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命錢
買命錢
赫爾辛基並非產生了幻覺,許子陵在二十分鐘前就找到了他,正在倒計時,並且守株待兔來著。《》
自從內功大成以後,許子陵意外的發現,可以將聽力提高好幾個層次,簡直就是偷聽的利器。
所以,在探尋了十幾個廁所之後,終於,在這個女廁所的頂棚上聽到了人類極其輕微的呼吸。
毋庸置疑,這是一個外國男人的,許子陵甚至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體味,也難怪,通風口就在頂上。
即便是站在地上的許子陵也感受到了氣溫的急劇下降,何況處在風口中的赫爾辛基。
終於,在許子陵的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後,一個龐然的物體掉了下來。
癱軟在地的赫爾辛基甩了甩腦袋,只是一個簡單的晃神,便神智略清,接著,他便動手了。
也不奇怪,作為一個職業殺手,開槍的動作,早已經同吃喝拉撒睡一樣成為一種身體的本能反應,即便剛才是幻覺,赫爾辛基也是好開上幾槍的。至於,帶上消音器的槍聲會不會驚動更多的人,腦袋短路的赫爾辛基已經沒法考慮到了。
面對赫爾辛基這樣的反應,許子陵居然很欣慰,這說明對方的業務素質還是很高的嗎?至少配做自己的對手。
不過,清醒的時候,用狙擊偷瞄都擋不中,這種情況能讓他得手,還有天理嗎?
無論如何,槍聲響了。
噗噗——
噗噗——
兩個兩連發,落點一致,而且是如此近的距離,已經基本清醒過來的赫爾辛基,已經確認面前這位黃種人,就是自己暗殺的對象,他似乎看到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
只是,赫爾辛基眼睛一花,許子陵就竄了眼前,右手一張,四顆亮黃色的彈頭便辟辟啪啪掉在了地板上。
赫爾辛基瞪大了眼睛,一種寒意自尾椎升起,赫爾辛基忍不住一陣顫抖:他能徒手接住子彈?
下一刻,許子陵的臉上時暖春一般的笑容,他拿掉赫爾辛基手中的槍,然後又在他身上搜了搜,將所有的零碎扔到了門外,這才扶起他:「身上挺涼了,凍壞了吧!」
這句話,許子陵是用蹩腳的英語問的,雖然赫爾辛基看上去像是個俄羅斯人,不過,他們這種跑「國際業務」的,怎麼也得掌握個第二外語吧!
果然,赫爾辛基的美語口音就比較純正了,他嚥了口吐沫,有點弄不清現在的狀況,剛才自己是凍壞了,有些迷糊,不過此刻看對方的態度,他就更迷糊了。
不過,看著許子陵眼巴巴的望著他,似乎很關心這個答案,赫爾辛基還是點點頭:「socold。」
許子陵越發笑得和藹,甚至輸送了一股暖流過去,赫爾辛基驚訝的望著他,頓時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像在躺在夏威夷的海灘上,享受著……
「醒醒吧!感覺怎麼樣?」
如果說剛才是驚訝,這一刻就是驚懼了,因為,許子陵臉色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
「好多了。」
許子陵點點頭:「那好,別說我不給你機會,現在,動手吧!」
赫爾辛基眼睛一亮,還給我機會?那可就怪不得我,總不能束手待斃吧!說不得也要拚個魚死網破,我殺手的尊嚴還是要的。
赫爾辛基這樣想,那是因為早已明白了現在的處境,即便對所謂魚死網破,他也沒有任何底氣,畢竟這個叫著許子陵的中國男子身上有著太多的神秘之處。
好在,自己身上還留下一把戰術匕首,這也是他唯一能夠使用的近身武器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許子陵故意留下的,如果是那樣……赫爾辛基不願想那麼多,就揮起匕首出手了。
許子陵就是要考校一下對方的綜合素質,槍法看過了,徒手格鬥又怎麼樣呢?不對,他手裡還有一把匕首。
許子陵左閃右避讓了幾下後,也沒什麼耐心了,他的意思很簡單,將你打個心服口服,你就該老實交代了吧!
