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
李西東稱病辭去了公安局長的職務,中組部決定由公安部副部長高仲暫時兼任。《》眼看著黨代會還有不到半年就召開了,很多人都知道這是高層博弈的結果,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李偉最近老實了不少,其實是處在深深的內疚之中,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一時的慾念,斷送了父親大好的政治前途,教訓是無比慘痛的,深刻的。
李西東看著兒子整天窩在家裡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對他說道:「小偉,你還年輕,今年還不到22歲吧,要不繼續上學吧,爸爸和北大的校長有點關係,你進去上兩年學,就當是鍍鍍金。」
李偉看著父親堅毅的面龐,實在不忍心違逆他的意思,所以就點了點頭。
李西東拍拍兒子肩膀:「浪子回頭金不換,爸爸看好你。」
於是,李偉就光榮的成了北大的一名學生。
北大雖然是高等學府,但是裡面有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不是通過高考進來的,比如說一些體育明星、**、留學生等等。
李西東在安頓好兒子後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熟人,他眉頭一皺立刻恭敬的喊了聲:「趙老。」
那紅旗車裡坐著一位穿著白色長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是江東省省長趙天平的老子趙進舉。
趙進舉和中央多位首長走的都很近,在政界影響非常大,李西東曾經也是趙進舉看中的人,他到現在已經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站錯了隊。
「小李,上車,陪我聊聊。」趙進舉降下玻璃道。
李西東誠惶誠恐,立刻將自己車靠邊停了,然後上了紅旗。
趙進舉道:「去老捨茶館。」
車開了大約十分鐘,在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李西東知道,趙老多半是要點撥自己,但是這些話他要私下裡講。
二人一前一後上了茶樓的二層,從樓上可以眺望到燕園裡的博雅塔和未名湖,此刻夕陽西下,湖光塔影令人迷醉。
可惜,仕途失意的李西東沒有心情欣賞這幅令人歎為觀止的美景。
服務員送上幾種點心,又沏壺碧螺春,就退了下去。
李西東迫不及待問道:「趙老,你怎麼來了北京?」
趙進舉喝了口茶,道:「有點事,聽說你因病辭職了?」
李西東臉皮一紅,歎了口氣道:「是啊,身體不適,無力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
趙進舉搖搖頭:「你還對我有所隱瞞。」
李西東臉色更紅了,不過好在有夕陽照在臉上,本來就紅光滿面的。他道:「趙老,兒子犯了錯誤,我代兒子受過。」
趙進舉一聲苦笑:「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歪招。」
李西東深有同感:「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下來!不過……」
「怎麼,在我面前還吞吞吐吐有所保留?」
李西東心中一跳,趙進舉的目光猶如實質,彷彿可以看透自己的內心。李西東道:「我聽說總書記過問了這件事。」
趙進舉點點頭:「沒想到,他越來越成熟了,知道嗎,這就是政治修為,****是無比殘酷的,這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但卻是步步危機,步步驚心。」
李西東頻頻點頭:「聽趙老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趙進舉笑道:「情緒不要這麼低落,這些年你的成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既然是有病,暫時歇歇吧!」
李西東聽出趙進舉的意思,他這麼說,說明自己仕途還沒有結束,以後還有希望。
李西東還想問大概要等多長時間,趙進舉何其精明,他拿起一個果脯吃了,搖頭道:「真酸,小李,明天我就回江東了,不要有思想包袱,實在想不開可以給我打電話,還有,兒子的教育不能放鬆。」
李西東站起來:「謹遵趙老教誨,晚上請趙老賞臉吃個飯?」
趙進舉搖頭道:「不用了,晚上跟總理還要見個面,下次吧!也不用送了。()」
李西東目送著紅旗慢慢離去,他緊緊握住了拳頭,今年才45歲的他正是仕途的黃金期,他不甘心就這樣隕落沉寂,趙老的一席話終於讓他看到了希望。
當晚,在金王府,一個豪包裡坐著只坐著兩人。
桌上堆滿了珍羞美味,二人卻沒有動筷子。
在趙進舉的對面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人,他頭髮烏黑,雙目明亮,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但卻無法掩蓋住淡淡的官威,他就算國務院的孫副總理孫國權,這次黨代會之後,有望成為國務院的一把手。
