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淺言深
交淺言深
一架從美國飛來的波音747大型客機徐徐降落青雲國際機場。
不多時,從機場的貴賓通道走出一個年輕妖冶的女人,她頭髮高高挽起,如同古代道士般在頭頂束成一個髮髻,粉面白嫩無瑕,螓首蛾眉,雙眼皮下一雙靈動的眸子大而有神,高挑鼻樑下,是一張絳紫色的性感嘴唇。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耳朵上一對巨大的耳環,再配上她全身的豹紋衫,紫色唇彩,簡直是性感和前衛的代名詞。
只是,這一刻,她臉色冰冷,乘坐機場電梯下了地下停車場,片刻後,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跑車駛離機場。
約莫兩個小時後,這輛炫目至極的超跑到達了目的地,蜀南省規格最高,也是收監人數最多的監獄——青雲監獄。
在監獄的會客室裡,服刑的麥紹一眼看到了女孩,頓時熱淚盈眶,大叫著:「麥晴,我的妹妹,你總算回來了!」
獄警看到激動的麥紹,面無表情地一把將他壓在了座位上。
麥晴蹙起眉頭,打開坤包,從裡面掏出一沓美金,楚楚可憐道:「大哥,通融一下。」
這一沓都是一百面值的美鈔,少說也有二十張,就算按照目前的匯率,也有上萬塊呀!獄警一看這性感前衛的丫頭出手如此大方,左右看了看,伸手接住,道:「五分鐘時間,抓緊啊!」
看到獄警離開後,麥紹再次激動起來:「妹妹,你一定要給爸爸和我報仇啊!」
「那你以為我回來是幹什麼來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麥紹如同杜鵑啼血般歷數許子陵十宗罪,似乎還是意猶未盡。
麥晴再次皺起眉頭:「許子陵……」
在麥晴要離開的時候,麥紹叫住她,道:「妹妹,許子陵陰險狡詐,身手不錯,還黨羽眾多,你一定要小心啊!」
「安心呆著,我會盡快讓你出去。」
……
許子陵正在驅車前往省委黨校的路上,突然感覺耳朵有些發燙,嘀咕著:「誰他媽在背後議論我?」搖搖頭,給田春耀的秘書小石撥通了手機。
手機響了兩聲,便被接了起來,許子陵道:「石秘書,你好啊!」
小石秘書道:「許縣長,你來了?」
「是啊,我這不是向您報到了嗎?」
「豈敢豈敢,這樣吧!你直接去黨校,咱們在那裡匯合。」
「太麻煩石秘書了吧!」
「客氣什麼,再說了,這也是老闆交代的工作,就這麼定了。對了,你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我還沒進入市區,兩個小時以後吧!」
「那正好,報名之後,晚上一起吃個飯。」
「這個……」
就在這時,許子陵看到手機上有一個來電在排隊,是皎潔打來的,他估計是皎潔安排好了吃飯的事兒,正式打電話通知他霸寵腹黑狂妃。
於是,許子陵婉拒道:「石秘書,實在不好意思啊,晚上我有個約會,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專門約你,或者,你到龍陽市來,讓小弟盡一盡地主之誼。」
小石秘書微感失望道:「也好,一會見。」
一個半小時之後,許子陵來到了省委黨校門口,這個地方他一點都不陌生,不過,他還是沒有將車開進黨校的打算。
剛剛將車停好,就聽見汽車喇叭的聲音,遠遠一看,小石秘書開著一輛中華轎車正在那裡叫他。
許子陵一路小跑過去,鑽進了小石的車裡,車子大搖大擺駛入黨校。
門衛老頭對小石不是一般的熱情。許子陵微微搖頭,不就是黨校校長的秘書嗎?趨炎附勢者無處不在啊!
小石沒有感覺到許子陵情緒的異樣,率先上樓,邊走邊說:「許縣長,調了你的檔案後我才知道,你本來就是研究生,還是北大中文系的研究生,含金量很高啊,看來,這個函授研究生是我們自作主張了。」
許子陵笑道:「這東西多了總沒壞處吧!不是很流行雙料碩士嗎?我對那啥也很嚮往。」
小石道:「那就好,就怕你不願意,讓我妄作小人了。」
「哪裡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感激您。」
小石微微一笑:「走,我帶你去報名。」
來到報名處,工作人員對小石也是非常的熱情,甚至是諂媚。小石也如同視察的領導一般,背著雙手,問著問哪。
比如說都報了多少人哪,比如說都是哪兒的呀,再比如都是什麼級別,等等。
在許子陵簽字的時候,他一看上上下下全都是廳級以上幹部,就他一個正處。他就在想,如果不是田春耀授意,不是小石事必躬親、親力親為的辦理,只怕這個名沒那麼好報。
簽完字之後,就被小石拉走,許子陵為難的說道:「石秘書,我晚上真的有事,所以,一會就要趕回去。」
小石秘書佯怒:「怎麼,一點時間都不願意給我,是不是晚上約了美女?我可是知道嬌嬌還在京城,你是要背著她偷腥?要真是這樣,我可不答應。」
許子陵聽了這話,微微有些反感,心說:咱們熟到那個地步了嗎?再說,嬌嬌也是你叫的?
