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點
女人嚇壞了,雙眸圓睜,她剛要本能的大叫,許子陵無奈的伸出手,摀住了她的嘴巴。
男人正在閉著眼睛回味,卻不知面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著一個人,當他悚然睜開眼,鼻子裡嗅到一股異香。
許子陵收了噴劑,搖搖頭道:「麻痺的,真是浪費啊,你們知不知道這東西多金貴。」
看著床上一對男女,噴發出來的激情都顧不得擦拭,便沉沉睡去。這當然要歸功於國安的高科技產品,輕輕一噴,可以讓你忘記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許子陵朝裸露的女人多看了兩眼,放棄了揩油的念頭,目光在房內搜索著,終於發現了掛在牆上的一隻粉色雙肩書包。
躡手躡腳取下書包,將裡面所有東西倒了出來,又用手捏了捏,這才發現夾層裡還有一把鑰匙。
將一切裝入自己隨身的收集袋,又把書包歸位,他才走到窗台邊,朝床上兩人笑了笑:「做個好夢。」
當許子陵敲響車窗玻璃的時候,朱茵先是嚇了一大跳,接著跳下車,抱住許子陵,痛哭流涕。
「叔叔,我以為你丟下我,再也不回來了呢!嗚嗚……」
許子陵拍拍小丫頭的後背:「放心,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也沒地方去啊!」
朱茵不好意思的放開他,圍著他轉了兩圈,然後俏臉含霜道:「我的書包呢?」
許子陵笑嘻嘻的看著她,朱茵勃然大怒:「你不是給我去取書包了嗎?我問你,書包呢?」
這一瞬間,富家大小姐的強勢一覽無餘。
許子陵還是淡然的看著她,她氣的大口喘著氣,然後慢慢蹲下,抱著頭哭道:「對不起,我不該這樣,你是我的恩人,不是我的傭人,現在,我什麼都不是。」
許子陵本來看到她趾高氣揚的模樣,看到她頤指氣使的成分,當時就想奚落兩句,可是女孩一哭,他又覺得於心不忍,畢竟,她剛剛死了爸爸,現在還無家可歸。
「哭什麼?哭是懦弱的表現!要是眼淚能夠為你爸爸報仇,或者求的壞人的憐憫,還你自由,我倒不反對你哭到地老天荒。」
朱茵抬起一雙淚眼,止住哭泣。
許子陵從衣服裡拿出收集袋,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了地上,用一隻手電照著。
朱茵一看,馬上在東西裡翻找起來。
這個年齡的女生書包真是什麼都有,課內課外的書本啦,衛生巾、護墊、濕巾什麼的一樣也不會少,還有零食,手機,錢包,數據線……
找了一通,朱茵嘟囔道:「東西不全啊,叔叔,你為什麼不把書包帶出來?」
「那樣會被人發現。」
「哦——」朱茵顯得有些失望,不過依舊沒有道破什麼。
許子陵有一種感覺,少女有事情瞞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跟鑰匙有關,既然對方不說,他也不點破。
朱茵道:「家裡什麼情況?」
許子陵看了她一眼道:「收拾一下,車上說,你不覺得冷啊!」
許子陵上車,打開頂燈,將暖風開的足了些,朱茵已經收拾好了沒用的零碎,坐在他的旁邊。
許子陵道:「你家裡除了一個年輕漂亮的保姆,還有幾個男人,一隻狗一隻貓。」
朱茵秀眉蹙起道:「她也叫漂亮?你們男人果然都一樣,我爸爸也是,那小月根本就是個狐狸精,我爸爸在她身上花的錢不比我少。」
許子陵對朱永健的家事實在不怎麼感興趣,之前在房間裡聽到,那個叫小月的保姆就是一個臥底,即便朱永健對她沒意思,她也要使出狐媚的手段,征服朱永健,這樣才是工作生活兩不誤。
朱茵道:「我家裡還有幾個男人?」
「是,他們在等你。」
「我家的黑獅和牡丹呢?」
「黑獅?牡丹?」
「就是你口中的那隻狗,還有一隻黑狸貓。對了,黑獅從來不讓陌生人進門,那幾個男人是怎麼進去的?」
「我怎麼知道,看樣子,那幾個人跟你家保姆很熟。」
「這個吃裡扒外的臭婊-子。」朱茵說這話時,語氣中充滿了憤恨與怨毒。
許子陵還真沒辦法搭腔。
朱茵並不是東拉西扯,她在分析有沒有自己回去一趟的可能性。
「叔叔,那你是怎麼進去的,黑獅沒有為難你?」
許子陵朝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它不歡迎我,沒辦法,我送它去見你爸爸了。」
朱茵芳心一顫,那頭黑獅,就是被許子陵掌斃的黑獒,嚴格意義上來講,也可算她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朱茵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牡丹呢?」
「它倒沒怎麼樣,只是斷了一條腿。」
朱茵淒然道:「果然是樹倒猢猻散。」她側過頭,看著許子陵道:「叔叔,我可不可以回一趟我的房間。」
「很難,你要幹什麼?」
「找一個東西,記得放在書包裡的。」
許子陵從懷中摸出一把銅質的鑰匙道:「是不是這個?」
朱茵一把奪過來,沒有說話,不過她的表情告訴許子陵,她找的就是它。
過了一會,朱茵道:「叔叔,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什麼都不懂!」
