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來到殿前,已經有一會兒了,所有的皇子都聚集那裡噓寒問暖,直到看到傳說中的鬼妃和傻王走進來,全場瞬間一片寂靜,靜的讓齊婉婷渾身都不舒服。
「喲,六弟,我說讓你慢些你還真夠慢的,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父皇都來了,你才來,怎麼?你還想造反不成?」此時太子爺歐陽琦的一陣譏諷打破了那瞬間沉下的寂靜。瞧他那副嘴臉,分明恨不得將歐陽儲吃掉。
「大哥,六弟能來就已經不容易了,你又何必為難一個傻子呢。」聽到太子的話,歐陽明像要打抱不平一般也跟著摻和了起來。
靠,歐陽明,你這話比太子還毒,就跟你的心腸一樣,都是要命的劇毒。齊婉婷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現在可不是揭穿他的時候,沒有十足的證據不說,而且這件事,爹爹是脫不了干係的。
「好了,來了就好,快就座吧。」這時坐在寶座上的皇上終於開口了,聽這聲音參雜了許多的無奈與不悅。也是,畢竟自己的六兒子是個傻子是不爭的事實,即使別人不說可這面子上總是過不去的。如今又被其他兒子拿來墊牙,他這臉色可是黑到了極致。
齊婉婷猛然推了推顫抖在她懷裡的歐陽儲,抬起頭對上寶座上那雙如雄鷹般的眸子,心中陡然一沉,蓮步輕移地慢慢向他走去,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媳拜見皇上,六王爺生性天真好動,一時貪玩誤了時辰,還望皇上恕罪。」低眉斂眼,她輕聲說道,不經意的請安不僅體現了不同流俗的修養也為六王爺和皇上找回了面子。
愣了半響,歐陽傲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識大體的丫頭,朕喜歡。「免禮,抬起頭來,讓朕看看。」說話間,他微微抬手,那雙如鷹般的眸子牢牢的鎖定在齊婉婷的身上。
微微的抬起頭,齊婉婷這才真正看清寶座上那人的面貌,那張臉與歐陽儲倒有幾分相像,俊美絕倫。雖然略顯蒼老,卻掩蓋不住那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同一時間,一張清麗脫俗的俏臉也盡收他的眼底,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丫頭,歐陽傲天淡淡地笑著,對於眼前這個新增的六王妃,他雖然不經常看到,但是憑藉著太后對她的喜愛,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來人,賜坐,讓她靠在朕的身邊。」歐陽傲天淡淡地說著,眼神卻未曾移開半分。
「臣媳謝過皇上,不過六王爺暫時離不開臣媳,還望皇上能成全臣媳能與夫君同坐。」說完,齊婉婷轉身笑著拉過歐陽儲的手,像哄著孩子一般,輕輕將他護在自己的身邊,很自覺地坐到靠近皇上寶座旁的位子上。
一時間,歌舞徐徐拉開,在八月桂子的裊裊香氣中,一切都是那麼的其樂融融,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抹滿足的笑,可這其中不包括齊婉婷。他很擔心,接下來,歐陽明所說的舞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眼前這些群舞的姑娘們怎麼看也不像能刺殺皇上的人。
「婷兒,別喝了,會傷身體的。」
就在她將又一杯酒灌進肚子裡的時候,歐陽儲按住了她的手腕,輕輕在耳邊很關切地說了一句,聲音極小,沒有人聽見,而且憑著六王爺的癡傻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撒嬌,一個安撫。
「沒關係,我的酒量很好的。」輕聲說完,不禁打了個酒嗝,齊婉婷的小臉瞬間通紅了一片。
「你呀,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歐陽儲在她懷裡低聲說道,從坐到這裡開始,她的臉色就一直沒有好過,跟她說話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可是看她那緊縮的雙眉又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什麼?手中的酒杯就沒有停過,所以給歐陽儲的唯一感覺就是她有事瞞著他,而且不是小事。
「沒有,是你瞎想……。」還未等齊婉婷把話說完,一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而在那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
頓時齊婉婷覺得每一根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這女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該不會就是歐陽明安排的刺客吧。
決不能讓她靠近皇上,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猛地扭頭,卻看到旁邊的歐陽儲正目不轉睛看著那美若天仙的舞孃,心中掠過一絲不悅,靠,天下的男人一般黑,你都已經裝傻了,還不忘好色!
迅速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齊婉婷索性負氣地將臉撇到了一邊。
她自然是沒有注意到歐陽儲一臉的擔憂,那舞孃的突然出現不知是是不是自己多想,總覺得有一股殺氣圍繞在她身邊。
突然,眼前有一銀光閃過,匿藏利器!這是齊婉婷腦中閃出了第一個念頭。轉而望去,只見那天仙般的舞孃扭動著水蛇蠻腰正一步一步靠近皇上。
不好,她果然就是刺客,怎麼辦,到底怎麼辦?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猛然間看到了一臉得意的歐陽明,有了,她端起一個酒杯,搖搖晃晃地便向歐陽明走去。
「哎呀。」隨著一聲嬌嗔,只見那舞孃竟被她重重地撞到在了地上。而下意識的,她急忙將握在手中的匕首藏在了腰間。而這時,全場一片嘩然。
「六弟妹,你這是?」此舉第一時間影響到的肯定是歐陽明,他像是椅子上有釘子一般,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狐疑地望著齊婉婷——難道她發現了?
一個眼神過去,那舞孃瞬間也明白了歐陽明的意思,急忙整頓了下衣服,膽怯地跪了下來:「奴婢罪該萬死,壞了皇上的雅興,望皇上恕罪啊。」
一邊說著,那如斷線珍珠般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靠,美人計!齊婉婷白了她一眼,當看到寶座上那張似怒非怒的臉時,心底不由得產生一種畏懼,也跟著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