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漢饒命!」在林志成感到自己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喊出了這麼一句話。其實,林志成本不指望對方真能饒了他,畢竟自己剛剛才在十三樓把他的腦袋砸了個稀爛,而在大廳時,自己又打算再一次開了他的瓢,這樣要是都能被放掉,那才是名副其實的見鬼呢,這麼喊或許只是自己內心深處求生的**和自己的本性使然吧。
不料,此話喊出,對方還真就停止了繼續加力,似乎猶豫了一下,竟還稍微撤去了一些力道,使林志成剛剛好能夠呼吸,但卻沒有掙扎的可能性。
脖子上的壓力一減,林志成立刻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過了半天才感到意識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我來問,你來回答,答錯一個,我立刻擰斷你的脖子,聽到沒有!」身後突然傳來了方明鋒的吼叫聲。
林志成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我是誰?」
「方明鋒!」
「你是誰?」
「林志成!」
「今晚和誰吃的飯?」
「和你!」
「在哪吃的?」
「紅楓葉西餐廳!」
「吃的什麼?」
「太多了,記不清,但你還欠我一杯港式奶茶!
「這麼晚到這來幹嘛?」
「我不想來,被,被方明鋒那小子一拳給打過來的!」此話一出,林志成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壓力頓時又是一減,正慶幸自己應該是順利過關了的時候,誰料對方又陰陽怪氣的追問了一句:「穆清如的三圍是多少?說!」「……」林志成一愣,正在思考這個問題該如何作答時,脖子上枷鎖般的手臂又勒緊了。
「啊!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啊!」
「答錯了」頓時,手臂上的力道瞬間又增加了不少。
「啊!方明鋒,你個無恥的傢伙,懦夫!想知道自己去量啊,問我幹嘛啊!」林志成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
「哈哈哈,原來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啊!」身後傳來了方明鋒招牌式的壞笑聲,脖子上如蟒蛇般纏緊的手臂也徹底鬆了下來。
重獲自由林志成捂著被勒紅了的脖子坐在地上連連咳嗽,好半天才滿臉不爽對明鋒抱怨道:「廢話,你不也早就知道是我了嗎,裝什麼裝!」
「嘿嘿,誰讓你二話不說,拿這麼大個滅火器上來就拍,不收拾你收拾誰啊!」明鋒一臉無辜地推卸著責任,好像林志成剛剛差點被勒死是純粹的咎由自取一般,忽然眼睛的餘光掃到了林志成滿是血跡的左腿,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禽獸,怎麼弄得自己這麼狼狽啊,都掛綵了,發生什麼事了?」
林志成一臉憤懣地看著明鋒,心裡想著「還好意思問,還不都是你咬的啊!」,但接著還是把自己剛才在十三樓的一場惡鬥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明鋒,明鋒在一旁聽得連連皺眉,一臉的若有所思。
林志成講述完畢,看見明鋒在一旁深鎖著眉頭,好似陷入了沉思,還以為明鋒是在責怪自己打碎了他的腦袋,連忙替自己開脫:「其實我當時已經知道不是你了,你那麼英明神武的,怎麼可能被我一下就撂倒啊,所以我才……」
「你是說,在十三樓電梯門開啟之後,我衝出去了,是嗎?」明鋒制止了林志成蒼白的辯解,很明顯,他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對啊,看你衝出去了,我當然也跟出去了啊!你又是怎麼忽然跑到大廳裡來的?」
「要是我告訴你,我當時一直都留在電梯裡,而且你也和我在一起,你相信嗎?」方明鋒一本正經地問道。
「什麼!你耍我啊,你當我是……」林志成本想接著挖苦明鋒的謊話水平大不如前,但一扭頭,剛好對上明鋒那雙眼睛,雖然看不出與平時有什麼不同,但從那眼神裡林志成感覺到明鋒這一次並沒有忽悠自己。
