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沖喜世子妃:纏定藥罐相公

正文卷 226.你們誰是她的男人? 文 / 葬鸝顏

    這樣的一句話,對兩人無言,無疑是極大的救贖。

    殷浩宸大悲而大喜,整個人也從恍惚變得萬般清醒,「周世子,你所言為真?」

    「真。」墨漓面色清淡,唯有目光深處藏著嚴肅,「在下封住宸王妃的脈絡,吊住她一絲氣息,現在先帶她回去。秋杭識得一位神醫,在下會請秋杭立刻聯絡那名神醫,喚他過來。」

    「神醫?」

    「是,此番宸王妃若能活轉,無異於是起死回生。如此高超醫術,江湖上能做到之人,寥寥無幾。是以,這些日子務必斂住情緒,等待神醫前來。」

    墨漓的話,讓兩人嗅到希望的味道,痛徹的心終於漸漸好轉。

    殷浩宸抱起了吳唸唸,朝著昆山雪凰走去。

    墨漓低身,拾起靈草,先別在了百里九歌的衣襟,讓她吸收些靈草的元氣,安胎定神。接著又將她打橫抱起,翩然飛落昆山雪凰的背上。

    一行人迅速遠離了這片煉獄,將吳唸唸安置在了太守府中。

    百里九歌因著心中有愧,便親自為吳唸唸擦身更衣,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希望吳唸唸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她傳遞去的力量。

    百里九歌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依舊明媚如初,颯爽的像是秋風火樹。她在心中祈禱著,就這樣滿懷希望的,祈禱著。

    夜深人靜時,她也睡在吳唸唸身邊,為她蓋好被子。輕瞥一眼窗外,有一道高大的影子就立在那裡,那雙眼睛如夜裡的明燈,亮的彷彿能穿透夜幕。

    百里九歌知道那是誰,也知道,他在望著誰。

    事到如今,她也不需道破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便是如此啊……殷浩宸,你,後悔嗎?未來,又作何想?

    秋杭是在三日後過來的,他聯絡而來的那名神醫,百里九歌沒有猜到,竟然是辣手毒醫應長安。

    一想起從前在鍾山的山賊窟與應長安結識的種種,再想到九死之塔中應長安發明的幻憶散害她吃了好些苦頭,百里九歌就啼笑皆非。

    此刻瞧著應長安不修邊幅、邋裡邋遢的痞子樣,她只得道:「我本以為來的會是你師兄,或者是你師父鬼醫前輩,沒想到竟是你這不靠譜的。」

    應長安聳了聳肩,「我說黑鳳妹子啊,鄙人的不靠譜,是因為要追求人生的樂趣。就像是鄙人行醫,只看眼緣,要是不順眼的,管你哭天搶地還是抱著元寶來求,鄙人都不治。」

    百里九歌也沒空和他閒扯,忙道:「既然你肯來,那就是願意治了。我的朋友命懸一線,你我都是七花谷之人,你該無條件幫我的,所以就一定要治好她。」

    應長安努了努嘴,痞道:「到底是誰制定了七花谷中人要無條件相助這條規則的,這根本沒道理,太影響人生的樂趣了。」

    「別廢話,趕緊救人!」

    百里九歌說著,就拉住應長安的袖口,連拖帶拽的將他拉到了吳唸唸榻前。

    秋杭自然也跟過來,往墨漓旁邊一坐,御風隨手給他一杯茶。殷浩宸就立在床尾,整顆心都吊在嗓子眼,他發不出聲來。

    「沒趣味啊……」應長安很不滿這次沒能自己選擇病號,只好撩袍,坐了下來,搭上吳唸唸的脈搏。

    「嗯,鄙人看看,這小娘子怎麼這麼虛啊,在冰水裡泡過吧?還中過毒,受過驚嚇刺激,又去了火泉……」

    殷浩宸身軀微顫,眸中愴然滾滾。

    應長安歎息:「這小娘子苦命啊,怎麼這麼苦命,唉……還有這脈象吧,脈象——嗯?!」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絲」了聲,接著指尖微用力,感知得也更仔細。陡然間眼神一陰,甩臉,望著屋中的男人們,聲音也陰的不像話:「你們誰是她的男人?」

    幾人或面有惑色,皆不語。

    殷浩宸回了話:「是本王……」

    誰料應長安竟驀地起身,直接朝殷浩宸撲來,一個拳頭就砸在殷浩宸臉上。

    「混蛋!」應長安這一拳,把殷浩宸的眼窩都打青了。

    「該死的你怎麼搞的,不知道她肚子裡有孩子嗎?!」

    孩、孩子?

    殷浩宸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身子僵立。

    迎面又是一拳,「混蛋,剛一個月的身孕,竟然被你這麼折騰,不打你打誰!」

    應長安拎著殷浩宸的衣襟,又是一拳轟過去,下手極重,彷彿打得不是人,而是個沙袋似的。他怒,怒不可遏,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想揍人了!

    甚至飆出了髒話:「他娘的哥最見不得孕婦受欺負,今天不揍死你這負心漢,哥就不叫應長安!」

    眼看著拳落如雨,原本武功高於應長安的殷浩宸,卻步履蹉跌,被打了一拳又一拳,那英挺冷峻的臉也漸漸鼻青臉腫起來。

    他看起來像是在狼狽的閃躲,可眾人都看得出來,他其實——根本就不想躲,任著被應長安揍了一拳又一拳。

    房內漸顯狼藉,可無人開口。

    墨漓端坐,清清淡淡,眼底凝著三九天的冷意,視線睨在殷浩宸身上。

    宸王,便是該打。

    御風面如冰塊,略有憤憤。

    宸王,根本就該打。

    秋杭品茶看熱鬧,偷空望一眼昏迷的吳唸唸,甩著馬尾,奚落:「真該打!應兄不必手軟,為美人出氣天經地義!」

    百里九歌啞了啞,這才從吳唸唸有孕的震驚中回神,望著墨漓他們。她詫異,他們怎麼都冷眼看著?那秋杭竟還跟著起哄?

