩個哥哥,那也可以和我說說塔裡斯部落發生了什麼,部落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麼?」
「是的,我獨自在森林裡打獵,回來時整個部落都受到了屠殺……我的妻子和孩子……」塔裡因暗自垂泣了一會:「部落裡剛剛死去的長老靈魂在耳邊告訴我敵人是誰,一個可怕的半人半龍的怪物,以及一個高大的巨人,他們有很多手下。」
「龍人和巨人麼?」安平默默複述了一遍:「那麼,我可以再次確定那的確是我的兩位哥哥……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在島嶼上幫助我,我就會幫助你對付他們,當然,因為我父親的希望,我不會直接出手殺了他們,但我也不會阻止你做這件事。」
「他們是你的兄弟?為什麼你的樣子和他們截然不同?」
「事實上……這個問題,好吧,我和他們的確是兄弟,不過,只有父親是同一位,至於母親……」安平向塔裡因解釋著,佩西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對於安平的一切,她都非常有興趣知道。
「你的父親一定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就和你一樣。」佩西忽然插口說了一句。
「你胡說些什麼!?」安平對她瞪了一眼,唐雅也立刻過去,拉住她的手,不讓小人魚繼續胡說以免轉移了話題。
「那你們到島上來究竟是為什麼?」塔裡因面色微微古怪,他看了安平一眼。
「一個考驗,一個我父親安排給我們的考驗,據說,島嶼上埋藏有我父親很早前留下來的寶藏,而我們的考驗內容就是找到寶藏。」
「寶藏!?」塔裡因忽然怒氣沖沖:「啊哈!就因為這樣可笑、虛無飄渺的東西,他們就屠殺了我們整個部落!?我以塔裡斯部落的榮譽發誓,我們世世代代在這個島上生活了幾百年了,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島上有任何的寶藏!還有,你的父親……除了你們這些人,近幾十年來沒有任何外人上過島,他哪會有什麼寶藏留在這裡!」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忽然接到這次考驗的消息,而在到達島嶼之前,在海上遇到了風暴,還沒和我那兩個哥哥見過面……嗯,繼續說下去吧,島上如果沒有寶藏的話,那這個島有什麼?」
「這個島上什麼也沒有!」塔裡因幾乎聲嘶力竭的叫著,但是,他的表情卻出賣了他,他極力想要裝出憤怒無比的情緒,但他之前的身份不過是個單純的島嶼土著,沒有過多和外人接觸過的他偽裝出來的情緒怎麼可能瞞的過算是兩世為人的安平的眼睛。
「你在說謊。」安平甚至沒有說其他的話,只是用平靜的面容直接了當的這麼說。
「我沒有說謊,島上除了我們塔裡斯部落……」
「夠了。」安平用手指了指佩西的方向,冷笑著:「這個島上只有塔裡斯部落麼?那你們崇拜的聖女又算是什麼?你看,聖女的使者甚至就在我們中間,我甚至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她是聖女的孫女……」
「怎麼可能?」見到塔裡因因為吃驚而瞪的渾圓的眼睛,佩西咯咯的笑了起來。
「還需要我指出更多你謊言中的漏洞麼?比如說,塔裡斯部落死去長老的靈魂……你不過是一名普通的獵人,在你的身上,我感覺不到任何的超自然力量。要知道,我是一名法師,對於任何靈魂和魔力的波動可是很敏感的,和剛剛死去的死者靈魂對話,就算是我,也要經過一定的儀式和施法,要是對像死去的時間超過三天,以我的能力,甚至還做不到那一點,就憑你這樣的部落獵人,卻能輕易做到這種事?」
「我……我可沒有說謊。島上……」
「告訴我,你身上那微弱的自然聯繫是怎麼來的?」安平忽然上前一步,認真的問著,這個島嶼看來並不信仰任何大陸上的諸神,但是,卻讓他感受到了這種類似教會信徒身上和神明間若有似無的聯繫的味道,正和他之前猜測的那樣,會出現這樣的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塔裡斯部落除了崇拜人魚普瑞西作為部落圖騰保護神之外,還另有其他的信仰源。
「啊……」塔裡因瞠目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
原本和安平的接觸,一開始,他是抱有殺氣,以為安平和屠殺了部落的海度因和索薩是一夥的,所以,氣勢洶洶,本著對抗絕無可能合作的態度而來,但被安平制住,他的氣勢頓時弱了三分。與人交流,與某個勢力交流,如果對方直接抗拒你的話,那麼武力就是唯一的手段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只要你比對方強,再頑固的對手也會迫不得已聽從你的意見,只要能聽得進話,就有了說服對手的可能。
安平正是這麼做的,制住了塔裡因,對話之初,他就先聲奪人,乾脆就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海度因以及索薩就是兄弟,讓塔裡因憤怒之餘,原本的心理防備瞬間打破,當他憤怒的高喊時,安平就可以順勢把自己的觀點傾訴給他。
接受了安平的觀點,塔裡因的氣勢一弱再弱,當他迫不得已說謊時,安平當面揭穿,然後一一指出他謊言中的漏洞,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塔裡因窘迫的完全說不出話,終於,在和安平的交流中徹底失敗,他被完全壓制了。
沉默,週遭的氣氛,一下子就沉悶了下來。安平並沒有繼續逼迫,他知道,這時候,需要給塔裡因一個心理轉化的時間,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許久,塔裡因終於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答應了。
「說吧,這個島上如果沒有寶藏的話,那麼還有什麼?或者說,塔裡斯部落究竟隱瞞著什麼樣的秘密?」
「島上的確從來沒有流傳過任何寶藏的傳說,但是,我們塔裡斯部落……一直以來,都供奉著一頭強大的野獸,它才是塔裡斯部落真正的保護神!每十年,它都會甦醒來一次,這時候,我們就會向它奉獻上足夠的祭品,讓它繼續保佑我們。」
安平微微點點頭,果然,這個島嶼的土著雖然不信仰諸神,但的確是有類似圖騰獸的信仰,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這個世界上,雖然神明的信仰是主流,但在很多文明未及的未開化蠻荒地帶,原始土著們的信仰依舊是強大的野獸或者擁有力量的自然靈魂,這些部落從這些信仰中獲得力量,算是諸神信仰的最初級版本。
「它,你們的保護神有什麼特別的力量麼?塔裡斯部落難道就沒有類似法師一樣的超自然力量施法者?」
「沒有。」塔裡因慢慢搖頭:「保護神擁有鋒利無比的爪子和強大的力量,它的怒吼就足以使任何對手膽寒,我們塔裡斯部落能戰勝卡巴部落正是借助了保護神的力量……不過,再那次的戰鬥中,保護神雖然殺光了卡巴部落最後一個人,但是,似乎也受了傷,不得不陷入沉眠之中,每十年才甦醒來一次。」
「不過是一頭剛剛擁有了一些力量的野獸罷了,甚至,連普通的部落圖騰獸所能賜予給部落長者一些特殊力量的能力也沒有。」安平在心中暗自評價,不過他可不會把這個觀點當面說出來,畢竟是塔裡斯部落信仰的圖騰野獸,當著塔裡因的面說那野獸弱小,安平可不會做那樣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