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陪上
三陪上
在縣城僅有的短的可憐的兩條街道上,有一個叫做「秦盛樓」的清真食堂,沒說它是飯店、酒樓,因為它僅僅只夠一個食堂的檔次。()
不過,能在這裡偶爾吃上一頓的,也堪稱青羊縣的小資了,就是那種不愁溫飽,已經開始追求物質和精神文化生活的人群。
胡冰冰看到許子陵嫻熟地倒出捷達,又極具紳士的打開後座的車門,讓她對這代表著封建迷信的半大小子,再次產生了濃厚是興趣。
當一個女人對異性產生興趣之後,特別是這個異性還那麼的神秘,不可捉摸,時而儒雅紳士,時而眉飛色舞,時而沉默寡言,以後要是發生些什麼,用李寧的那句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
來到秦盛樓的一個小包間,秦子矜早就候在那裡,她高興地拉過胡冰冰坐在一邊,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談了起來,當即把許子陵晾在了一邊。
服務員拿著一個小夾子,硬槓槓地問道:「誰點菜?」
許子陵皺眉望了一眼這個長相頗為彪悍的女服務員,不由心中一陣腹誹,小地方跟大地界不光是硬件比不了,這軟件水準也差十萬八千里,但是打眼看看人家這裡生意也是相當火爆,看來是各有各的經營之道。
他心目中的大地界當然是省城的香榭麗捨,他自己也就去過那麼一個有檔次的地方。
見兩個女人聊得熱火朝天,許子陵面上一黑,甕聲甕氣道:「兩位美女,吃點什麼?」
秦子矜這才抬起頭,對著他風情萬種地一笑,對服務員說:「我來點好了,你記一下,一份塞外羊排,一份南瓜盅,兩份木瓜銀耳,嗯——」秦子矜一手托著香腮,看了看許子陵又說:「來份生切牛尾,牛蹄筋,土豆燒王八。主食最後再說!」
看到客人點了不少東西,服務員臉上的表情才不是進門時那般的僵硬,她隨和的說道:「稍等,我給你們倒水!」
服務員剛走出門,秦子矜從包裡摸出一瓶五糧液往桌子上一摜,媚笑道:「小弟弟,你有口福了,這一瓶酒五百多塊呢!」
沒見過世面的許子陵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五百多塊,夠他們山裡普通家庭生活小半年,就這麼一瓶水,包裝倒是還馬馬虎虎。不過隨即他就想開了,吳媚在香榭麗捨的包房一年費用都好幾十萬呢!
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哪來的?你買的嗎?」
「哪裡,誰買這東西,我腦袋秀逗了嗎?這個是黃占元帶回來的!」
許子陵點點頭,「哦」了一聲道:「果然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龔家營子我也去過,在那裡干個鄉長就有人送這麼高檔的禮品,唉!」
「去去去!」秦子矜瞇著眼睛問道:「你唉什麼唉呀?跟你有關係嗎?」
許子陵搖搖頭煞有介事道:「我只是哀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噗嗤」一聲,胡冰冰笑了出來,「子陵,你真逗,聽子衿說你自釀的青梅酒可好喝了,什麼時候請我也喝一下!」
許子陵「咦」的一聲抬起頭來,只看得秦子矜微酡道:「那酒不好,男人喝了容易亂性,女人喝了容易**!」
「啊——」胡冰冰故作驚訝地捂著了小嘴,詫異的看著秦子矜,又看看許子陵,似乎他話中有話,到底是承認他們之間有一腿了,還是什麼也沒有承認。
秦子矜眼看著自己秘密要被戳破,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的閨蜜,但是自己還是需要保留一些**的,她也害怕世俗的眼光。於是她傲然一笑道:「冰冰,我的酒量你也是知道的,就這五糧液,喝個兩斤跟玩得一樣,青梅酒不過是果酒,我喝了又能怎樣?」
胡冰冰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心道:「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我看你們分明就有一腿。」
這時,菜陸陸續續上來了,牛尾、牛蹄筋、小土豆燒王八這幾個都是給許子陵點的,人家女同志上的是美容養顏湯。
為了喝酒,又要了一盤素拼。
許子陵打開酒,拿了三隻玻璃口杯,平均三分,他慢慢的倒著,本來是想看看哪個先出言阻止,可是一直到倒完,也沒見哪個女人吭一聲。許子陵知道遇上對手了,而且是恐龍級的。
女人一旦敢上桌子,敢端酒杯,那她的實力就比絕大部分男人要強!這個道理還是許子陵在官場上滾爬了多年以後才認識到的真理。
「兩位巾幗英雄、女中豪傑,為了大家有緣相識,來碰一下!」
「好,乾杯!」
「乾杯!」
看著兩個女人一口氣都下去了一半,許子陵愁眉苦臉的跟上了進度。
「姐姐們,這是酒,好貴的!一口就是一兩五,一瓶子的六分之一,近一百塊,就這麼一小口就喝沒了?」他在心頭暗暗嘀咕。
秦子矜招呼著許子陵道:「小弟弟,來吃菜,不要客氣,今天你買單!」
「啊——」許子陵無奈地翻了翻眼睛,雖然他有這個思想準備。他為難地是這麼多硬菜吃進去,晚上還能睡覺嗎?
