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猶如一道紅色的閃電在公路上穿梭著,經過眾人剛剛的一耽誤,顧小蓮所坐出租車早已隱沒在一片車海之中,滿大街一水的出租車,造型外觀如出一轍,在這數萬輛車中尋找一輛載有顧小蓮的出租車,簡直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純屬碰運氣般的尋找著顧小蓮時,車上那名昏迷的男子被從破損的擋風玻璃中灌入的冷風吹得悠悠醒轉了過來。
「唔……」那儒雅男子面色痛苦的用手摸了摸自己隱隱作痛的後頸,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睜開了雙眼驚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竟坐在一輛飛馳的跑車中,而那幾個想要對小蓮不利的惡人正面無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周圍。
「小蓮呢?你們把小蓮怎麼樣了?」儒雅男子發現車中竟然沒有自己的女友顧小蓮的身影,以為她已遭到了這幾人的毒手,連忙一臉怒容地大聲喝問道。
「拜你所賜,被她逃掉了!」方明鋒冷哼一聲,沒好氣地回答道。
聽方明鋒如是說,儒雅男子知道小蓮暫時應該還沒有事,不禁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我說你這人還真夠奇怪的,你難道不知道你女朋友根本就不是人嗎?」林志成皺著眉頭,邊開車邊問。
「知道!」儒雅男子簡單乾脆的回答讓車中其餘三人同時一驚。
「知道你還這樣保護她?」穆清茹心中大惑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
儒雅男子長歎了一聲,短暫的沉默之後,向眾人幽幽地講述了一件辛酸的往事……
儒雅男子叫做楊曉軍,和顧小蓮本是青梅竹馬的玩伴,那時顧小蓮的父親顧遠山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家中也沒什麼錢,與楊曉軍的家對街而鄰,那時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耍,建立了深厚的兒時感情。
後來顧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漸漸成了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賈,出入的是豪華會所,接觸的是社會名流,便開始對仍舊一貧如洗的楊家不屑一顧,更堅決反對顧小蓮和楊曉軍的交往。只是這二人經過那麼多年的朝夕相伴早已情愫暗生,難捨難分,不管顧遠山用何種辦法威脅利誘,楊曉軍就是堅決不同意離開顧小蓮的身邊,這讓顧遠山感到掃了顧家的顏面,不惜派出自己的手下屢次對楊曉軍大打出手,每一次楊曉軍都被打得變體鱗傷,可對顧小蓮的愛讓他咬著牙死死地撐著,堅決不肯放手,楊曉軍越是堅持,顧遠山越是懷疑他接近顧小蓮一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索性將自己的女兒鎖在屋中不讓兩人相見,想用時間沖淡兩人之間的感情,誰知顧小蓮竟為此和自己的父親大吵了一架,不惜離家出走,和楊曉軍共同租住在一間簡易的民房裡,日子過得雖然清苦,但兩人卻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
直到有一天,顧遠山的手下找上門來,要強行帶走顧小蓮,顧小蓮寧死不從,並以性命相威脅這才勉強擺脫了那些狗腿子的糾纏。隨後,楊曉軍帶著小蓮連夜搬家,換了一個地方繼續過著平靜的生活。
為了躲開顧遠山,二人每在一處生活一段時間就會換一處住所,可顧遠山眼線通天,不管二人搬到哪裡,用不了多久便會被他的手下發現,免不了又是一番糾纏,漸漸得,那些手下對顧小蓮以死相要挾的手段已是見怪不怪,一次,當顧小蓮無論如何哭鬧要挾都無法使那些父親的手下罷休的時候,楊曉軍無奈,只得帶著顧小蓮向著城外拚命的逃去,那時已是半夜,月黑風高,還淅淅瀝瀝的下著下雨,就當二人穿越一條郊外的馬路時,忽然迎面飛速開來了一輛重型的運渣車,突然閃現的刺眼的車燈照得楊曉軍幾乎睜不開眼睛,竟木然的愣在了原地,運渣車的司機完全沒有料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出現在這條連路燈都沒有的郊外公路上,想剎車卻已然來不及,眼看著楊曉軍就要命喪車輪之下的時候,這時顧小蓮突然猛地將楊曉軍向前一推,運渣車擦著楊曉軍的身體駛過,而顧小蓮卻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被那運渣車撞得飛出了十米多遠,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後來呢?」穆清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顫聲問道。
「肇事車連停都沒停一下便消失在了雨幕中,只剩下我抱著小蓮漸漸冰冷的身體,拚命的呼喊著她的名字,可她卻再也不能向往常一樣快樂的答應了。她的血不斷地流淌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裙,又被雨水沖刷成數條紅色的細流,我滿手都是她溫熱的血液,我能感覺到她的生命在漸漸的消逝,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楊曉軍拚命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已是泣不成聲,彷彿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生離死別的雨夜。