「你先接著說!」雖然林志成腦子裡現在也是一團亂,明鋒這番話真的有點天方夜譚,但卻讓林志成更想知道明鋒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方明鋒低著頭略微回憶了一下,便幽幽地說開了:「當時我們正在手機裡注視著那個燒焦的女人的時候,電梯門突然開了,當時我以為一樓到了,可剛想逃出電梯卻發現對面的樓層指示牌上寫的竟是十三,就在我猶豫是留下還是要出去的時候,手機屏幕上那個燒焦的女人竟突然消失不見了,我當時正覺得奇怪,你卻告訴我或許十三樓是她要去的地方,這個樓層太邪乎,既然那個女鬼已經走了,還是留在電梯裡比較安全,而且你還告訴我,肯能有什麼東西盯上我們了,既然一樓去不了,索性就到頂樓去,那裡信號好,我們可以打電話報警。」明頓了一頓,繼續回憶著:「當時我也沒多想,就真的照你說的到了三十三樓,到了之後,你又想讓我上天台,說那裡的信號最好,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手機出了電梯就滿信號了,哪打不都一樣嗎?為什麼一定要到天台呢?而且,我還發現,雖然那個女鬼不見了,但那股燒焦了的味道卻一直都在,而且越靠近你,味道就越濃烈,當時對你就有些懷疑。結果你又連推帶搡的硬是把我帶到了天台,到那了我才發現手機上一片亮白,什麼都沒有,像是受到了什麼干擾,根本無法打電話,可你那時卻鎮定無比,一點也沒驚慌,彷彿你早就預料到會這樣似地。」明鋒說到這扭過頭,看了一眼已經呆若木雞的林志成,輕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又突然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天台的圍欄邊,連哄帶騙地叫我也一起過去,我問你今晚我們一起在白雲顛中餐廳吃飯的時候,你打賭輸給我的那杯拿鐵咖啡什麼時候請,你順口就說只要能從這大廈出去,你馬上就請!我心裡頓時就有底了,快走到你身邊時,我忽然指著樓下大喊『看!那裡好像又摔死了一個人!』,趁著你一轉身,我就從背後緊緊地鎖住了你的脖子……」
「然,然後呢……」明鋒講得這段經歷簡直太離奇了,林志成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就像剛才鎖你那樣,直接就把她給秒了啊!」明鋒說得輕描淡寫。
「宰了啊?這麼就宰了啊?!」林志成失聲驚呼。
「是啊,宰了!」方明鋒淡定無比!
明鋒這邊淡定,林志成這邊卻是蛋疼,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小子,擔驚受怕,跑上跑下,累得個半死,還光榮負傷,和明鋒一比分明就是個冤大頭。
「你當時就沒有顧忌我們手足之情,猶豫一下?」
「沒有?」
「哪怕一點點……」
「抱歉,一點都沒有」
「你,你當時就沒想想,萬一是我被附身了呢!」林志成終於爆發了。
「哎呀,這我還真的沒想到!」明鋒故作驚訝「不過呢,就算真錯手宰了你,也算是為民除害吧,大不了初一十五到你墳前上一炷香,再燒兩本playboy給你!也算對得起兄弟了吧!」明鋒的嘴角壞笑依舊。
「……」林志成徹底無語了,明鋒這種完全不顧兄弟情義的做法,真的很讓他心寒,虧得自己剛才還是猶豫了再三,迫不得已才爆了他的頭,早知如此,在他剛跨出電梯時就該一板磚拍翻他!
看著一臉委屈的林志成,方明鋒忽然哈哈大笑,「如果,那個女鬼要是能連吃飯時,我偷偷擦在你後衣領子上的黃油都能模仿的話,那說不定最後倒下的就該是我了,再說,我要是真的那麼不講情義,早就一個人開溜了,還坐在這大廳裡等你幹嘛?」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絕情的!」林志成轉悲為喜,不過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話說回來,你沒事往我衣服上擦黃油幹什麼?」
「呵呵」明鋒乾笑兩聲算是回答,心中卻是咬牙切齒「開玩笑,一頓飯坑了我八百多!我豈會那麼容易放過你!」
「哦,我想起來了,剛才在天台上滅掉了『你』以後,我還在『你』的身上找到了這個!」明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雙手在身上各個口袋上一通亂拍,終於從褲子的屁兜裡掏出了一個約半指長的晶狀物體,與林志成之前得到的那顆幾乎完全一致,只是晶體中流動的霧狀物體呈現出火焰的形狀,正在一閃閃的發出耀眼的紅光。
林志成也趕忙將自己找到的那顆晶體拿了出來,兩顆晶體放在一起,一紅一藍,交替閃爍,相映成輝,煞是好看!隱約間,似乎還能感到有能量流動。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兩人同時望了對方一眼,但也同時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