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楚雲霓震驚的,還不只風琊。
只是自從回去後,楚雲霓的心思就一直放在傍晚時分,風琊和那條蛇的身上。
風琊和獨孤翊宸不一樣,獨孤翊宸是用寒毒噬血,將自己身上鬼參之毒給吞噬了,這也造成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的一個惡性循環。
可是,風琊呢!
他不可能也是這樣解決,因為在楚雲霓對他下手的時候,風琊依舊是沒有半點的感覺,這就證明了,風琊身上的鬼參之毒壓根就還沒解。
依舊是那活死人的模樣,可是,風琊又是用什麼壓制住鬼參之毒?才得以存活下來的呢?這點,就讓楚雲霓百思不得其解了。
等到了晚宴時分,皇帝下令在主營帳中設宴,就連平時的朝臣,此刻都是盡情的享樂。
篝火的紅,將這偌大的平原闊地燃燒得一片通紅,映著這頭頂上的夜色,就連星星都在這一刻黯然無關。
楚雲霓被請到宴席中的時候,但只一雙眼靜靜的朝著這四周圍觀望著,她只想知道,獨孤翊宸到底躲在哪一個角落處。
可是,眼光在掃到不遠處的孟贏的時候,但只見孟贏舉起了酒杯,一副癡迷的模樣正對著自己。
楚雲霓並沒有理會他,只是將眼光放在靖帝的身上。
靖帝的身後,是主營帳,後面的案几上,堆著高高的奏折,那是留在朝中的老臣命人送來給皇帝批閱的,看樣子,靖帝就算是出宮,也是不得閒的。
就在楚雲霓正當詫異的時候,不遠處篝火的中央,風琊那一身火紅色和篝火相互輝映,各有千秋。
但見風琊朝著靖帝行禮,「靖國的皇帝陛下,我風琊在靖國得以蒙受照料,全賴陛下的恩惠,如今我結識了一位好友,趁著此次狩獵的機會,但只引薦……」
就在風琊說話的時候,龍飛從風琊的身後走了出來,並且,龍飛的身後,還有他的侍衛從驛宮中運來的無數珠寶。
靖帝一時恍惚,龍飛他是從沒召見過的,所以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接下來龍飛的話,卻是讓靖帝連臉色都變得鐵青了起來,「胥國向來和靖國交好,這次我國父皇特地命我前來出使靖國,特地獻上珍寶,以表邦交之心……」
「這個風琊,倒會見縫插針,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和龍飛搞在一起的。」楚雲霓在一旁看著靖帝的臉色說道。
但見此刻的靖帝,臉色比豬肝還難看。
他本來就不預備見胥國的皇子的,本想著拖久了,便打發回去,龍飛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可是,卻沒想到龍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居然會和風琊結識,還讓風琊在此刻帶到了狩獵場。
這可是……群臣面前,靖帝也不能拒絕。
「真是無趣。」楚雲霓在看清楚了風琊和龍飛之間的把戲之後,卻是沒有任何心思,故而起身想要離開宴席,可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孟贏來到了楚雲霓的面前。
「看你這孤獨的在這裡,真是讓人心疼,我要是獨孤翊宸,就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孟贏幾杯酒下肚,就連看楚雲霓的目光,都是帶著幾分邪魅。
楚雲霓斜覷著孟贏,沒有再說什麼,卻只是想要轉身離去的時候,驟然從宴會處,一聲琵琶聲動,在這片狩獵場之中,宛若天籟之音。
就連孟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琵琶聲音給吸引了去,回首看去的時候,卻見伊人那一系紅色的紗衣在篝火邊上,舞動琵琶旋律,如同火之精靈一般。
那一舉一動,那一顰一笑,讓楚雲霓莫名的想起,當時在驛宮的時候,看到那掛在驛宮的牆上那些圖像。
楚雲霓也忽然明白了伊人的真正作用了,再看此刻的孟贏,他的神色也不是有多麼的好看,正確來說,他的神情之中,還有著些許的厭惡。
或許,是因為這個女子,和他的母親太像的緣故吧!
「龍飛可真是用心良苦,看樣子,靖帝又要納新寵了。」楚雲霓訕訕的說道,繼而將眼光放到此刻坐在皇帝身邊的藍影身上。
這個靠著媚術迷惑著帝心的人,終究還是抵不過伊人有著天生的優勢。
「如果她真的和你的母妃長得像的話,恐怕皇后的位置,會非她莫屬。」按照楚雲霓的理解來說,靖帝是放不下當初被逐出宮的妃子,才會這麼在意孟贏。
而靖帝此刻的反應,也確實是證明了楚雲霓的猜想。
但見此刻的靖帝,一雙癡迷的眼中,竟然隱約的有淚,從坐上站了起來,在篝火的照應下,一雙眼睛之中,如同也是有火光在跳動的一樣。
孟贏則是憤然的甩袖,此刻就連楚雲霓竟然也留不住他,便是朝著外面走去,但看外面一片秋霧迷茫,夜色正濃,孟贏的身影很快的就沒入其中,不見了。
而再看靖帝,則是從高坐上站了起來,緩緩的朝著那個在篝火旁邊跳舞的女子走去,任憑藍影怎麼挽留,都是挽留不住靖帝的腳步。
楚雲霓見狀,則是彎下腰,在地上撿起了一顆石子,在手中一彈,朝著靖帝的膝蓋打去。
遠遠的,這一打去,靖帝頓時整個人朝著地上撲倒了過去,堂堂一國的帝君,竟然就此撲倒在這個跳舞的女子面前。
可是,正當全朝的百官都在這一刻震驚的時候,靖帝依舊趴在地上,抬頭,正好看到伊人的容顏,靖帝就真的如同是被勾去了魂魄一般,但只叫喚:「塵兒……」
當年的清塵,他這輩子最寵的愛妃!
然而,在離宴會不遠處的楚雲霓,在這一顆石子朝著靖帝的膝蓋打去了過後,驟然有一把寒刀,牴觸在她的頸部邊上。
楚雲霓側首過去,看著此刻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冷面將軍。
倪澤憤怒的說道:「皇上九五之尊,你竟然如此侮辱……」
「現在就算是要你的陛下死在伊人的石榴裙下,我看他也甘願吧?」楚雲霓嘲諷的說道,勾起默然的一股笑,「這種貨色,就是你效忠的君王?真是……荒唐!」
她一字一句的嘲諷,逐漸惹怒著倪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