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歌坊,街上的繁華依舊,可是楚雲霓的心卻沒能再像之前那樣平靜,被那個雙眼酷似獨孤翊宸的男子給攪動了一池的春水。
楚雲霓也是無奈的苦笑,暗自責罵自己,「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青冥中才對,怎麼可能在這靖京當個舞伶?」
雪玥璃即便再怎麼笨拙,此刻也是看得出楚雲霓的心思的,「你是邑國的公主,這麼心心唸唸靖國的太子,我真不明白,有什麼好處。」
對於楚雲霓的心思,雪玥璃只覺得抗拒,曾經目的了邑國的國破家亡,雪玥璃甚至不明白楚雲霓為何還要當整個敵國的太子妃,自打心裡,也是無比的反感。
「唯有他,才是我們復國的希望。」楚雲霓淡淡的說道:「皇叔早在十年前變節,早已經不我們邑國的人了,只有和他聯手,我才能夠站住腳,否則,別談復國了,就是保住性命,也是奢求。」
這是楚雲霓自入靖國之後,第一次對人吐露自己的真實情況。
「聯絡好邑國舊部,我交給你的兵符……」雪玥璃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想要反駁楚雲霓的話。
「沒有聯盟,邑國再起來,也只不過是再一次經受國破家亡的境遇罷了,你將門之後,應該不會不懂這一點吧?」楚雲霓打斷了雪玥璃的話,「我知道你討厭靖國的任何人,但是想要成大事,有些事情你就該懂得取捨!」
這一番話出來,雪玥璃也無話可答,只是靜靜的站在當場,楚雲霓也沒有等她,逕自將腳步朝著太子府中而去。
據說,雪玥璃在這長街上流蕩了許久,最後在日暮時分,才彆扭的潛回太子府中,似乎楚雲霓也早料到的一般,在回復的時候,就命青鯉替雪玥璃收拾好一間廂房。
長街上,又復一片平靜,就連那家鼓樂聲動的歌坊,此刻卻是全然安靜了下來。
歌坊後面的院子中,是坊主尋常休息的地方,尋常人沒有命令進不來。
自從楚雲霓走後,男子也回到了後院當中去,房門大開,正好面對著院子中種的那棵梨樹上,秋到了,有碩果纍纍,飄著陣陣梨香。
面具下的男子,神色冰冷,早沒了在鼓上獨舞的時候那種磅礡的氣勢,此刻伴隨著男子陣陣咳嗽的聲音,那壓抑了許久的病情,在這一刻也終究是無法再掩飾住。
外面,一個中年男子從院落中進來,來到男子的面前,正見到男子此刻咳嗽的情景,忙朝著男子的身邊走去,「殿下,何苦在這個時候回來?」
滄桑無奈的一句問話,不是殷翔,又是誰人?
看著昔日的恩師此刻擔憂著自己的神情,面具之下,有血跡滴落了下來,更是讓殷翔見之擔憂更深。
他緩緩的伸出手,扣在那張面具上面,摘了下來,那一張冷峻的容顏上,唇邊的血跡鮮艷,與他此刻蒼白的臉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青冥那段時間的戰火,只將他的冰冷,磨礪得更加鋒利。
「離開靖京才短短時日,真沒想到,病情竟然反覆得這麼嚴重。」獨孤翊宸緊擰著手中的面具,這張冰冷的面具,很好的將自己的容顏給遮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