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人曾偷偷進入過你的房間?還是兩次?」第二天當方明鋒將自己的推論告訴穆雨寒的時候,她臉上表情的潛台詞分明就是兩個字——不信!
方明鋒苦笑著點了點頭,這種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要讓穆雨寒相信六動門裡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除非拿出確鑿的證據擺在她的面前,比如……比如自己的屍體!
「你再好好想想,照片是不是你自己放在了其他地方,時間太久忘記了?」
「不可能,因為那張照片已落在了一個刺客的手中!」
「刺客?」穆雨寒柳眉微蹙,覺得方明鋒已經越說越不靠譜。
「沒錯,他叫曾劍吟!」
「光啷」穆雨寒原本正端起水杯準備潤潤嗓子,當聽到從明鋒口中說出曾劍吟的名字時,不禁玉手一抖,水杯從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水花四濺,淋濕了穆雨寒的褲角。
「你說他叫什麼?」穆雨寒頓時花容失色。
「曾~劍~吟!」方明鋒皺著眉頭,一字一頓的說著,從穆雨寒的反應中他已得知,這個曾劍吟必是和靈光六動門有著莫大的淵源。
穆雨寒的屋中此時已坐滿了人,這當中有方明鋒熟識的,也有素未蒙面的,但當明鋒清晰的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後,在場的眾人無不是驚駭莫名,就連一向淡定的賀天奇的額角也不禁淌下了一行冷汗,只有林志成不明所以,大大咧咧的問道:「這個姓曾的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好像你們都很怕他啊?」
穆雨寒臉色已變得有些蒼白,捂著胸口輕緩了幾口氣後這才緩緩的說道:「曾劍吟曾經是本門的一名弟子,天資奇高,十年苦修便已將風屬性的所有法術練至爐火純青,曾是年輕一輩除靈者中的肖楚,被看做是靈光波動門的未來掌門人,只是此人生性貪婪,唯利是圖,一次出行任務時,竟意外的得到了一件物品,此物品影響極大,事關無數人的生死……」
「末世之鑰?」方明鋒脫口而出,場中眾人頓時又是一片嘩然。
「你,你怎麼知道?」穆雨寒美目圓睜,一臉震驚的問道。
「我瞎蒙的,你接著講!」方明鋒撓了撓頭,嘿嘿一笑,示意穆雨寒繼續。自從他上次在千屍塚中得到了那瓶黑色的細沙之後,便已聽說了「末世之鑰」這個名字,可是直到現在自己對這個神秘的名稱依然還是一無所知,只是曾聽穆清茹不停的強調這個東西事關無數人的生死,所以當穆雨寒說出那句耳熟能詳的台詞時,方明鋒的腦中第一時間就出現了末世之鑰的名字,沒想到順口一說,竟真的被他猜對了。
穆雨寒狐疑的打量著方明鋒,要知道曾劍吟擁有末世之鑰這個秘密門派之中只有幾個位置極重的人知道,她可不相信方明鋒所謂的「瞎蒙」之說,認定必是有誰走漏了風聲,眼神冰冷的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目光所及之人無不立刻低頭噤聲,最後那兩道寒光落在了自己的妹妹穆清茹身上。
穆清茹頓感委屈無比,立刻撅起小嘴滿臉無辜的拚命搖頭。
穆雨寒見她百般抵賴,只得輕輕歎了口氣,回到了正題繼續說道:「由於那末世之鑰事關重大,掌門人知道後令其立刻交還本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爭端,誰知那曾劍吟竟然公然抗令,竟帶著那末世之鑰反出了靈光六動門,掌門人知道後勃然大怒,宣佈將其逐出師門,永遠不得再踏入本門一步,並派出了本門的八大護法,令其勢必要將末世之鑰追回,不料曾劍吟本身的靈力本就極高,得到末世之鑰後,更是如虎添翼,竟不顧舊情將本門派去追討得七死一傷,只有一人僥倖逃了回來,與本門算是結下了血海深仇,此後他便在除靈界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聽你所說,他莫不是去做了刺客?」
「準確的說,刺客只是他的兼職,只要是出得起價,他什麼都可以做!」方明鋒重複著曾劍吟與自己初次見面時的說辭,心中暗自感歎自己命大,關鍵時刻hold住了場面,不過若不是顧遠山那三十萬的定金,恐怕自己現在也早已是寒屍一具,心中雖說對那胖子的所作所為並無絲毫的好感,但光就這件事來說,還真點感恩戴德。
場中眾人炸了鍋般七嘴八舌的議論了好一陣,才又漸漸地恢復了平靜,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駭莫名,可見曾劍吟和末世之鑰的連番衝擊已讓他們脆弱的心靈有些承受不起。
