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黃風逞威
話說那玄奘有了孫悟空、天申子、豬九戒、黑山與馬洪護身,一路向那西天極樂世界行去,這一日走了些荒路,到得一村落,其內有一高宅大院,那玄奘法師雖然得了秦元仙丹,壽元得享千年,卻仍然是**凡胎,飢腸轆轆的就命孫悟空前去借宿。
孫大聖性子頑劣,一旁的天申子也是調皮,二人一前一後敲開這戶人家大門,卻見人人躲著不見,心知本地有害,當下顧不得許多,扯住一人不放,二人糾纏了半天,那人無奈,只得以實情告訴道:「我是高太公的家人,名叫高才。我那太公有一個女兒,年方二十歲,更不曾配人,三年前被一個妖精佔了。那妖整做了這三年女婿,我太公不悅,說道女兒招了妖精,不是長法,一則敗壞家門,二則沒個親家來往,一向要退這妖精。那妖精那裡肯退,轉把女兒關在他後宅,將有半年,再不放出與家內人相見。我太公與了我幾兩銀子,教我尋訪法師,拿那妖怪。
我這些時不曾住腳,前前後後,請了有三四個人,都是不濟的和尚,膿包的道士,降不得那妖精。剛才罵了我一場,說我不會幹事,又與了我五錢銀子做盤纏,教我再去請好法師降他。不期撞著你們這兩個紇刺星扯住,誤了我走路,故此裡外受氣,我無奈,才與你們叫喊。不想你們又有些拿法,我掙不過你們,所以說此實情。你們放我走罷。」
二人聽得有妖怪,頓時大喜,各自抽出棍棒就要尋了那妖怪廝殺,高才驚了一驚,也不知真假,只得引了幾人進了高老莊稟告了高太公,高太公雖有不喜,卻也無奈,只得把情況又訴說一二,玄奘法師在一邊聽了,心有所動,當下命孫悟空與天申子前去捉了那妖怪來。
豬九戒在一旁聽了,眼珠子一轉,喊道:「二位哥哥,不若你們其中一人使了神通,變作那老太公的三女兒,等那妖怪上門,哄他幾句,隨他一起回了他那洞府,到時我們知道了他的跟腳,自會前去一齊圍了他!」
「妙!妙!妙!」孫悟空、天申子本就喜好熱鬧,聞言頓時大喜,二人連連催促高太公領了幾人前去那後宅,幾人在一旁隱了身形,唯有孫悟空上樓變作高太公三女兒的模樣。
不多時,一陣風來,真個是走石飛砂。那陣狂風過處,只見半空裡來了一個妖精,果然生得醜陋。黑臉短毛,長喙大耳,穿一領青不青、藍不藍的梭布直裰,系一條花布手巾。
孫悟空卻是狡猾,三兩句就把這妖精哄的開開心心,背起他就回了自家洞府,天申子等人見狀連忙催動雲頭趕上去,唯獨留下馬洪護住玄奘法師的安全。
到得妖精洞府,孫悟空急性子,抽出如意金箍棒現了原形就與妖精戰成一團,那妖精識得厲害,取出一柄九齒釘鈀抵住金箍棒,口中卻喝道:「哏!你這誑上的弼馬溫,當年撞那禍時,不知帶累我等多少,今日又來此欺人!不要無禮,吃我一鈀!」
孫悟空聞言喝道:「潑怪,你是那裡來的邪魔?怎麼知道我老孫的名號?你有什麼本事,實實供來,否則定不饒你性命!」
那妖精也不答話,一柄九齒釘鈀耍的叮噹轉,那邊廂天申子與豬九戒、黑山尋來,四人齊齊上陣,妖精不敵,三五下就被打落釘耙,被眾人擒個正著。
豬九戒見了九齒釘鈀,頓時心癢癢,一把就抓在手中,那妖精見了頓時大急,口中不住喊道:「弼馬溫,我記得你鬧天宮時,家住在東勝神洲花果山水簾洞裡,到如今久不聞名,你怎麼來到這裡領了一群人上門子欺我?莫敢是我丈人去那裡請你來的?」
孫悟空聞言道:「你丈人不曾去請我。因是老孫改邪歸正,棄道從僧,保護一個玄奘法師,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高老莊借宿,那高老兒因話說起,就請我救他女兒,拿你這囊糠的夯貨!」
那怪一聞此言,唱個大喏道:「那取經人在那裡?累煩你引見引見。」
孫悟空道:「你要見他怎的?」
怪道:「我本是觀世音菩薩勸善,受了他的戒行,這裡持齋把素,教我跟隨那取經人往西天拜佛求經,將功折罪,還得正果。教我等他,這幾年不聞消息。今日既是你與他做了徒弟,何不早說取經之事,只倚凶強,上門打我?」
眾人聞言大喜,一把火燒了他的洞府,提了他就回轉高老莊,豬九戒一路上摸索著九齒釘鈀,不住的直咧咧,那怪有所求,也不敢出聲討要,只等見了玄奘法師再提這話。