於是,該出手時就果斷出事了,他一把抓住對方握著匕首的手腕,然後很是乾淨利落的一個過肩摔。當然,他帶上了內力,所以,落地後的赫爾辛基不但扔了匕首,而且有一種五臟俱碎的感覺。
這不,他的口鼻都噴出了血霧,不過也僅僅如此,許子陵很清楚,對方沒有受到多大的傷,他還有幾個問題要問。
既然驚動了國安、警方,甚至是地方駐軍,他就沒有權力決定赫爾辛基的生死了。
「說說吧?什麼個情況?」
赫爾辛基一臉駭然,這廝是怎樣的戰鬥力!
「說漢語吧!我能聽懂。」
許子陵直接一腳踹過去,落地是赫爾辛基的後腰,這廝不由吸了一口涼氣,狠狠瞪了許子陵一眼,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赫爾辛基心目中的殺手榮譽早已經拋到爪哇國去了。
許子陵之所以不忿的出腳,那是有願意的:「你丫的怎麼不早說,是不是我的英語太蹩腳。」
赫爾辛基未予置評,但是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許子陵心裡的答案。
於是,說不定,許子陵又踢出一腳。
「不能再踢了,再踢,你什麼也得不到!」赫爾辛基捂著後腰,氣喘吁吁地說。
許子陵一下來了興趣,小樣的,還不看看處境,還威脅起我來了,說不得又要起腳。
「我要見你們政府,我是外國人,我有外交豁免權。」
許子陵辟里啪啦甩過去四個耳光:「去你媽,聽得懂嗎?你一個殺手,還好意思談什麼外交豁免權,你難道不知道,你也是見不得光的,要處理你這樣的,還不是小菜一碟,比如說,剁吧剁吧餵狗,或者變成花肥……」
「不要,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許子陵從地上拾起那個匕首,挑起赫爾辛基下巴:「現在不是我想知道什麼,而是你有什麼讓我感興趣的東西,能夠換你一條命。」
「有,當然有……」接著,赫爾辛基如同倒豆子一般,將自己隸屬的組織,所處的位序,以及組織的相關成員和大致的業務分部說了一下,其實作為辦實事的人,他能夠知道這麼多,也著實不易,說明這小子也是個有心人,也可以說是有上進的想法。
許子陵點了點頭:「這麼說,貝雷、木村和你都屬於影子,你們都要殺我?」
赫爾辛基想了想,可不是嗎?為了這麼一個人,影子已經損失了三個骨幹,這在殺手史上似乎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事。
不過,赫爾辛基還是糾正了許子陵的說法:「確切的說,是我們組織沒有完成客戶的任務,所以再大的代價也要自己承受。」
許子陵皺起眉頭:「聽你的口氣,還不死不休了!」許子陵不住搖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人家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即便是沒什麼危險,被世界頂級殺手組織盯上,糾纏不休,那會是令人愉快的事麼?
再說了,如果哪一天,這些殺手開竅了,開始想著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他們有哪有自保的能力,而自己一個人,又怎麼護得了那麼多人的周全。
不行,這事必須做個了結,而且要盡快。
突然,許子陵想到了隻身在瑞士的墨雪,而且還懷了身孕,許子陵再也無法淡定了。許子陵咬了咬牙,麻痺的,想當初,小爺我在桃樹坪,哦不,是在蓮花鄉,讓我不惹人,對方就要燒高香,沒想到,現在倒是有人不死不休的惹到我頭上了。
赫爾辛基看到許子陵的臉上忽青忽白,目光充滿殺氣,赫爾辛基的聲音有些打顫:「女王是這麼個意思。」
許子陵點點頭,冷冷一笑:「有意思!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雖然自知是四面楚歌,絕無幸理,但是,聽到許子陵說出這句話,赫爾辛基的內心還是「咯登」一聲,「目前,知道的就是這些。」
「那你沒有價值,就可以上路了!」
顯然,赫爾辛基對漢語,或者說對中華文化研究還是很膚淺,他眼中湧出一抹喜色:「上路,你是讓我走?」
許子陵失笑道:「你還真是天真,對了,你是俄羅斯人,信奉的是***教吧!」
赫爾辛基皺起眉頭,心說這又跟信仰有什麼關係?不過,他還是茫然點點頭。
許子陵道:「那我就送你去見你的阿拉真主!」
至此,赫爾辛基總算聽明白了,對方要取自己的性命,他忙不迭跪下道:「不要殺我,我還有用,我還有錢,我還有……」
許子陵慢慢垂下刀,對呀,作為一個頂級殺手,回報很高吧,錢留給他也沒用,且聽聽他有多少,只當是支援社會主義建設嘛!
