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張冠壽最初是干業務幹出來的,一俊遮百丑,行政職務慢慢也就上來了,機緣巧合加上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條件,他才有了今天的這種在蘭花界一呼百諾作威作福的地位和場面。(。純文字)
然而實際上他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帥才悍將,他太順了!
他沒有經歷過商場上那種你死我活真刀實槍的決鬥,更沒有面臨過生死之地拚死崛起的經歷。因而他的性格中缺少殺伐悍勇之氣,更沒有魚死網破的豪氣。他那威風八面穩健強硬的外表下,是一顆敏感狡猾但絕對脆弱的心臟。
說到底,是蘭花把他寵壞了!
這麼多年來,名利場只讓他修煉出一副從容不迫的皮相,卻沒有讓他歷練出獅子的膽氣,一旦被人捏住命門,他便亂了陣腳。
「張總,見好就收吧!」吳媚不失時機地說道:「大恩不言謝,當年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你幫了我,我用五年的青春補償了你,按理說也算兩訖了,但我覺得不夠,我想利利索索清清爽爽的,這裡有三百萬,算我對你的回報。」
說著,她從包裡掏出支票遞到了張冠壽麵前。
左右權衡拿捏,張冠壽驀然意識到,自己是坐在雞蛋壘起的高台上!再高再輝煌也是雞蛋塔,只要有一個明眼人扔一塊石頭過來,頃刻間一切都會灰飛煙滅。因此,看著吳媚遞過來的三百萬,他不知道這些錢是真心的感謝還是砸向雞蛋的石頭。
此時,他已經不敢用幾分鐘以前那種俯視的眼睛看吳媚了。坐在同一高度上,他不由不心懷疑慮,別的不說,作為國家幹部,三百萬元的受賄罪也夠自己喝一壺的。
「吳總,錢就免了。」他把支票遞回來。他順勢把稱呼也改了過來,然後用徵詢的語氣說道:「我也表個態,過去的就過去吧。我所做的一切無非還是捨不得你,請你理解。」
畢竟在名利場上廝混過多年,這幾句話說得倒也冠冕堂皇人模狗樣。
「這樣最好!錢你還拿上,我不願欠別人的。」吳媚不願繼續囉嗦,看也不看他,把支票往他的床上一放,轉身便走。
「媚……吳總,」張冠壽失態的叫了一聲。
吳媚回過頭來。
一瞬間,她發現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五十來歲的年齡看起來有七十歲。
他顫巍巍說道:「我清楚,這些年你辛辛苦苦也就積累下這麼一點資金,你把錢都給了我,你今後如何生存?」
她心裡一顫,這個蒼老的男人對自己還是有一定感情的。她相信,此刻他的關心是有誠意的。平心而論,此人並非天生陰狠歹毒之輩,他只是太貪婪、太自我、太把自己當棵蔥了。
吳媚心一軟,口氣緩和下來:「張總,說句難聽的,這錢就是我的贖身錢,我今天是連本帶利一起清。」
「呵呵~~~~~太難聽了!」張冠壽用哭一樣的聲音笑道:「好歹我也算一男人,我撕了它。」
「那是你的事情。」吳媚看著他撕了那支票,心裡一時很輕鬆,如同看到賣身契在債主的手裡變成了碎片。她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告訴你,你的病醫院根本查不出來,改天我請人給你治病。」
失去了吳媚,張冠壽心情很不好,於是他半真半假說道:「心如死灰,治了病治不了命!算了,不治也罷!」
見他又在惺惺作態,吳媚有點厭惡,但事關重大,她還是認起真來說道:「你是被點了穴,你的『任脈』被阻斷,上下經絡不通,耽擱下去恐怕越來越嚴重。」
那日被許子陵戳翻在地,張冠壽胸前當時一陣劇痛,後面痛勁兒很快也就過去了,只是覺得全身上下很不舒服,當時以為只是岔了氣。住進醫院後透視、化驗、核磁共振七七八八,查了好長時間,結果各項指標都正常,只好留院觀察。
張冠壽學富五車,本人雖然是搞生物科學的,但對中國傳統的東西多有涉獵。聽了吳媚之言,當下便吃驚不小。他立馬意識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民間許多高手打穴手法各不相同,這種事情上往往解鈴還須繫鈴人,於是也就不再惺惺作態,急忙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