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苑,我倒是很好奇,為何王爺就偏偏讓你搬進這青雲閣呢,難不成這眾多姐妹中,只有你才最是招王爺疼愛的嗎?」
眾人被領風氣遣散回去之後,青鸞四人並沒有各自回房歇息,而是到了花園假山的亭子間。
綠苑身子雖然羸弱,眼神卻是異常的犀利,抬起眼眸毫不認輸的看了青鸞一眼。
「青鸞夫人何必要來綠苑這裡質問我,你若是到王爺的面前去問他,不是更好更直接?」
她是吃定了青鸞不敢去問楚逸軒的,所以才會這樣說。
青鸞被氣的不行,惡狠狠的看向綠苑,卻又無力還嘴,只能把那些氣往自己的肚子裡咽。
紫黛倒是沉的住氣,用眼神示意青鸞不要說話,然後慢慢的走至綠苑的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想不到綠苑妹妹的身子看著羸弱,野心倒是不小,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搬進了青雲閣,著王府的女主人就會是你?」
紫黛是四個人裡面最先進王府的,年紀雖然差不多,但是平日裡其他三位都會恭恭敬敬的喊她一聲姐姐。
綠苑暗暗的垂著頭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紫黛以為自己真的打擊到了綠苑,便趁勝追擊,看著她繼續說到。
「綠苑妹妹應該記得自己沒有進王府之前是做什麼的吧,每日在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拋頭露面招攬客人的人,又怎麼會有資格成為王府的女主人?」
綠苑用力的咬著牙齒,紫黛的話讓她輕易的就想起了她以前的那些事情,臉色更顯得蒼白。
「綠苑那時也是被生活所迫,何況,綠苑只是賣藝,不賣身,姐姐為何要把綠苑講的如此齷蹉?」
她本來只是妓院裡賣藝的,後來被軒王爺看上,從此她便離開了水深火熱,卻不想來到這王府一樣沒有好日子。
她也本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但是在王府待的時間越久,就越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
「賣藝?」紫黛不屑的嗤笑,「說的到時好聽。」
青鸞見剛才把自己逼的無話可說的綠苑佔了下風,心中暗自竊喜。
到時思傾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她話本就少,性子淡漠,向來不關係任何事情,看著三個人在自己的面前為了爭寵而明爭暗鬥,只覺得累。
「思傾想起自己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長相也不算出眾,也不知道王爺怎麼會看上她。
「來了王府也有一年之久了,每日不哭不笑的沒有任何的表情,像個活死人一樣。」
紫黛嫌棄的看了一眼思傾離開的背影,滿臉的不屑,既然嫁進了這軒王府,何必還要裝什麼清高?
「思傾是怎麼回事兒,這一年來和我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青鸞也撇撇嘴,這個時候她們不應該是聯手去算計司徒曼夭,讓她下台的嗎,為何她臉上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綠苑一直未吭聲,但是看著思傾離去的背影,清亮的眼裡若有所思。
**「憐心,你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司徒曼夭手裡端著一份中藥,味道苦澀,每次憐心喝的時候滿臉的痛苦,但是好在良藥苦口,她現在精神好了很多。
「小姐,我已經好了很多了,你不要擔心我。」
憐心看著坐在床邊的司徒曼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小姐一直都守在床邊,她覺得受寵若驚。
「憐心,你很不恨我?」
司徒曼夭朝手上的湯藥吹了吹氣,然後放在一邊的案几上,認真的看著憐心。
「我誤會你,不夠相信你,卻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為我受了那麼多的苦,。」
她神色認真,認真的在向她道歉。
「沒關係的,小姐。」
憐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她眼睜睜的看著小姐被王爺設計陷害的時候,那種無能為力的無奈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說著說著憐心的眼眶又慢慢的紅了,溫熱的眼淚蓄滿了眼眶,本就是一個小孩子,何況還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
司徒曼夭的心中很是欣慰,好在她沒有信錯人,沒有讓她失望。
「憐心,不哭了,我們要堅強,要懂得保護自己,知道嗎?」
她的聲音裡帶著某種堅定,似乎真的有讓人安定的作用,憐心的情緒也慢慢的鎮定下來。
「小姐,也許我們該離開這裡!」
之前小姐還跟她提起過要離開王府,那是的她還不知道她執意要離開的原因,現在看來,很有離開的必要。
「找到了機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的。」