「這末世之鑰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令你們談之色變?」場中眾人驚駭的反應不禁讓方明鋒好奇心大盛,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
穆雨寒不禁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末世之鑰的來歷?」
「當然不知道了,自從上次與清茹在千屍塚中得到……」
「咳!」一聲響亮的咳嗽聲突兀的打斷了方明鋒的話,方明鋒不禁皺了皺眉頭,向著那咳嗽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穆雨寒身旁緩緩站起來一個消瘦的身影,竟然是那個在較靈場中縱徒行兇的老匹夫司馬殘,想必是上次被九天雷動訣燒焦了頭髮,此時的他頭上戴了一頂八角小帽,帽子前還十分惡俗地鑲了一塊碩大的碧玉,配上他那身古舊的長袍,怎麼看都像是過去的土財主。明鋒心中不禁暗自叫苦,自己估計是和這老頭犯煞,每次只要有他出現自己決計攤不上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司馬殘用一雙三角眼死死地盯住了方明鋒,那陰毒的目光不禁讓明鋒的背脊一陣陣發寒,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道:「諸位,且聽老夫一言,大家且不可輕信這小子的一面之詞,想那師門叛徒曾劍吟何等厲害,老夫當年若不是裝死僥倖逃過一劫,亦早已同其他護法一樣成為那風靈劍下的亡魂,這小子既然與那叛徒交手,又豈能全身而退?定是與那叛徒勾結,意欲圖謀不軌!」
此言一出,本已平靜的議事廳中再一次人聲鼎沸,眾人紛紛交頭接耳,揣測著方明鋒適才那番話的真實性,轉眼之間已有不少人對司馬殘所說之詞點頭稱是。
竟然是他?方明鋒心中一驚,沒料到穆雨寒口中從曾劍吟手下僥倖逃脫的護法竟然就是眼前的這位司馬殘!曾劍吟他雖接觸不深,卻也感到他絕不是那種可以弒殺同門的奸惡之人,而且即便是真的要殺,為何不單單宰了這個動不動就文鄒鄒的如蒼蠅一般嗡嗡亂叫的司馬殘,偏偏留下這個禍害處處和自己為難!
「敢問司馬前輩,晚輩自始至終從未提及我和曾劍吟交手一事,請問您究竟是從何得知?」方明鋒雙手作揖,向著司馬殘微微鞠躬,看似十分恭敬,實則一雙眼睛正冷冷的逼視著司馬殘。
「老夫……老夫……」司馬殘不曾想到方明鋒會突然有此一問,一時間竟啞了火,神色慌張的左顧右盼一番,這才幹笑了兩聲,故作鎮靜的回答道:「老夫是想,那叛徒生性狠辣,你既是與之相遇,他斷然不會輕易放過爾等,必是會有一場廝殺,這才……」
「司馬前輩,晚輩自始未提曾與他有過相遇!」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司馬殘,議事廳中頓時鴉雀無聲。
「……」司馬殘溝壑縱橫的臉上霎時間一片灰白,額角冷汗淌下,臉上的神情尷尬無比,嘴唇動了動,竟無話可說,最後只得冷哼了一聲,大袖一甩竟是自顧自的走出了議事廳。
望著司馬殘憤然離去的背影,穆雨寒不禁臉現慍色,這司馬殘仗著是掌門的師兄,平日裡就是專橫跋扈,從不把門規什麼的放在眼裡,無奈整個門派中就屬他的輩分最高,自己這做晚輩的又不好多加指責,因此只要不是太過重大之事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所為了。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見眾人仍舊對司馬殘的離席憤憤不平,穆雨寒連忙把已被扯遠的話題拉了回來,轉過頭來沖方明鋒說道:「你說有人曾兩次偷偷潛入你的房間,那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又為什會兩次進入你的房間?不會只是為了你的一張照片吧!」
方明鋒正緊鎖雙眉低頭不語,心中隱隱覺得司馬殘的舉止似乎有些反常,聽到穆雨寒向自己發問,這才抬起頭來說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人進入我的房中應該是想找某樣東西卻始終沒有找到,這才會多次進入我的房中尋找,至於這人是誰,我暫時還不知道,但是,他卻留下了足以揭示他身份的線索……」說罷,方明鋒探手從懷中掏出一隻平平無奇的白紙包,在眾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開,眾人不由得紛紛起身探頭望去,卻發現那紙包之中竟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