許子陵看看手錶,已經四點,很快天就亮了,他確實不知道下一步做什麼,如果朱茵不配合的話。
許子陵雙手放在朱茵的肩頭上,藉著微黃的燈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他發現朱茵也是個美人胚子。現在的孩子發育很快,之前在混凝土加工廠,朱茵春光乍洩,許子陵就發現她的胸脯已經頗具規模。
感受到許子陵火辣辣的目光,朱茵咬了咬櫻唇,向後縮了縮。沒想到下一刻,許子陵挑起了自己下巴。
「叔叔,你……」
還好,許子陵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臉上沒有一絲玩笑:「朱茵,我再說一次,現在,咱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是在同一條船上,如果再彼此猜忌,你根本報不了爸爸的仇,我也洗脫不了自己的罪名,我們必須精誠團結,通力合作,彼此開誠佈公,毫無保留。」
朱茵微微點頭,卻是更加不能相信許子陵,在她眼中,許子陵似乎表現的很亢奮,很想說服自己相信他。
看到朱茵沒什麼表示,許子陵搖搖頭:「得,咱們休息一會,等天亮再說。」
說完,許子陵便將椅背放倒,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可以不睡,可是他的大腦需要休息,他要好好分析一下,如何破局。
以許子陵的判斷,最大個的莫過於金懷遠,可是一個國企的老總,如何能夠這麼順手的使用警察,甚至是馴養死士?
許子陵可以肯定,金懷遠沒有這個實力,這份底蘊只有一個人有。
半個小時後,許子陵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朱茵看著他英氣逼人的面龐,芳心無比矛盾,父親一再告誡「人心險惡」,她也只有這最後的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一個小時後,朱茵將許子陵搖醒,將鑰匙遞到他的手中:「叔叔,我現在相信你,這把是我上體育課更衣櫃的鑰匙,爸爸說,東西都在裡面。」
「你的學校?」
「是。」
「我需要再跑一趟?」
「只能是你。」
藉著晨曦薄霧,許子陵出現在蜀南省女子貴族學校的後院外,他可以斷定,這裡也有人值守,有人在等朱茵自投羅網。
當然,這個人會不會盡忠職守,許子陵就不得而知了。
躍進柵欄圍牆,進入一片竹林,晨霧很重,很快打濕了他的衣服和頭髮,不過,正好掩護了他的行跡。
在進入之前,許子陵將朱茵給的草圖銘記在心,這一會,他逕自向操場方向走去。
早上五點半鐘,學校裡還沒有幾個行人,除了操場上起早鍛煉的三兩個。
許子陵從水泥看台上一路疾行,很快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他也沒當一回事,向旁邊體育館跑去。
果然,有兩個中年男人追了過來,因為隔得老遠,又下著霧,能見度有限,他們要到跟前才能確認。
體育館的門用細鐵鏈鎖著,許子陵一用力,便擰開了,然後閃身而入。
許子陵在大理石地面上快步走著,落地無聲,不過,身後卻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聽聲音,至少有四個人。
許子陵找到了女更衣室,門上掛著一把小鎖,許子陵再次粗暴的擰開,鑽進了黑黢黢的女更衣室。
口中咬著一隻手電,許子陵如同一個特工一般,找到了88號,剛要開門,卻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許子陵猶豫了一下,將身體埋入黑暗的角落。
門被強行撞開,燈被開亮,一群數十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衝了進來。
許子陵皺了皺眉頭,這下該暴露了,這裡面根本沒什麼可躲的地方,看了眼兩米高的更衣櫃,兩排背靠背擺放在一起,許子陵輕輕躍上,平躺在髒兮兮的頂部。
與此同時,青羊縣湖濱一號,穿著睡衣的麗達尖叫著被人從床上拉起,然後用東西塞住了嘴,強行拖出門,上了一輛麵包,隨後,麵包揚長而去。
監控頭記錄下一輛無牌昌河麵包進出的場景,前前後後不過五分鐘。
與此同時,一幫人闖進了唯一酒吧,一通亂砸,並帶走了留宿在酒吧的黃毛。
徹夜不眠的麥德龍接過金懷遠遞上的一支雪茄,深深抽了一口,閉了閉佈滿血絲的雙眼。
金懷遠道:「他的一個兄弟和女人在我們手中,剛剛收到消息,似乎他在女子學校。」
麥德龍猛的直起腰背,微微點點頭,冷笑道:「厲害,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朱永健不當間諜可惜了!」
看了眼窗外霧濛濛的天地,麥德龍笑道:「好,這次行動,咱們也取個名,就叫霧曉行動。遊戲該結束了,是人就有弱點,一旦被對手抓住弱點,他便不再強大,懷遠,如果確定是許子陵,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