孫國權和趙進舉私交不錯,在他面前還自稱晚輩,這次知道趙進舉到了北京,親自設宴招待這位長者。
如趙進舉者,也不是誰的飯都吃,但是堂堂國家副總理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孫國權親自拿著茅台特供酒瓶,給二人玻璃被倒滿了酒,然後端起道:「趙老,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趙進舉端起杯子哈哈笑道:「小孫哪!你是唯物主義戰士,也相信長命百歲,真要是活那麼長久,也就沒意義了。」
孫國權道:「趙老,你沒聽說最新的研究,人類的平均年齡應該活到150歲。」
「是嗎?那我不是才道中年。」
「可不是嗎?」
二人乾了一杯,孫國權給二人蓄滿了酒。
趙進舉道:「給我說說目前的形勢。」
孫國權想了想道:「一號還是很有魄力的,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您應該聽說了,上次出訪俄羅斯,已經購買回來一艘航母,包括技術;同時,居然跟中東石油大亨勾搭上了,說什麼在他任期內原油只收成本價。」
趙進舉歎了口氣:「這種政績太大了,想都不敢想。」
孫國權道:「是啊!所以這次連任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
趙進舉搖頭道:「他怎麼就那麼好運呢?」
孫國權苦笑道:「據說跟一個人有關。」
「誰?」
「他的一個警衛。」
「一個警衛?」
孫國權點點頭:「就是一個警衛。」
趙進舉端起酒淺酌了一下饒有興趣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麼故事?」
「您可能不知道,他出訪俄羅斯回國後給這個警衛開了一個小型追悼會,將警衛的衣冠塚葬在了八寶山。」
趙進舉點點頭:「他很看重這個警衛!」
孫國權道:「何止是看重,史無前例呀!」
「為什麼?」
「我當時聽說,這名警衛是因為他的人情才犧牲的。」
趙進舉奇道:「人情?」
孫國權道:「他出訪到俄羅斯,正好俄總統的女兒被基地組織綁架了,他知道這件事後,為了彰顯大國的氣度,就讓自己的警衛隊長協助克格勃前去救人。」
趙進舉道:「這麼說人是就回來了,但是警衛卻犧牲了,所以俄**得簽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這樣就有了出售航母的事。」
孫國權道:「不光如此,這名警衛順便救出了另一名少女,您知道她是誰?」
趙進舉瞪大眼睛:「難道是……」
孫國權點頭道:「不錯,他就是中東石油大亨的女兒。」
趙進舉失笑道:「好小子,這一下子得到兩份天大的人情。只可惜……那警衛叫什麼?」
孫國權道:「許子陵。」
「什麼?」趙進舉手中酒杯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酒水很快滲入猩紅的桌布中。
孫國權趕緊站起來,給趙老重新換了一個酒杯,淺淺的倒上酒。
趙進舉調整了一下心緒道:「不好意思?我想知道許子陵的履歷。」
孫國權搖搖頭:「我只知道他是李援朝給一號推薦的,好像是五行門的人,不過他真是有兩下子。」
孫國權發現趙老若有所思,他試探道:「趙老,你對這個人感興趣。」
趙進舉搖搖頭:「算了,一個死人,沒什麼好問的。」
孫國權道:「他還沒死。」
趙進舉花白的眉毛抖了抖:「怎麼會?」
「他受了重傷,在迪拜休養了一段時間就回國了,李西東的兒子就是跟他發生了衝突,當時兩位『公主』也在場。」
趙進舉恍然大悟:「那怪這件事鬧這麼大,原來是被人利用了。不過這個許子陵真是不簡單,我想看看他的照片。」
孫國權很奇怪,趙老怎麼就對這個警衛這麼感興趣,奇怪歸奇怪,他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只是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他的手機上就收到一張照片。
趙進舉接過手機看了看道:「是他,怎麼會……」
孫國權疑竇重生:「趙老認識他?」
趙進舉一個喝乾了杯中酒,臉色凝重道:「還記得徐天南的寶貝女兒徐嬌嬌嗎?」
孫國權點頭道:「知道呀,聽說小丫頭長得不錯,不是正跟您老的孫子談戀愛呢嗎?」
「她以前的男朋友就叫許子陵。」趙進舉深吸一口氣道:「就是他。」
孫國權拿過手機看了看,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湊巧,半年前的那件事他也是知道的,雖然高層強壓下來,但是下面很多人也不免非議。令他沒想到的是,許子陵的命夠硬的,難道是老天有眼,留下這顆復仇的種子?
趙進舉沉思良久道:「一號是不是很快就有出訪日本的計劃?」
孫國權點點頭:「很快就有,叫做『暖春之旅』。」
趙進舉一把捏碎了酒杯:「這一次就不要讓許子陵回來了!」
「什麼?」縱使到了孫國權這樣的級別,他也不免心驚。
趙進舉微微一笑,眼中卻是懾人的寒意:「你懂的,你是不是在想一號也回不來就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