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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醫 【426】第一把火 文 / 悠然鐘聲

    第一把火

    第一把火

    雖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可是如火如荼的日頭,依舊狠狠的炙烤著大地。

    看到有人走過來,小男孩抬起一雙紅腫的淚眼,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與此同時,年輕人也在審視著他。

    在許子陵眼中,看到刺眼的一幕一幕。小男孩穿著補丁摞著補丁的的確良襯衫,顯然還是大人的尺碼,半截褲子也是灰撲撲看不出原色,最刺眼的莫過於小男孩腳上那雙草鞋。

    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沒有說,越窮越光榮吧!不是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嗎?

    一剎那,許子陵發覺自己肩上的膽子沉重了不止一點點,儘管他還不知道,城鄉建設這一片是不是他的分管範圍。

    「小弟弟,發生了什麼事?」許子陵盡可能用和藹的語氣問道。

    小男孩明顯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道:「我爹說,做這種坐小車的都不是好人,他不讓我跟你們這些人說話。」

    許子陵眉頭皺了皺:「小弟弟,你不說我怎麼能幫到你呢?你的牛……」

    小男孩看了一眼倒伏一旁,已經死透了的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家的奶牛就要生了,今天爸爸讓我牽出來放,可是在回去的路上被車撞死啦!我怎麼辦?回去會被爸爸打死啊……」小男孩說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先別哭,看清楚是什麼車撞的嗎?」

    小男孩止住了哭泣:「我看的很清楚,是縣裡的下鄉扶貧車。」

    「那車就那麼走了?」

    「是的,我怎麼喊都沒人理。」

    許子陵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看到許子陵態度和善,小男孩道:「我叫范小勝,今年九歲。」

    「你是害怕回去被爸爸罵,你看這樣好不好,哥哥買下這隻牛,這樣,你爸爸就不會罵你了。」

    范小勝搖頭道:「不,爸爸說了,你們這些當官的都沒安好心,我不能把牛賣給你。」

    許子陵有些哭笑不得,范小勝又開口了:「我爸爸還說,下鄉扶貧,越扶越貧,政府大樓,越蓋越高。」

    陳曉楠因為車裡憋悶,也走了出來,來到許子陵身後道:「怎麼回事?」

    許子陵如實說道:「縣裡的下鄉扶貧車撞死了鄉民的奶牛,竟然揚長而去,陳部長,你不知道,在老百姓的心中,對咱們當官的是什麼印象?是誰抹黑了幹部形象。」

    陳曉楠點點頭:「孩子,這奶牛是你家主要的收入來源吧!」

    「是啊,怎麼辦?嗚嗚……」

    許子陵看著陳曉楠道:「陳部長,我要買下這頭牛,你看,一般應該是什麼價錢。」

    陳曉楠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看著許子陵道:「子陵,你自己掏腰包,不合適吧!」

    許子陵苦澀一笑:「花點錢,維護一下咱們幹部的形象,不值得嗎?」

    陳曉楠點點頭,露出一抹讚賞:「據我所知,現在一頭奶牛的價格在5000~20000元不等。」

    許子陵聽到這話,回到車裡拿出一隻手包開始翻,沒一會,就點出了一萬塊,「小弟弟,我身上只有這麼多現金,你先拿上,不夠的話,再來找我,我在縣政府上班,叫許子陵。」

    范小勝哭了:「我不能要你的錢,你是好官,那些是壞官,是他們幹的壞事,為什麼要你花錢?」

    許子陵搖搖頭:「就是他們讓我把錢給你的,拿上,這牛我也不要,你讓人拉回去。」

    范小勝終於接過錢,抿著嘴巴:「許叔叔,你是個好官。」

    許子陵撫摸了一下小男孩的頭頂,心情沒來由的沉重,「去吧,我們還要趕路。」

    此時,陳曉楠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縣委書記馬文才打過來的,詢問他們走到哪裡了,陳曉楠說:「遇到了一些情況,快到了。」他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五點了。

