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張世豪，弓長張，讓世界自豪！二十五歲，家庭住址：棕樹營……，身份證號碼：xxxxxx……」
「少廢話！」年輕警察火了，手裡的筆在桌上啪的一拍，瞪眼喝道：「問你什麼就答什麼！」
張世豪笑笑：「反正都要問的，我先說出來就是了。」
年輕警察又要動怒，旁邊那個老警察對他使了個顏色，他才壓住了火，飛快的在筆錄本上寫寫劃劃，然後喝道：「知道為什麼帶你回來嗎？」
「知道。」張世豪打了個哈欠：「打架，幾個王八蛋調戲我女朋友，我就扁了他們一通，屬於正當自衛！」
「嘿！正當自衛！」年輕警察冷笑：「正當自衛你身上沒一點傷？那幾個人骨折的骨折，昏迷的昏迷！我告訴你！現在還有兩個人沒醒過來呢！！」
張世豪冷笑：「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老警察擺擺手，制止了年輕警察說話，他咳嗽了一聲，用慢吞吞的語氣道：「不用你說那麼多，你就說說今晚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交代出來就行了。」
「我說了啊，我和女朋友在那裡吃東西，那幾個傢伙過來調戲我女朋友，就被我打了！」
「哼！你還挺能打的嘛！」老警察陰著臉。
「他們太草包了。」張世豪撇撇嘴巴：「我說你們這就把我銬起來了？算拘捕還是算什麼？總得有個說法吧？」
「會給你合法手續的！」老警察淡淡道：「你的工作單位是哪裡？」
張世豪想了想，還是不要說自己是scn的保安，不然以後免不了麻煩，於是回答：「沒工作。」
「沒工作？！哼！」老警察盯著他身上的衣服：「你這身衣服少說也幾千吧？沒工作？」
「沒有就是沒有。」張世豪冷哼一聲，身上這身衣服價值近萬，萎了應酬，紫月給自己買的，事後，張世豪取了錢還紫月，這女人卻無論如何也不要，這讓張世豪一直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開始步入了偉大的小白臉之路。
「小子，你最好老實一點。」老警察沉聲道：「你打傷的那幾個人，現在還在醫院裡！傷得不輕！看你的樣子，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進這個地方了吧？這是什麼性質，你自己心裡不知道嗎？」
張世豪不說話，只是冷笑。
老警察換了一個稍微和氣點的口吻，淡淡道：「我們現在是給你做筆錄！你最好自己交代出來！爭取主動！如果不什麼都不說，我們一樣能查出來！到時候你就被動了，知道不知道？」
來了……
張世豪心裡暗笑。
一般警察審問的時候，都是這麼說。一般第一次進這種地方的人，心理素質稍微差一點，這會兒就交待了。
至於張世豪，可是老油條了，依然淡淡道：「是他們尋釁我，隨便你們怎麼查，都是這句話。」
老警察不慌不忙，看了他兩眼：「你打的那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你認識吧？」
張世豪心裡一動，淡淡道：「是認識。」
「你們以前有過節？」
「沒有！」張世豪一口否認。
這是關鍵了。如果張世豪說有過節……那麼他們很可能給他定性為尋仇之類的。到時就說不清了。
「頭兒，這小子不老實，要不給他上點手段？」年輕警察盯著張世豪，咬牙切齒的樣子。
老警察沒有反應，只是看著張世豪，沉聲道：「張世豪，你聽好了。第一，你和那幾個人是認識的！我現在懷疑你是尋仇報復故意傷人！第二，你說你是自衛，現在他們五個都在醫院裡，一個輕度昏迷！你自衛能把人打成這樣嗎？第三，別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你是叫張世豪是吧？哼，你的底子，你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從電腦裡調出來了！你小子行啊！二十五歲，進過三四次拘留所了吧？我告訴你！對於你這種小痞子，我見得多了！」
張世豪盯著他的眼睛，氣勢上絲毫不讓，冷笑道：「我也告訴你幾點，第一，我不是什麼尋仇故意傷人！你見過有帶著一個女人去尋仇的麼？再說了，我要是尋仇，我會一個人過去打五個？切！第二，我以前做過的什麼事情，我都付出過代價了，至於我的案底，你當然能查得出來。不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是警察，這點道理不用我說了吧？」
老警察站了起來，緩緩踱著步子走到他身邊，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看了幾秒鐘，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好啊，你嘴巴硬，有你哭的時候。」說完，他走到桌子前，和那個年輕警察耳語了兩句，兩人先後走出了屋子。
張世豪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手銬在凳子上，背在身後。
又過了十分鐘，門推開，這次走進來三個警察，除了剛才那兩個，還有一個中年人，大鼻子，穿著制服，看肩章應該是警銜最高的。一進來就看了張世豪一眼，皺眉道：「還不說？小王，給他上點手段。」
