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雜種,死了也就死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耳邊傳來一聲有些尖利的女聲,蘇寞忍不住皺眉,艱難的睜了睜眼,只覺得太陽穴似乎被一萬根針扎過一樣,疼的要命。渾身上下似乎都浸在冰冷的寒冰之中,皮膚已經冷的沒有了知覺。吃力的呼吸幾下,肺腑全是疼痛!
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另一個男聲響起,帶著些不贊同:「我雖然一樣不喜歡這個臭丫頭,但到底是我們蘇家的人,她如果是自己不小心溺水死的也就罷了,偏偏家裡下人看到你之前戲耍她……奶奶那裡倒是不用交代,爺爺平時還是很疼她的,再加上三叔剛死不久,爺爺心裡很是難過,要是知道三叔唯一的女兒因為被你戲耍溺死了,他肯定會怪你的。」
「哼!」女聲帶著些微的恐慌,卻依舊沒有任何悔意,聲音之中甚至帶著些快意,「怪我又能怎麼樣?死了也就死了,活著還佔我蘇家的地方!反正我有奶奶護著,爺爺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蘇寞忍不住又皺了皺眉。
這女子聽聲音年紀不大,心腸怎的如此歹毒?聽兩人話裡意思,那個溺水死亡的女孩兒該是她的姐妹才是,這家家教怎的如此失敗,居然教的孩子手足相殘?
深呼吸了一口氣,蘇寞艱難的動了動手指。
不過這家怎麼樣也和她沒什麼關係,她的情況似乎很是不好,還是管好自己要緊。
想到這裡,蘇寞忍不住一驚。
說起來,殺百里聞的時候她已經身受重傷,同時還中了劇毒,為了屍身的體面不被百里家的人鞭屍這才選擇跳崖一死,現在看來,她居然沒有死成?倒是當真命大。
「咳咳!咳咳!咳咳咳!」
剛剛恢復了一點點力氣,蘇寞想要坐起來,全身卻依舊沒有一絲力氣,渾身上下更是一點內力也無,掙扎了半晌,也只能勉強的動彈幾下,而或許是她的身體的確傷的太重,不過只是些微的動靜,居然都引發了劇烈的咳嗽。
「誰?!」驚駭的聲音響起,蘇寞艱難的轉頭,正對上一張驚恐莫名的少女面孔,她睜大了一雙杏核眼,在對上她視線的那一刻嚇得驟然往後退了兩步,隨後咬牙怒罵道:「蘇末,你竟然敢裝死?!」
罵完似乎尤不解氣,腿一伸就想朝她踹過來。
「瑞嫻!」站在她身邊的少年不贊同的將她拉住:「沒死是好事,難道你想在爺爺心裡落下一個殘害手足的印象嗎?」
「殘害就殘害!她該死!」少女面色帶怒目中怨毒:「不過只是個野種,裝什麼大家閨秀溫柔嬌弱!敢勾引我蘇瑞嫻看上的人,我看她是想死!」
「瑞嫻!」少年抱著她的腰,面色也帶了些怒氣:「你連大哥的話也不聽了嗎?」
說完又小聲道:「要對付她有的是時間手段,何必選這種誰都能看見的地方?現在她沒死是好事,爺爺就算怪罪,頂多呵斥幾句,若她真的死了,你真沒有想過後果嗎?趙陽可還在家裡做客呢,要是傳到他耳朵裡怎麼辦?!」
蘇寞萬分不解的看著兩人,那少女看著她的目光似乎兩人有過什麼深仇大恨,但她確信自己從未見過她。
那少年看向她的目光也很是冰冷,倒沒有什麼恨意,只是將她當作路邊的山石野草一般不屑一顧。
她難道何時得罪過他們?而且他們說的話,為什麼每個字她都能聽懂,連在一起就這麼令人費解呢?按理說,他們該是陌生人才對,他們對她的態度卻著實詭異的很。
聽了少年的話,那個叫做瑞嫻的少女這才冷靜了下來,喃喃道:「對,你說得對,陽還在家裡,要是聽到了什麼閒言碎語,的確可能影響到我在陽心裡的形象。」
說完狠狠一瞪蘇寞,向一旁呆立的幾個傭人道:「還愣著幹什麼?沒見到五小姐溺水了嗎?還不把五小姐帶回房去?」
被蘇瑞嫻和蘇末這場手足相殘的戲碼弄呆了的兩個男傭和一個女傭聞言頓時驚醒了過來,一個男傭上前將躺在地上的少女濕透了的羽絨服剝下來,女傭遞過一條毛毯,帶著人就往院外走去。
蘇寞愣愣的任他們動作,醒來以後聽到看到的所有東西在腦海之中不住滾動,蘇家、奶奶、爺爺、瑞嫻、蘇末……
「嗯……」腦袋陡然一陣劇痛,如雪花般的記憶殘片瞬間將整個腦海佔據,蘇寞疼的抱緊了腦袋,卻依舊捱不過這陣鑽心的疼,幾秒之後就直接暈死了過去。
睡夢之中,一個美貌婦人溫柔的看著她,笑瞇瞇道:「我們末兒的武功練到第三重了呢,比你爸爸當年還要厲害,末兒想要什麼獎勵?」
名叫末兒的少女撅了撅嘴,有些悶悶不樂:「媽媽上次給末兒買的翡翠項鏈被蘇瑞嫻搶走了,媽媽,我能不能搶回來?」
美貌婦人聞言笑容一僵,情緒低沉下來:「瑞嫻又搶末兒的東西麼……那個項鏈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上次不是還說喜歡媽媽那個玉鐲嗎?回家之後媽媽把那個送給你好嗎?」
少女輕哼了一聲,搖了搖頭:「才不要,我知道那是外婆留給媽媽的東西,對媽媽可重要了。而且,給了我之後蘇瑞嫻肯定又要搶,那麼好的東西,才不要給她!」
美貌婦人聞言眸中溢出幾許憂愁,坐於婦人身邊一直沒有插言的英俊男人歎了口氣,對婦人道:「等過了這個年,我們就搬出來吧。」
婦人聞言美眸睜大,雙眼之中帶著些驚訝和驚喜:「用禮,你說的是真的?」
男人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也委屈末兒了,二娘本就不把我們當一家人,事事針對時時刁難,我……怎麼回事?!末兒趴下!」
本來車流稀疏的公路上面突然冒出來一輛大卡車,直直向男人開著的奧迪a8猛烈的撞了過來,男人握著方向盤急轉,那輛車的司機卻似乎已經完全驚呆了,絲毫沒有轉向閃避的打算,少女條件反射般聽從了父親的話,隨後耳邊只剩下一陣驚天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