    雖然殷浩宸他,是曾經傷了吳唸唸好幾次,可是,吳唸唸之所以闖入火泉,卻都是為了採摘給她安胎的靈草,

    所以,這一次的過失並不在殷浩宸,而在她啊!

    百里九歌忍不住出聲:「住手,不許再打了!應長安,你不是最見不得孕婦受氣嗎?我也是孕婦,你打我朋友,我受氣了,所以你給我收手!」

    這句話確是管用了,應長安不甘的丟開殷浩宸,像是嫌髒似的擦手兩下,憤道:「黑鳳妹子你是眼瞎了,竟然幫這個混蛋,他娘的竟然把自己妻兒弄成這樣,哥還就不救了,就讓她一屍兩命去!」

    「應長安,你!」

    百里九歌一急,也不管殷浩宸了,衝到應長安面前,嗤道:「你自己說見不得孕婦受委屈,現在你能救又不救了,就因著一時賭氣?應長安,你幼稚!」

    幼、幼稚?應長安自居活了二十六了,還沒人敢用這兩個字形容他。

    該死的!

    「黑鳳你是不是七花谷的人,幫著外人頂撞自己人嗎?」

    應長安指著殷浩宸,咬牙切齒道:「你把他們母子轉讓給哥,買一送一,哥就救!否則,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殷浩宸沒有應聲,遲遲都沒有。百里九歌覺得怪,回眸望去,在殷浩宸臉上望見的是令她難以淡忘的表情。

    他像是癡了、魔怔了,渾身都被應長安打得亂糟糟一片,臉上更是全花,可他完全感受不到似的,目光像是水晶折射出的晶光,從頭至尾都鎖在吳唸唸身上。

    他已經不再顧及自己的處境,耳中也好像只能聽見那一句話——你怎麼搞的,不知道她肚子裡有孩子嗎?!

    她肚子裡有孩子?

    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難道是那一夜,她留下染血喪服離去前的那一夜,與他整夜糾纏……

    他們的孩子,便是在那樣一個夜晚悄悄到來的?

    殷浩宸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悲,是喜,是痛,是悔,他形容不出來,只知道他要救活吳唸唸母子。只要他們能活下來,以後,哪怕是皇兄欺到頭上,他也會堅定的站在妻兒這邊了!

    見殷浩宸良久不語,應長安再度衝了上來,惱怒的拎起殷浩宸的衣襟,唾沫星子全往他臉上噴,「混蛋,你沒聽見哥在和你說話嗎!把他們母子轉讓給哥,買一送一,哥就救!否則,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殷浩宸如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慟然回神,瞪著應長安。他的思緒很亂,腦子裡只如漿糊,不知用了多久才聽懂應長安的話,心口又是一陣尖銳的痛。

    「本王……」說不出話。到了今時今日,他自問已經捨不下吳唸唸母子了,可又有什麼比得上他們母子的性命?

    殷浩宸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發出聲音的:「請你救他們,無論有什麼要求,本王……都答應。」

    應長安本就脾氣古怪,在聽了這個答案後,更為氣惱了。他怒,怒的不單想揍人,更想殺人。

    「混蛋!」他狠狠一拳打在殷浩宸胸膛上,竟是連踢帶打的將殷浩宸轟了出去,狠狠關門,無視了隨之而來的瘋狂捶門聲。

    百里九歌驚住了,好半天視線才從門板移回來,激動的嗤道:「應長安,你幹什麼這樣為難他,你看不出來他現在只想著你能救吳唸唸母子嗎?我百里九歌不愛求人,這次算我求你,求你現在就施救!」

    應長安怒的滿臉漲紅,指著門板,像是要嘶吼出什麼,卻終究是懶得吼了,也不給百里九歌好臉看,「黑鳳妹子,你跟你男人和你們的跟班,還有秋杭,你們幾個,給鄙人從後窗出去。反正鄙人生氣了,不想救人,除非外面那混蛋能把鄙人說服,不然就讓他跟妻兒天人永隔去,鄙人才不憐憫!」

    「應長安你簡直——」百里九歌真想踹飛他。

    一隻溫柔的手,在這裡握住了百里九歌的手,熟悉的溫度和熟悉的冷香,讓百里九歌激動的情緒冷卻下來。

    她喘著氣,回視墨漓的眸,想了想,問道:「墨漓,你能勸得動應長安嗎?沒想到同是七花谷的人,這會兒交流竟如此困難。」

    墨漓神色清淺,睇了眼應長安,便俯首望著百里九歌,柔聲道:「我們先出去吧,應公子心情不好,讓他先冷靜一會兒,莫要火上澆油。」

    百里九歌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火上澆油了,但墨漓的話,她全身心的信,再加之應長安放話了讓他們走後窗出去,百里九歌無奈,只好讓應長安如願了。

    從後窗出了房間,關窗的時候,百里九歌忍不住多看了吳唸唸幾眼。那躺在榻上的人兒,安詳的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溫溫軟軟。或許,是吳唸唸在睡夢中發覺自己曾經失去的孩子又回來了吧,所以,才會情不自禁的露出安詳的淺笑。

    吳唸唸,你一定要活轉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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