方明鋒神色黯然,默默的拍打著楊曉軍的肩膀,心中依稀覺得這種與摯愛陰陽兩隔的撕心劇痛自己似乎在什麼時候經歷過,可回憶中卻是一片空白……
穆清茹無言的遞給了楊曉軍一張紙巾,楊曉軍擦了擦眼淚,待情緒稍微平緩了一些,這才繼續幽幽的說道:「我抱著小蓮那已經冰冷的身軀,沿著那條漆黑的公路漫無目的走著,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就想這樣一直抱著她,陪著她靜靜的走下去,直到世界的盡頭。雨淋在我們的身上,我想起了小蓮說過,小時候和我一起在雨裡玩耍是她最快樂的回憶,而我想將她那份快樂的回憶永遠的延續下去,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在這雨裡,只有我們兩人,永遠的相守在一起,再沒有誰可以將我們分離……」
「你想『自殺』?」穆清茹驚愕的問道。
楊曉軍默默地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小蓮不在了,我的整個世界也都崩塌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答應過小蓮,我會永遠陪著她,保護她,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活著的時候,我沒能實現我的諾言,希望死了以後我能在那個世界裡繼續履行我的承諾,我不能讓小蓮在那邊等我太久,她一定會想我,會寂寞的……」
「你好傻,你可知道她當時犧牲自己來救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在她看來,你的生命比她自己的生命還要珍貴,你就這麼死了,你知道她會有多傷心嗎?」穆清茹已是淚流滿面。
楊曉軍一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當時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灰暗,只想著能在那個世界再續今生的未了情緣,於是我抱著小蓮的遺體,向著路邊樹林裡的一處深湖中慢慢的走去……」
「如果你死了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你了,而且如你所說,小蓮確實已經死了,那又怎麼會……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方明鋒心中隱隱覺得接下來一定會有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我也希望我當時就這麼死了,這樣就不會有接下來那些詭異的事情了,可當湖水已經漫過我的腰際的時候,這時竟從湖中緩緩走來了一個女人……」
「從湖中?」明鋒皺眉。
楊曉軍點點頭:「是的,她就像是從湖底突然冒出來的,穿著一件樣式古老的青綠色紗衣,銀色的頭髮擋在了臉前,看不清她的樣貌,她就好像完全沒有重量一般,靜靜地踩在水面上,緩緩地向我走來……」
「我去,從湖裡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麼恐怖的女人,你就沒害怕?」林志成邊開車邊聽著楊曉軍的講述,當聽到從幽深的湖底突然浮上來一個女人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楊曉軍慘然一笑,說道:「我當時最想要的就是死,還有什麼可讓我害怕的東西?」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那女人用異常冰冷的聲音告訴我,她可以讓我懷中的女子獲得重生,但需要她身上的一件東西做交換,問我是不是同意,我當時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只要能讓小蓮活過來,哪怕用我的命做交換我都願意,見我點頭答應,那女子忽然向著我猛撲過了過來,我嚇得閉上了眼睛,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懷中的小蓮已經有了微弱的呼吸,當時我大喜過望,連忙抱著她上了岸,找了一間最近的旅館讓她休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竟真的向往常一樣呵著我的癢叫我起床,我當時眼淚一下就下來了,緊緊地抱著她,以為就可以像這樣永遠地和她在一起了,可是漸漸的,我發現我錯了,那湖中出現的女人拿走的是她一樣最寶貴的東西,如果早知道如此,當時我說是什麼也不會同意交換的……」
「她拿走了什麼?」其餘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楊曉軍低著頭沉默不語,似乎沉浸在深深的悔恨當中,許久,他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目含淚,憤恨的說出兩個字——「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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