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正濃
醋意正濃
吳媚作為公司老總,平時在下屬面前很難開懷展顏;生意場上爾虞我詐,那種笑容純屬面目肌肉的職業性機械運動。因此,作為一個年輕女性,她失去了太多發自心底的歡笑。
似乎是一種補償,今天這種沒有任何玄機、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輕鬆大笑一旦開始,她一時便剎不住了。她在床上笑得直打跌,枕頭被子頓時被蹬得四散開來。
歡樂可以相互感染相互烘托,許子陵站在床邊也是抱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然而,笑著笑著他便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吳媚不知什麼時候從被子下面搗騰出來一件東西,而且在手裡無意識的揮舞著。
那是一件白色胸罩!準確地說,應該是秦子衿的胸罩!
他和秦子衿完事後,她的衣服是他替她穿上的,無奈城市女人身上的零碎裝備他並不十分熟悉,也許就是那時不小心拉下的。
「這是什麼?」吳媚也發現了手裡的異物,定睛一看笑聲便嘎然而止,手一哆嗦把罩罩扔到一邊,彷彿那是一條毒蛇。
「不……不知道。」許子陵頓時面紅如火,非常尷尬地胡亂說道:「噢……不是不知道……是子衿的……」
做賊心虛,他的話中難免有破綻。
「子衿?」吳媚大惑不解,「她是誰?你怎麼確定就是她的?」
他低下腦袋,簡直不敢面對她的眼睛,「她是……她是縣……縣電視台的記者,她……她……有點醉酒……在這裡躺過一會兒。」
「是嗎?」吳媚問到,眼前浮現出那個扛著長槍短炮的女人。
「真……真的!」許子陵心虛透頂,嘴裡無力的嘟噥著。忽而又覺得此話不妥,急忙糾正道:「真的……真的不知道……她這麼粗心大意。」
「粗心大意?我看她個別有情趣!」吳媚帶著厭惡的表情用一個指頭挑起罩罩,口氣顯得頗為耐人尋味:「在別人床上小憩一會還要卸掉這勞什子,完了還要留下作紀念品。」
許子陵大窘,嘴裡跟頭把式地說著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車轱轆話:「這個……也許……可能……也不一定……」
見他胡言亂語無地自容的樣子,吳媚忽然有點不忍。許子陵是自己什麼人,自己憑什麼刨根問底?自己沒來由吃得哪門子飛醋?
想到這裡,她便轉移了話題,問道:「看來你倆很熟?」
壓力驟減,許子陵鬆了一口氣,「不熟,今天才認識。」
「她姓子?」
「姓秦。」
呵呵呵~~~~~~吳媚感到很好笑,「既然不熟,她口口聲聲叫你子陵,你言必稱子衿,連姓氏都省略了,好不親熱哦?」
剛剛說完這句她就有點後悔,這話醋意太明顯了。不料這個念頭剛剛一閃,不知為何,她的心底忽然真的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憤怒。
「尊重!」許子陵解釋道:「我們鄉下人稱呼人從不帶姓,否則會被認為是不尊重別人,只有父母長輩稱呼晚輩時可以提名帶姓。」
「她不是鄉下人,她是記者。」吳媚不由提高了聲音,心裡忽冷忽熱難以控制,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經過這麼一陣喘息,許子陵到底回過神來了,口齒也漸漸伶俐起來。
他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是記者,免不了經常下鄉到農村,也許知道農村的風俗吧。」
她頓時啞口無言,只好言不由衷的點點頭。心裡卻惡狠狠說道:滑頭!
心有所想,眼神裡不由便帶了出來。許子陵見狀不由暗自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