許子陵斜睨著他,要多鄙視有鄙視:「打算用錢買命,你有多少錢,說來聽聽。」
「五百萬美元。」赫爾辛基的目光有些閃爍。
「嗯?」許子陵的鼻子裡哼出一個長音,「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赫爾辛基低著頭,作為一個殺手,他的專業特長是收割生命,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真是無以言表。
「還有五百萬英鎊。」
許子陵搖搖頭:「還不到一億人民幣。」
「還有五百萬歐元。」
說不得許子陵又是一記迅雷不及掩耳的飛腳,落腳點還是對方的後腰。這一覺下的極重,對方直翻白眼,只有吸涼氣的份了。
你丫的不會換個地方,難道你不知道會踢壞腎的!赫爾辛基如今也只有腹誹的力氣,可是許子陵卻發話了:「麻痺的,看來你是真不怕死,這叫什麼——女人的胸嗎?擠一擠總是有的?說,還有沒有?」
赫爾辛基無力的搖頭:「沒,真沒了!」
「賬號,密碼。」許子陵搖搖頭,「還是算了。」他掏出手機,又摸出那種石油大亨給的卡,「不用那麼麻煩,你打個電話,直接轉賬。」
赫爾辛基立刻找到一個蹩腳的借口:「大宗交易,要預約!」
許子陵又是一巴掌過去:「少扯淡,我不想這麼粗魯,可是你太不上道,就這點小錢,還好意思說大宗交易,麻利點兒!」
赫爾辛基死的心都有,這什麼人嘛!簡直就是流氓,強盜。即便如此,生的希望還是戰勝了一切,老老實實的進行轉賬。
接下來一切都很順利,幾分鐘後,許子陵就收到了短信,他用手機登陸查了賬戶,果然多出兩千萬美元。
許子陵搖搖頭,馬馬虎虎吧,突然,他出手如電,匕首瞬間挑斷了赫爾辛基兩隻手腕的肌腱,當然,他再次帶上了內力,所以,即便是再高明的醫院,也是接不好了,也就是說,即便活著,赫爾辛基今後也拿不了槍了,興許拿筷子還勉勉強強吧!
「你不講信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赫爾辛基吼道。
「赫爾辛基,你聽著,這點錢,只能買你的命。」
「你不如殺了我。」
「好啊!」許子陵作勢揚起匕首。
「啊——」赫爾辛基蜷了起來,顯然他還是怕死的。
許子陵笑了笑,扔下了匕首,「有緣再會吧!」
赫爾辛基看著許子陵離去的背影,雙眼放射出濃重的怨毒之色,自己被廢了,徹底廢了,不能拿槍,自己還能做什麼?然而,轉念一下,赫爾辛基似乎有找到了一點平衡,是的,貝雷送了命,木村被閹了,自己只是斷了幾根筋腱。
兩個穿著西裝的工作人員打斷了他的沉思,看到他們胸口的吊牌,赫爾辛基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的是就是國安接手,各部門陸續撤退。許子陵、聶抗天、張殷殷留到了最後。
聶抗天一把握住許子陵的手:「老大,關鍵時候還是得你出馬。」確實,到現在,他們都不明白,許子陵是怎麼找到赫爾辛基的藏身之地的,當赫爾辛基從頂棚跌落下來,武警和國安的人都是大跌眼鏡,因為許子陵已經等了小二十分鐘,他是在守株待兔。
許子陵笑了笑:「小事,走吧!」
張殷殷道:「也就是你把這事當小事,朱華東都坐不住了。算了,不說這個令人生厭的傢伙,許子陵,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許子陵剛問了一句,就一拍腦袋,「糟了,殷殷,你見到高曉雨了沒有?」
張殷殷佯裝茫然:「高曉雨,哪個高曉雨?」
許子陵果然被她騙過了:「就是高市長那個丫頭,你說這丫頭不好好呆在家裡,跑來京城幹嘛,還正好在這家超市,剛才我們還通過電話來著,我讓她在這等我的。」
看到許子陵如此緊張,張殷殷越發不是滋味:「你就這麼緊張她?據我所知,她是我弟弟耀輝的女朋友。」