「管球他!」許子陵用筷子挑起一串扯蛋,吃了;又夾了幾段牛尾,吃了;抓過一塊蹄筋,大嚼起來。
秦子矜又端起酒杯說:「常言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現在來第二下,冰冰你說怎麼喝?」
胡冰冰柔柔一笑,白皙的面龐騰起兩團淡淡的紅雲,她說:「剛才都喝了一半,現在當然是干了啊!」
許子陵心中一陣抽搐,無奈地學著她的腔調說:「當然是干了啊!」說完了還拈了一個蘭花指。
「噁心,干!」胡冰冰命令道。
許子陵雖然只喝青梅酒,但是對這種白酒也不排斥,尤其他已經慢慢發現,價格越貴的酒,喝著越不會上頭。
不過胡冰冰這一聲氣勢雄渾地「干」讓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
「好,干,大家一起幹!」許子陵一仰脖子,酒漿化作一道火線流進喉嚨。
兩頰微酡的秦子矜「呵呵」笑了起來:「嗯,很能幹,這才像個男人,冰冰你說是嗎?」
「切——」胡冰冰大著舌頭,作為教師的矜持蕩然無存,她說:「他能不能幹我怎麼知道?」
秦子矜斜眼看著她說:「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能吃能喝才能幹!」
「哦——」胡冰冰不屑一顧道:「就三兩酒也叫能喝?」
秦子矜眼睛一翻,伸手在包裡摸了摸,又提出一瓶國窖1573來,對胡冰冰說:「今天要讓你知道他有多能幹。」
「好,倒酒!」胡冰冰直接搶過酒瓶,給自己和秦子矜一人倒了二兩,剩下的全部倒入許子陵的杯中。
許子陵一臉苦笑:「兩位姐姐,這一瓶也不便宜吧?」
「小弟弟!」胡冰冰**地拿手對著他勾了勾說道:「姐姐告訴你哦,這一瓶能買五糧液三瓶!」
許子陵瞪大眼睛,徹底無語了,就算自己有百萬,也吃不消這般胡吃海喝,用不了幾天就會吃光散盡。
他慢慢有些開竅了,只要不是吃自己的,當然是越高級越好,不過就是民脂民膏嗎!你不刮總有人刮的。
秦子衿哪裡知道許子陵複雜的心理活動,她再次提議碰杯,說:「這是第三下,喝一半哦,下來就可以自相殘殺啦!」說完「咕咚」一口,白酒又下去一半。
胡冰冰微微一笑:「我也喝!」就看見她抬起優雅的下頜,繃緊雪白的頸項,將酒倒入口中。
許子陵苦笑一聲,「咕咚」一口悶下去三兩,雖然是高級白酒,但是那也是有酒精的呀,一道火流從喉嚨下到胃部,有點吃不消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還是不太適應這種白酒,也不太適應這種喝法,既然酒過三巡了,下來就要慢慢來。
吃了幾口菜,又掀掉了王八殼子,將一隻一斤多的王八吃了個七七八八,他感覺自己已經緩過勁來。
秦子衿和胡冰冰還在那裡竊竊私語。許子陵鄙視地看了她們一眼,心道:「真是窮話萬擔,女人跟女人哪有那麼多共同語言,居然將我這麼一個玉樹臨風的小哥給晾在一邊?」他端起酒杯說:「自相殘殺時間到了!這杯先敬子衿,感謝她在我成長過程中給予的無私幫助!讓我從一個鄙陋的山村小道醫一躍成為公眾名人。來,子衿,你干了我喝一半!」
「好!」秦子衿二話沒說一仰脖子就干了,看得許子陵不住咂舌。不過,他還沒完成任務,他又對胡冰冰說:「胡老師,謝謝你對我另眼相待,我會跟你好好學習的!」
「噗嗤。」胡冰冰臉蛋通紅地說:「我有什麼好教你的,混社會我講的那些都沒用!不過現在只談喝酒!」
二人響亮的一碰杯子,乾了杯中白酒。
許子陵已經有些大了,但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分明還為盡興,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又要了幾瓶雪花啤酒。
打開酒給三人齊齊倒滿,許子陵說:「換品種了,來,再走一個!」
「好!」
「好!」
二女齊聲應和,三人咕嚕咕嚕將一大口杯的啤酒倒入腹中,許子陵打了一個酒嗝,對兩個除了有些臉紅的女人深深地佩服了,他起身上洗手間。
秦子衿看著他的背影笑著說:「這個傢伙,小小年紀腎就不行了,才喝這麼點就往廁所跑!」
「子衿,你不懂,這才是腎好!」胡冰冰危險地瞇著眼睛:「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了嗎?」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秦子衿一下子抬起頭,知道自己不經意間進了胡冰冰設下的圈套。「該死的冰冰,你要死啊!」說罷,兩個女人說笑著扭打起來。
打了一陣弄得頭髮凌亂滿身香汗,跟幹了什麼似的。
秦子衿見許子陵還沒回來,柔柔地的問了句:「冰冰,你過得怎樣?」
「我……」胡冰冰蹙起眉頭,眼角眉梢堆起無限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