司徒曼夭輕輕的歎口氣,臉上的表情太過深沉,看不出是喜是怒。
「夫人,上藥的時間已經到了。」
就在兩人傷感的時候門口站著一個下人,身著藍色衣褲。
司徒曼夭這才想起來。憐心沒有吃藥,點點頭接過他手裡的藥膏,喂憐心喝完中藥之後給她莫憐心背後的傷口。
「憐心,痛的時候你就叫一聲,小姐就會放輕手上的力道了。」
司徒曼夭皺著眉頭,細細的叮囑著她。
「好。」
兩個人在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藥膏清清涼涼的。抹在什麼特別的舒服,憐心躺在床上只覺得昏昏欲睡,忽然卻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司徒曼夭的聲音。
「憐心,謝謝你。」
謝謝你,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也要保護我。
看來她真的是吧自己想的太強大了,她之前交代過她,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一定不要顧及自己,先保住自己的生命重要。
現在看來,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那樣。
其實,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她還是希望有人在擔心自己的。
那樣的話,她不會覺得孤單,也不會覺得一直一直,都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小姐……」
司徒曼夭聽到憐心喊了自己一句,以為她並沒有睡著,驚訝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睛微微的閉著,眉頭卻隆起,想來是睡得不安穩的。
司徒曼夭用力的歎口氣,欣慰的歎口氣。
沒事兒就好。
卻不知道憐心吞下去的後半句話是什麼。
小姐,憐心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保的小姐安全。
**「王妃,王爺在書房等你。」
晚膳的時候,楚逸軒身邊的小廝來報。
司徒曼夭沒有意外的皺起了眉頭,轉眸看了一眼倚在床上的憐心一眼,繼而收回視線。
「王爺找我做什麼?」
見那個小廝也是一臉的茫然,便好笑的開口:「難不成是找我去認證什麼的?」
「王爺沒有說,只是讓小的過來來王妃帶句話。」
那個小廝有些緊張額看著王妃,她要是不肯過去的話,王爺定是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的。
「小姐!」
憐心喊了司徒曼夭一聲,示意她不要過去。
司徒曼夭垂著眸子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等在一邊的小廝,看向憐心的眸子帶笑。
「憐心,你先吃著,小姐去去就回。」
說完便跟著那小廝去了楚逸軒的書房。
「你找我?」
他雙手背在身後,背對著門口站在那裡,司徒曼夭大老遠的就看見了他的背影,眼睛用力的一瞇,慢慢的朝他走去。
楚逸軒聽到聲音後才轉身,上上下下掃了司徒曼夭幾眼,然後移開視線。
「太后召我們進宮,你可記住了不要亂說話,不然的話我也保不了你。」
想來是上次他導的那齣戲被太后聽了去,現在是找人去宮裡興師問罪呢。
司徒曼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嘴角滿是嘲諷:「你這是黃鼠狼被雞拜年?」
他楚逸軒要是真的這麼好的話,上次又怎麼會有那樣的一齣戲?
楚逸軒也是完全不在乎她的嘲諷,只是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帶王妃下去梳妝打扮一番。」
「是!」
司徒曼夭本就生的好看,皮膚白嫩的很,司徒曼夭不願意別人別人碰她,只是讓下人給她梳了一個髮髻,換了身衣服後便和楚逸軒一起進宮。
楚逸軒似乎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身邊的女人的身上傳來了一陣一陣的馨香,他竟然有些心神蕩漾。
不得不承認,她這樣一番打扮,也是好看的。
特別是那一雙斂了水的眼睛,像是一處深潭,能輕易的將人吸進去。
不由自主的又轉頭看向她,眼裡帶著迷茫。
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謀害雨晴的人。
司徒曼夭發現楚逸軒似乎一直在偷偷的看著自己,心中一股嫌惡,兩人坐的是同一輛馬車,她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點位子,來開兩個人的距離。
饒是粗心大意的楚逸軒也發現了司徒曼夭了的小動作,嚴重眸色加深,放在身側的手用力的捏了捏,移開自己的視線。
現在天色已晚,集市已經沒有了什麼人,也沒有了白天的熱鬧,一如馬車內的安靜。
司徒曼夭掀開馬車邊的小窗簾,微微的瞇著眼睛看著那片天空,在心裡默默的想著,總有你一天自己也能在這篇天空之下自由的活著。
沒有任何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