許子陵已經開始撥電話:「當然緊張,他是市長女兒,又是我兄弟的女人,我當然要照顧好她,不然沒法給任何人交代,你說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張殷殷這樣一聽,心裡就舒服多了,原來那小丫頭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於是她眉開眼笑的一把拉開車門:「小雨,你看誰來了。」
這時,高曉雨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一看,許子陵就站在車門外,小丫頭一下就撲過去,將許子陵抱了結實,不知道為什麼,眼淚也流了下來。
「鹹魚大叔!」
許子陵紮著一雙手,齜牙咧嘴,要說被這麼抱著,那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可是,聶抗天和張殷殷還眼巴巴看著呢!自己也信誓旦旦的說對人家沒想法,只是出於道義。
「呃……那啥……小雨,你鬆一鬆,我透不過氣來了,咳咳……」
高曉雨一聽俏臉一紅,鬆開手,退了兩步,不勝嬌羞的模樣:「殷殷姐,這位是……」
張殷殷剛剛舒服了些的內心被她的這一抱弄得很不是滋味,所以哪裡還有什麼介紹的心情:「問你鹹魚大叔。」
說罷,她就跳上車,點著了火。
聶抗天看了看,也毫不猶豫的上了張殷殷的車:「送我一程。」
張殷殷沒有理他,直接掛了二檔,猛地踩死油門,車呼的一聲就竄了出去。
「喂,怎麼開車的!」聶抗天一陣抱怨,揉著被碰疼了的腦袋。
「不願意下去。」
「不要啦,有氣也不要撒在車的身上。」
張殷殷瞪了他一眼:「那撒在你身上?」
聶抗天舉手投降:「算了,反正不是我的車。」
過了一會,聶抗天有忍不住了:「殷殷,你說那個丫頭跟老大啥關係。」
張殷殷咬咬牙:「千里尋夫,你說是啥關係!」
聶抗天扭頭看著她,眉頭緊皺,身子離得好遠,一副害怕被怒火殃及的樣子:「至於嗎?老大不是說跟他沒什麼嘛!還說是兄弟的女人,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
「你不是女人,你不懂!你沒聽說過,女追男,隔層紙嗎?」
「你是說……」
張殷殷恨恨地說:「陪我喝酒去。」
……
許子陵驅車載著高曉雨,張殷殷離開的神情他是看在眼裡的,不過,只要問心無愧,這東西沒法解釋,或者說,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一路的,小丫頭看著首都的繁華的夜景,不斷嘰嘰喳喳,興奮不已的品評著。
「喂,人家是第一次來首都呢!真的好繁華。」
許子陵搖頭:「拜託!咱也不是鄉下人,不要一副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會被人笑話的。」許子陵似乎想起自己第一次獨自進省城是那副窮酸樣兒,那不是一般的好笑。
高曉雨突然道:「哎呀,我還沒吃晚飯呢!找個地方請問吃東西。」
許子陵道:「我買了點熟食,回去吃。」
高曉雨望著她,小嘴磕巴著:「回……回去,回哪呀!」
「我家!」
「可是,你不會是……讓我住你家吧!」
許子陵側頭看了看她:「怎麼,不願意?」
高曉雨一陣沒來由慌亂:「不……不是!」小丫頭扭過頭去,看著閃過的夜景,趕緊胸腔裡有一隻小鹿在跳動。
半個小時後,兩人到了楓清苑。
進了許子陵的房子後,小丫頭反而坦然多了,幫忙將葷素涼菜裝盤,許子陵則開了一瓶干紅,倒了兩杯。他剛端起高腳杯,準備說祝酒詞的時候,手機響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