    許子陵和范小勝將死牛挪到了路邊,范小勝用石頭圍成了一圈,說:「我們鄉下人,這樣一圈,就說明東西有主,沒人會動的。」

    許子陵點點頭,突然道:「小勝,你怎麼不上學?」

    范小勝道:「剛開學沒幾天,因為下了一場雨,沖毀了木橋,只能等水退了,再上學。學校放假了。」

    許子陵一雙劍眉幾乎豎了起來,回頭看了眼陳曉楠:「陳部長,你不著急吧!我想去他們學校看看。」

    陳曉楠也不過三十多歲,也屬於青年幹部,可是,在官場也廝混了超過十個年頭了,人浮於事的事情,他見得太多,像許子陵這樣的,帶著一股子衝勁和楞勁,確實讓他另眼相看。

    再次看了看手錶:「給你半個小時。」

    「謝謝!」

    「小勝,上車,帶我們去你的學校。」

    「啊!哦,好的。」

    十分鐘後,小車便駛入一段極其顛簸的土路,兩邊的民房也越發破敗,牆上掛著玉米、辣子和蒜頭,還有一些很有特色的標語: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共-產-黨;一人結紮,全家光榮;買家電,到鎮富榮商廈來。

    又走了幾分鐘,一條水流湍急的河道攔住了眾人去路。

    據范小勝講,因為下了幾天雨,山洪暴發,衝斷了唯一能到達學校的木橋,現在橋腿已經露出了水面,可是水流依然很急。根據范小勝的經驗,還要有一個星期,那時水流變緩,露出河床,他們才能涉水上學。

    河是過不去了,許子陵遠遠看著半山腰上那座破敗的校舍,心情凝重到了極點。

    因為這樣的耽誤,許子陵他們直到六點才到達縣委大院,大家的下班被耽誤了,心情都不怎麼好。

    不過,縣委書記馬文才,縣長張武昌,常務副縣長於學文,這幾位主要領導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大度和尊敬,當然,這份尊敬是衝著陳曉楠去的。

    陳曉楠同幾個人握手以後,抱了抱拳道:「實在不好意思,因為路上發生了點意外的狀況,耽誤了大家的下班時間,還望各位領導海涵哪!」

    馬文才搖頭笑道:「哪裡哪裡,我們一直盼望著陳部長蒞臨指導工作呢!」

    陳曉楠指著馬文才:「你是前輩,又是老大哥,我怎麼敢指導你。」他轉過身,看著許子陵:「給你介紹,這位是……」

    馬文才大手一揮:「不用介紹,這不就是子陵嗎?我們是老相識了,哈哈哈,沒想到,咱們還有共事的一天,真是後生可畏呀!」

    陳曉楠也不拖沓:「認識就好,這樣吧!馬書記,反正是晚了,你召集大家開個見面會吧!」

    馬文才道:「陳部長,你看能不能這樣,現在這麼晚了,縣政府招待所安排了接待宴,放心,就是接待的標準,咱們在飯桌上見面,行不行?」

    陳曉楠看著許子陵,許子陵道:「馬書記,您是我的老領導了,我看還是麻煩您召集一個見面會吧!我這裡還有一些沉重的話題,只怕不適合在飯桌上提出來。」

    馬文才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自從何美松走後,還沒有人敢公然質疑自己的權威,這個小子兩年前不過是一個小小村長,現在居然……

    馬文才冷冷看著許子陵,許子陵凜然不懼的對視過來,只有在多年以後,他才知道自己此時的行為是有多麼的不智。官場有官場的規則,他破壞了規則。

    馬文才道是許子陵有何美松力挺,便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冷冷一笑,臉色頓時緩和下來,對身邊的於學文道:「通知所有常委,十分鐘以後開會。」

    馬文才看著陳曉楠道:「陳部長,許副縣長,咱們先去喝杯茶。」

    陳曉楠似乎看到一種劍拔弩張,他當然知道,許子陵年紀輕輕能夠上位,身後自然有莫大的助力,不過,一到地方,就同一把手硬碰硬,這種行為還是太年輕了啊!

    十分鐘後,縣委常委會會議室。

    會議由書記馬文才主持,到會的有縣長張武昌,常務副縣長於學文,縣委辦公室主任陳剛,政法委書記秦劍,公安局長高仁,宣教部長張亞萍,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王輝。

    縣委組織部秦部長出差在外。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王輝不是常委,負責會議記錄。

    馬文才首先致了歡迎詞:「各位,首先,讓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陳部長,歡迎他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我縣指導工作。下面,請陳部長講話。」

    陳曉楠用雙手壓下掌聲:「各位,首先說聲抱歉,耽誤了各位下班後的時間,剛才在外面我也說了,各位都是前輩和老大哥,除了子陵啊!所以指導什麼的不敢說。今天也確實不是指導來的,而是給你送人來的。許子陵,大家應該都知道吧,是你們本土幹部,殺了一圈,又回來了,根據上級組織部文件,任命許子陵同志為青羊縣縣政府副縣長,縣委常委,具體分工由縣委領導班子協商決定。」

