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纖見周極望著過來,招呼道:「吃啊,望著我幹嘛!」
「你怎麼不吃?不用客氣的!」滿嘴辣椒油的周極望望她的碗道。
「吃吃吃,當然吃,省吃撿用日子還是要過的!」林語纖拔開一次性筷子,望了望碗定住了,長這麼大還真的沒有吃過這些路邊小吃,雖然有點像電影情節,但是可以想像,如果家裡有錢到一定程度,家長自然是不會放心讓小孩吃這些不衛生的東西。
終於下定決心一次,硬著頭皮如臨大敵般,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豆腐皮,咬了一小口……
呼嚕呼嚕……
林語纖的確覺得非常好吃,事實上並不是東西非常好吃,只是她沒有吃過罷了。再好吃的東西,吃得多了也不會感覺膩味,吃多了肉食,有時候真的覺得吃些青菜會比肉好吃,通常過年的時候,更多的人喜歡吃酸菜。
周極緊張地嚥了嚥口水,她還真不客氣,一連吃下好幾碗。
「老闆,再來兩碗!」
……
結帳,周極**著嘴角地往口袋裡摸索了一下,摸出一張十元鈔票,然後上貢給老闆。
「一共十二塊!」
「哦……哦!」周極又摸索著掏了掏,湊起幾張毛票遞過去,就這樣好幾天的口糧都沒了。
回頭望了一下那個罪魁禍首正吃飽了在拍著肚皮……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結完帳的周極小心翼翼地問道,暗示她要走了。
「沒啊,回去這麼早幹嘛,難道你不打算和我去購物一下?」林語纖說得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周極無語了,一個突然出現的胖妹,先是莫外其妙的叫人請吃東西,然後又拖著人去購物。難道自己開始變帥了?周極摸了摸臉,怎麼都不像被勾搭的臉。
「走了走了,為了你,我可是奔波萬里,你還不捨得陪美女購一下物?」
對於美女和帥哥這兩個詞,周極基本上都已經麻木,宿舍裡的人基本上都自稱帥哥,周極自己都偶爾用一下。在外面服務員統稱美女,都是叫美女上菜,美女拿雙碗快來。所以周極自然不會在意這句話的真假性。
林語纖確實是奔波萬里,早上九點的飛機,從家裡逃出來,直飛這樣。乘記程車到這裡,剛進校門,就遇到了要遇的那個胖子,雖然有難以言語的高興,貪玩心卻促使她將他抓回去的計劃延後。
林語纖是內地的簽證,可以隨便在內地逗留多久,這種簽證對於coa的關係網絡來說簡直是太容易不過了。
抬了抬手臂,這身脂肪還真是很重,很久沒有用生靈術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不過在這種市井的地方,可以自由自在的走來走去,這種感覺也是她很久沒有享受過的了。
太陽高高懸掛在空中,公路上漫散著炎熱,不時的有幾輛不得不出門的自行車使過,騎車的人都已顯得懶洋無神。沒有人會想在這種天氣下出門,這種天氣下,在家裡喝喝空調,喝喝飲料是最理想的,不過為了生活奔波的人們,還是頂著炎熱擠上了一輛珊珊而來的公共汽車。
「那個,十九路車來了,走吧!」周極指了指幾許個人正魚貫上車的十九路公車。
林語纖從椅子上站起來,立即感覺到渾身脂肪的沉重,在這種大熱的天氣下,更加是汗水直冒,看來做一個胖子還真是件辛苦的事情。
看到周極所指的公車,老實說這種交通工具,她這一輩子只上過一次,那就是拍《情情都市》在公車上的一場戲,她衝上公車,然後男主追上車,她從後門下車,車門關上,男主角在拍著車窗。想到這裡林語纖就住發笑,那個男主還真的很傻冒的樣子。