眾人回到高老莊,那怪把菩薩勸善事情,細陳了一遍。玄奘法師大喜,便叫:「高太公,取個香案用用。」老高急忙抬出香案。玄奘法師淨了手焚香,望南禮拜道:「多蒙菩薩聖恩!」
拜罷,玄奘上廳高坐,道:「悟空放了他繩。」孫悟空才把身抖了一抖,收上身來,其縛自解。那怪從新禮拜玄奘,願隨西去。又與孫悟空拜了,以先進者為兄,遂稱孫悟空為師兄。天申子等人在一旁見了,紛紛道喜,
玄奘法師道:「既從吾善果,要做徒弟,我與你起個法名,早晚好呼喚。」他道:「師父,我是菩薩已與我摩頂受戒,起了法名,叫做豬悟能也。」
玄奘笑道:「好,好!你師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其實是我法門中的宗派。」
悟能道:「師父,我受了菩薩戒行,斷了五葷三厭,在我丈人家持齋把素,更不曾動葷。今日見了師父,我開了齋罷。」
玄奘道:「不可,不可!你既是不吃五葷三厭,我再與你起個別名,喚為八戒。」
那呆子歡歡喜喜道:「謹遵師命。」
一旁的豬九戒聞言頓時也喜道:「哎呀,兄弟叫做豬八戒,貧道叫做豬九戒,日後咱們兩個不就是親兄弟麼?那這釘鈀還是還了你算了!」
眾人聞言頓時大樂,而豬八戒也是歡喜,哪曾想竟然有人與自己跟腳相同,連名字都有些有緣,當即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釘鈀來,「兄弟,我這有個備用的釘鈀,雖然不如我這個真品厲害,卻也是個極品後天法寶,你且先拿去用用!」
豬九戒聞言大喜,他雖然身家不錯,對寶貝卻是多多益善,而且這釘鈀極其合手,到時二人一齊使出,威力更盛。
那旁孫悟空卻問道:「師弟,你到底是何出身,如何知我來歷!」
豬八戒聞言惱道:「我本是天庭天蓬元帥,分管天河,總督水兵!你說我如何得知你來歷!」
孫悟空聞言立時明白自己做弼馬溫時惹下諸多禍事時,犯了這天蓬元帥,害其受罰,當下取了一杯水酒,與他對飲,二人相視一笑,過去因果俱都消散!
玄奘法師又收一高徒,心中高興,眾人安歇一宿,第二日早早告別高老莊諸人,繼續上路前往那西天取經。
這一日,眾人正行到一處險峻高山,忽聞得一陣旋風大作,眾人心中機警,各自取了法寶護住玄奘,那斜刺裡忽然殺出一隊妖兵,眾人見狀連忙殺上前去,然而那身後又是一陣狂風刮來,玄奘法師與馬洪還未來及反應就被狂風中的大妖攝去。
眾人大驚,連忙打殺了阻路的妖兵,追著那狂風而去,到得那大妖洞府外,這大妖也不二話,急回頭,望著巽地上把口張了三張,呼的一口氣,吹將出去,忽然間,一陣黃風,從空刮起。
那妖怪使出這陣狂風,就把孫大聖幾人刮得在那半空中,卻似紡車兒一般亂轉,莫想輪得棒,如何攏得身?慌得孫悟空獨自個舉著鐵棒,上前來打,又被那怪劈臉噴了一口黃風,把兩隻火眼金睛,刮得緊緊閉合,莫能睜開,再難使鐵棒,敗下陣來。
豬八戒與豬九戒見機的早,見那黃風大作,天地無光,各自把靈寶祭起,尋了一處被風處,緊閉雙眼躲起。等到風定天晴,抬頭往那洞府門前看去,卻也不見兵戈,不聞鑼鼓,心知那妖怪收風回府,這才踏了雲頭前去尋孫悟空、天申子幾人。
不多時,就見幾人歪歪斜斜駕著雲頭飛來,豬八戒與豬九戒定睛一看,幾人雙眼通紅,眼淚橫流,過的片刻,雙眼竟似瞎了一般,只是勉強以神念探路。
二人大驚,把幾人扶下雲頭,細問緣由,孫悟空道:「那妖怪的黃風叫做三昧神風。修得高深處,能吹天地暗,善刮鬼神愁,裂石崩崖惡,吹人命即休。今日大意了,竟被這三昧神風刮到,老孫我一雙火眼金睛如同瞎了一般,這可如何是好!」
豬八戒在一旁聽了,立時嚷嚷道:「我早年聞那靈吉菩薩有顆定風珠,稍後我去請了他來,自是可以拿住這妖怪,只是這病如何治才是好!」
一旁的豬九戒聞言頓時有些不樂意,惱道:「我天巫教教主神通廣大,區區眼病手到擒來,更不要說那撈什子黃風,你且看我請我家教主來!」
八戒與九戒廝混多日,早就知了他的跟腳,聞言也有幾分意動,不過仍有些不放心,當下二人商定,一個去請靈吉菩薩一個去請天巫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