    說到這裡,陳曉楠停下來喝了一口茶,然後繼續說道:「既然讓我說話,我就提幾點願望。第一,希望子陵同志盡快融入縣委縣政府這個集體,盡快熟悉業務,盡快投入到自己分管的工作中去,盡快幹出業績,不負組織培養。第二,希望青羊縣委縣政府領導班子,在補充了新的新鮮血液之後,能夠有一番新的氣象。第三,希望領導班子給年輕同志多分任務,多壓擔子,不怕幹不好,就怕沒活幹。我的講話完了。」

    馬文才帶頭鼓起掌來,雖然他有些疑問,陳曉楠只是組織部的第三把交椅,他這麼說意思是力挺許子陵?

    掌聲落下後,馬文才道:「陳部長講的太好了,言辭中肯,大家下來要好好領會。那個,我們也讓許副縣長說兩句。」

    許子陵站起來給大家鞠了個躬,「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堅持要召開這個見面會的,耽誤了大家下班的時間,非常抱歉。」

    於學文道:「子陵,你太客氣了,沒人怪……」猛然間,他看到兩道寒光射向自己,馬上生生的閉住了嘴巴,他發現寒光出自書記的雙眼。

    許子陵侃侃而談:「我知道大家不會怪我,大家都是前輩,是我的叔伯姑姨輩兒,你們有的是肚量。」

    這下,常委裡唯一的女同志,宣教部的戴亞萍「格格」笑了:「子陵,你就覺得我有那麼老嗎?」

    許子陵朝她看了一眼,笑道:「戴大姐,你有二十五嗎?」

    噗嗤——

    「哎吆,是你眼神不好,還是恭維我,我早就過了三十五了,不過,你這位小兄弟說話,我愛聽。」

    至此,氣氛輕鬆了很多。

    許子陵繼續道:「剛才我想說的,都被陳部長說了,那麼我只剩下表決心了,記得我在接到任命的時候,我的領導就對我講,做官要以民為本,要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許我做不到,但是,我會努力去做。」

    看著許子陵堅毅決絕的眼神,陳曉楠站起來,帶頭鼓起了掌,接著,馬文才也站了起來,最後是所有常委。

    是的,每一個人都曾經年輕,都有過稜角,有過理想。雖然,殘酷的現實,將稜角一一磨平,但是,當聽到這番慷慨激昂的話,大家還是動容了。

    「謝謝。下來我想說一件事。」

    馬文才心中罵道:「你他媽還沒完沒了了!真把自己當成大頭蒜了?我這個書記還在這坐著呢!你以為你當家?」

    陳曉楠知道許子陵準備燒第一把火了,他很期待許子陵的所作所為,但是又感覺自己留下來並不合適,因為自己留下了,似乎成為一種暗示,有可能在無形中影響事態的發展。

    正在這個時候,陳曉楠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他自己暗地裡播放了一段音樂,不過藉著這個借口他走了出去,再進來時一臉的歉意:「馬書記,各位領導,家裡有點事,我必須立刻走,就不蹭你們的接待宴,等大家去市裡,我來安排,就這樣,不送了。」

    話是這麼說,馬文才等主要領導哪可能不送,直到陳部長的車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馬書記一擺手,「去招待所吧!」

    「慢著!」是許子陵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馬文才慢慢轉身,望著許子陵:「子陵,我確定沒有聽錯,你再次質疑了我的決定。」本來,馬文才以為許子陵會同自己再次針鋒相對,沒想到對方突然一笑,但是說的話,卻再一次將他噎住了。

    「馬書記,要不你們先去,這件事,我們政府幾個頭頭合計一下也行。」

    「現在是下班時間!」

    「可是這件事刻不容緩。」

    馬文才深吸一口氣,冷冷看著許子陵,點點頭:「回會議室,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足夠重視的理由。」