張世豪深深吸了口氣：「怎麼？要打我？我可告訴你……」
「嘿，小子，放心吧，不打你。」大鼻子先把門關上了，然後走了過來，盯著他：「你手夠狠的啊，把有個傢伙的臉頰骨都打骨折了！鼻樑粉碎性骨折，身上十六處肌肉損傷，兩處骨折……看你年紀輕輕的，膽子夠大的啊！」
張世豪迎著他的眼睛，冷笑道：「我說，要是換了你，幾個垃圾跑到你面前，問你老婆是不是出來賣的，多少錢一炮，包夜多少錢？你……」
啪！
話沒說完，張世豪臉上已經挨了一記耳光。這傢伙滿臉狂怒，這一巴掌打得他整個人一個趔趄，身子差點從椅子上倒下去。半邊臉上頓時留下了四個指印子，臉頰也腫了起來。
「哈！還是動手打我了！」張世豪臉上已經木了，死死盯著他。
大鼻子居高臨下盯著他，他剛才這一掌用力過猛，有些喘息，冷笑道：「誰說我打你了？你臉上的傷是晚上和那幾個人打架留下的！」
靠！
張世豪嚥了口吐沫，咬牙道：「好啊！來啊！你繼續啊！你打傷了我，一樣沒法解釋！我上車的時候沒受傷！我的朋友和周圍的人都看見了！我要從你們這裡出去，一身傷，你也沒法交待！如果我是打架受傷的，按照規矩，你們應該先送我去醫院！」
「小子，還嘴硬呢！」大鼻子正要揚起手，卻想了想，放下了手：「小王，給他點厲害的！」
那個年輕警察從屁股後面解下一根電滾，握著走到張世豪面前，電棍的一頭上，電花劈劈啪啪直閃：「放心，我不會直接電你的。」
後面那個老警察從牆角拿過一個盆，裡面有水，然後轉到張世豪的身後，把他的雙手按進了水裡面。
張世豪的手背在後面，身子根本使不上力氣，也掙不開。那個年輕警察把電棍電流打開，然後伸入水裡……
張世豪就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一隻重拳頭狠狠的擊了一下，五臟六腑都在顫，身子猛的一跳，忍不住痛叫了一聲。
沒被電過的人，是不瞭解這種感覺的。而這種通過水來電人，身上也留不下什麼傷痕來！
「感覺怎麼樣？」大鼻子盯著他：「你打人的時候不是挺痛快的嗎？」
張世豪正努力喘息，後面那個年輕警察又把電棍擰開……
「操！！」張世豪大罵一聲，痛得臉上肌肉都在顫抖。身子彷彿一條出水的魚一樣死命掙扎。死死盯著那個大鼻子，咬牙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光頭和你們有關係！？」
大鼻子沒回答，又對張世豪身後使了個眼色……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張世豪被電了三次，身子都麻了，就算他們不電了，張世豪都感覺手掌不停的顫抖，大鼻子咳嗽一聲，後面兩個警察放開了他，三個人重新回到了桌子前面：「好了，現在你肯交待了吧？」
大鼻子坐在中間，輕輕敲著桌面，冷笑道：「小子，我告訴你，醫院的驗傷報告已經送回來了，你交待不交待，都沒關係。把人打成重傷，這是事實！按規矩，今晚就能把你送到看守所去！不過呢，我還能把你留在這裡四十八小時！你是想留在這裡多遭點罪，還是老老實實認了，你是尋仇傷人？」
看著張世豪不說話，他對兩個警察淡淡道：「你們繼續，我先出去了。」說完，他盯著張世豪笑了笑，轉身出門。
那個老警察起身關上門，走到他身邊，低頭看了他兩眼，忽然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插到他嘴裡，點燃：「小子，你就老實說了吧。少受點罪過。」
哼，紅臉唱完了唱白臉？這一套能騙過老子麼？
張世豪吸了口煙，看著他：「我不是尋仇傷人，這你們心裡清楚！」
「是不是尋仇，你傷人是坐定了。」
張世豪想了想：「最多算是防衛過當。你們想定我尋仇傷人，我罪過可就大了！我沒那麼傻！」
「沒那麼傻？」老警察笑了：「沒那麼傻，你把人打成那樣？你不是這一片兒的人吧？不認識光頭阿三？他你都敢動？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張世豪搖頭：「我管他是誰，難道有人找我尋釁，我還要先調查好對方的底細才還手？」吸了口煙，緩緩道：「你們最多把我留在這裡一天一夜。剛才那個大鼻子，和那光頭有關係吧？靠！夠狠！」
張世豪臉上笑罵，那個老警察面色卻波瀾不驚，忽然歎了口氣，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然後把他嘴巴裡的香煙拿走，轉身回到桌子旁，看了看那個年輕警察：「小王，你來吧。」
那個年輕警察站起來，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張世豪臉上冷笑，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老警察皺眉：「正在審問呢！等會兒！」
外面一個聲音：「急事！」
老警察過去開門，出去了一分鐘，等他回來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看了張世豪一眼：「小子，你也不簡單啊！」說完，和年輕警察說了兩句，兩人出去了，留下張世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