什麼叫交淺言深?大概就是說你這樣的吧!
見到許子陵不言語,小石以為他心虛,於是笑道:「怎麼?還是心裡有鬼,被我說中了吧!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找個茶社,喝點茶,聊聊,給我半個小時,怎麼樣?」
小石話說到這個份上,許子陵還能說什麼,於是二人來到一處叫做「上林苑」的茶莊,選了一個靠窗的僻靜位子,小石要了一壺鐵觀音,便打開了話匣子。
「老弟,我癡長幾歲,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石秘書,請自便。」
小石呵呵一笑:「只怕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全名,我叫石達開。」
「石達開?太平天國裡的那個什麼王?」
石達開笑了笑:「是,是同名同姓,當時父親給起的名字。」
「石兄,有話儘管說。」
石達開給許子陵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廳裡冷氣很足,吹著冷氣,喝著香氣襲人的熱茶,倒也是一種享受瘋狂太歲。
做完這一切,石達開舉起茶杯道:「老弟,你是前途無量啊,我對你真是相見恨晚,但是,我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哈哈,今天利用這個機會,咱們以茶代酒,乾一杯。」
許子陵喝了口茶,苦笑道:「石兄,有話不妨直說,你說這些,我覺得篸得慌。」
石達開呵呵一笑:「不要胡思亂想,我可沒那個嗜好。」只是,很快,他就深深歎了口氣:「老弟,有些話,我找不到人說,今天非拉著你,你聽了也別忘心裡去,行嗎?」
「你說,我聽著。」
石達開又歎了口氣,許子陵打趣道:「不能總歎氣,容易腎虛。」
石達開道:「難怪我老虛,原來是氣歎的太多了。」
許子陵微笑地看著石達開,他不知道石達開到底想說什麼,到底什麼事如此的難以啟齒?
「田副書記開春就到點了。」石達開的這句話很突兀。
「什麼?」許子陵問道。
石達開道:「我說,田副書記開春的兩會之後,就該退居二線了。」
「哦,那又怎麼樣?」許子陵明知故問。
石達開搖頭道:「你難道真的不明白,我們這些秘書只能跟一屆領導,一旦領導下了,大多要被閒置的。」
許子陵道:「怎麼會,你是田副,他就算退了,也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位置的。」
石達開搖頭:「如果真是那樣,我還給你說這些幹什麼?我雖然也是正處級,可是跟著田書記只有不到一年,他能為我的事出多大的力?再說了,田副書記以清正廉明著稱,他從來不利用任何手段為自己或者身邊的人謀取福利。」
「這樣啊。」
「是啊,你說我能不著急嗎?我好不容易從省委辦公廳的秘書處出來,一年之後再回去?你是不知道,誇張點說,我們這些秘書就像被徵入後宮的秀女,如果得不到領導的賞識,就會永遠埋沒在秘書處裡,做做雜事,直至終老。」
許子陵笑道:「太誇張了吧!石兄,我想你也是杞人憂天!田書記那麼大的幹部,只要你給他說說你的想法,他說不定就給你辦了,或者,說不定,他已經悄悄給你辦好了呢?」
「不可能,以我對田副書記的瞭解,他絕不會濫用職權做那種事情,所以,我必須靠自己自謀出路啊!」
「像石兄這樣的條件,隨便到下面哪個縣裡干個書記縣長什麼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吧!」
石達開長長歎息一聲:「一把手是真沒想過,也不敢想,我就是想去一個條件好一點的縣裡,去幹個縣委常委就行。」
「你的要求不高嗎?」
「是不高,但是要看對誰而言?」說著這句話,石達開目光灼灼地看著許子陵。
許子陵苦笑道:「石兄,你不是指著我能給你辦這事吧!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石達開搖頭:「不是我看得起兄弟,是兄弟確實有這個能力,且不說嬌嬌那一層關係,我聽說你跟現在的代省長、常務副省長、組織部長都能說上話,如果兄弟能在哪位大佬面前給老哥美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