    「當然。」許子陵再次笑了。他的神態氣勢轉變如此之快,可謂收放自如,就連馬文才這樣的政壇老手,都感到暗暗心驚,遑論其它常委了。

    回到會議室坐下後,王輝打開了燈。

    許子陵站著說道:「各位,真的很抱歉,但是,這件事真是刻不容緩。首先,我想問一下,馬書記,我具體分管什麼領域。」

    馬文才沒好聲氣道:「有那麼急嗎?」

    「很急!」

    馬文才有些疲憊:「好,這個你們政府那邊定就好了,張武昌,你看……」

    「嗯……」張武昌不知道許子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一時也不好表態。

    許子陵笑著問道:「那麼,這麼問吧!扶貧辦屬於哪個副縣長的分管領域?」

    張武昌道:「扶貧辦啊!那就你來負責吧!」

    許子陵看著馬文才道:「馬書記,你有意見嗎?」

    馬文才攤攤手,不耐煩道:「我無所謂。」

    「那好,就由我來負責吧!」許子陵豎起手,「王主任,你現在打電話確認一下,今天扶貧辦哪位領導開車下鄉,又遇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事。現在是六點十分,給你二十分鐘,怎麼樣?」

    眾常委面面相覷,這位許副縣長突然問出這樣的話,到底是何用意。

    本來馬文才還有些不耐煩,不過,現在,他也很感興趣,到底是什麼事,讓這個小子敢三番五次的跟自己叫板,如果他不說出個渠渠道道,哼哼!

    所以,馬書記倒是不著急了,其他常委正好也留下了好好看看這一出西洋景。

    與此同時,龔家營子鄉大王村的范大奎家。

    范大奎捧著兒子遞過來沉甸甸的一萬塊錢,望著院子裡躺著的死牛,神情異常複雜。

    范小勝忐忑的看著他爸爸,因為家中唯一的財源——奶牛的死,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令他意外的是,父親范大奎沒有動手,只是喃喃自語:「這也是官,那也是官,官也有好的?難道,天要變了!」

    范小勝道:「爸爸,他說叫許子陵,在縣政府工作,還說如果錢不夠,你可以去找他。」

    「許子陵,有名有姓,看來真遇著好官了。一萬塊足夠了,這頭牛咱們還可以殺了來賣不是。小勝,趕緊的,叫你大伯來,幫忙殺牛。」

    ……

    十分鐘後,王輝拿著手機走進會議室,大家的目光都望著他。

    王輝道:「經過證實,今天扶貧辦副主任張課設讓司機開著車回老家,不是為了工作,在經過大王村的時候,麵包車撞死了村民的一頭奶牛,肇事逃逸。」

    張武昌冷冷的瞪了王輝一眼,他不滿的是,王輝在匯報中,兩次加入自己的判斷,第一處是「不是為了工作」,那就有公器私用之嫌;第二處,更直接,說他肇事逃逸,根本是蓋棺定論。

    「王主任,你的信息從何而來?」張武昌的不滿溢於言表。

    王輝不卑不亢道:「張副主任的司機這麼說的。」

    張武昌這下沒話說了。許子陵看著王輝點點頭,這個同志不錯。

    這下,常委們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許副縣長上任的第一把火算是燒著了,而且成功的燒到了扶貧辦。

    許子陵用沉痛的目光掃視常委們:「各位領導,你們知道老百姓是怎麼看我們的嗎?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說,下鄉扶貧,越扶越貧,政府大樓,越建越高。他們眼裡沒有一個好官,他們不願意跟我們說話。」

    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馬文才感覺臉蛋稍稍有些發熱,他清了清嗓子:「子陵,你碰到的只是個別現象嘛!」

    「就是這些個別現象,抹黑了我們廣大黨員幹部的光輝形象,所以,必須嚴懲,既然是我分管的領域,我提議,對張課設這種公器私用、肇事逃逸,罔顧老百姓切身利益的犯罪行為嚴肅處理,我的意見是賠償村民損失的同時,調離原崗位,他這種幹部,我看也就是黨史辦、縣志辦合適。」

    張武昌嚥著唾沫,冷冷看著許子陵,心說麻痺的,老子才是一把手,你有什麼資格動我的人。只是這一刻,他卻無法發飆。

    沉默,足足一分鐘。

    馬文才喝了一口發涼的茶水,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角,道:「我同意許副縣長的決定。」

    張武昌愕然了一下下,隨後表態:「我也同意。」

    如張課設這樣的幹部,黨政兩個一把手發話,也就裁定了他的命運。

    可憐的張課設主任,還是在龔家營子鄉鄉長黃占元的接待宴上接到對自己的處理決定,他一屁股坐了下來,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許子陵,我操你八輩祖宗!」這是長久沉默後,張副主任吼出的唯一一句話。

    黃占元眉頭皺了皺:「許子陵,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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