地面炎熱得有一層熱流向上裊動,看到公車上面擠擠搡搡的人群,可以想像得到擠上去之後的這程地獄之旅。
林語纖下意識的摸摸口袋,交了三個月的房租之後,還剩下幾百塊,如果林語航叫嚷得沒錯的話,一定會封掉她所有的經濟來源,以此來逼她回去。想必自己的那群朋友,一定也得到林語航交待,如冒頭一定會被林語航捕到的。如果回去拿點錢的話,不用說正中林語航下懷,所以說怎麼也回不去。這點錢怎麼過,只有走一路算一步,像她這樣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這點錢還花不到一天的量。
再怎麼窮,還是無法忍耐去擠公車,林語纖伸著脖子張望著計程車的到來,突然眼角的眼光看到林語航從咖啡店裡冒出來。嚇了林語纖一跳,情急之中抓住周極的手,衝上公車。
一隻手牽著另一隻手,第一次的親密接觸,這兩隻手的相連,開啟了命運的巨輪。
周極愣愣的被林語纖拉著,第一次被女生拉著,原來女生的手好柔軟,好……光滑。
公車上林語纖在拍著胸口喘著氣,注意到周極愣愣地望過來,這才發現抓住周極的手,驚醒過來趕緊甩開周極的手。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給錢!」尷尬中的林語纖有凶道。
呆呆的周極趕緊摸索一堆毛票,湊起兩塊丟進投幣箱。
滋,年久失修的車門應聲關上,感覺到公車已經開動,兩個人踉踉蹌蹌地抓著車頂扶欄往裡面擠。這算是林語纖正式的第一次做公車,悶熱,車箱裡的汗味,地上未丟進的垃圾簍的口香糖包裝紙,穿著皮鞋黑色裙子的婦女,國字臉帶著眼鏡的上班族,拿著公文包的業務員,這些一言不發等著奔向目的地的人們,從未相識,也不會相識。
這就是公車的氣氛,倒是不知趣林語纖吱吱喳喳地說七說八,整個車箱裡都是她的聲音,害得周極躲避著車廂裡人們異樣的眼光。
公車慢慢悠悠地開過幾站,過了屏山工業區,開始漸漸駛入市區。樹蔭下的光點斑闌,有些年頭的路樹已可遮陽,不像郊區的新開發區都顯小棵。車上又汗又熱,從車窗外灌進的一點涼風,是這場地獄之旅的唯一解脫。
車上站著的人都隨著公車搖擺,周極和林語纖旁邊的是一個燙著米粉頭的時尚小辣妹,聽著mp3,隱約可以聽到是林語纖的歌。
過了工業區,下了一批上班的人群,周極和林語纖馬上搶到兩個位子。
「你一般都乘這種車?」林語纖好奇的問道。
「什麼叫這種車,難道你沒坐過公車?」周極奇怪地望著這個小肥妹,好像很為舉止都很怪異,就像憑空冒出來一樣,莫名其妙的就被纏上了。
「咳,坐這種車有夠受罪的,你有沒有想過坐點其它的?」林語纖在試探這個奇怪胖子,如果有那跳舞的水平,應該不至於坐公共汽車的。
「比如自行車?我不經常外出,不需要那個,如果有需要,可以借同學的!」
「算了算,看你裝,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但是……我想問一下,你拉著我去買東西,我們……好像不怎麼認識!」周極有小心翼翼地問。
「我什麼時候拉著你,是你自己要跟著來的!」林語纖乾脆野蠻地把什麼都往周極身上推。
「我什麼時候……什麼……」
「下車了下車了,到站了,快下!」林語纖沒管周極還在支吾不清,拖周極就要下車。
市中心,十九路公車到了這裡就開始環型路線回轉,望著林立的商城,頓時壓抑了很久的林語纖開始精神爽朗,沒有什麼比女人看到即將來臨的購物能讓她們更加興奮的事情。
突然旁邊一個穿襯衫的青年,猛地搶過林語纖的皮包,然後飛快地衝進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