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恩殿中,忽然變得清幽了起來,原本御醫連夜忙碌的身影,現在也不復存在。
獨孤翊宸一直在懸恩殿內的椅子上靠背而坐,安靜的等著時間的流逝,時不時將眼光望向內殿中太后此時的居所,「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他讓荊山將所有御醫都睡上一覺,暫時懸恩殿中是清淨的,但是那蒙汗藥的藥效也只能夠到天亮,如果楚雲霓再不來的話,他也不能夠在這裡呆得太久。
再等等看吧!
須臾後,懸恩殿外宮門打開的聲音傳來,那渾厚的聲音在這深夜之中,顯得無邊的深沉雄厚。
楚雲霓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臉色不善,獨孤翊宸想必也猜出了多少,「皇后向來狡詐,只要證實了是她動的手就行了。」
於獨孤翊宸而言,太后的生死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主要他就是想要知道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到底是不是皇后。
如果是的話,那麼,當年靖宮中震驚整靖國的事件,是不是也是皇后所為?或許說,是不是皇后背後的上官家族所為?是不是當年為了讓上官飛鳳登上皇后的位置,所以無所不用其極的陷害自己的母后?
一切的一切,不斷的在腦海之中盤桓著,卻始終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結論。
「皇后下的是什麼毒?」獨孤翊宸最終只想知道這些,他安靜卻冰冷的垂下了頭,將手搭在心口處,「是否和我……」
中的毒一樣?
這最後的話他沒有問出來,只消等到楚雲霓的答案,他就能夠確定下來。
可是,楚雲霓卻說:「我得先看看太后的病情。」
獨孤翊宸頷首點頭,朝著殿內指了指,「從現在開始,你想做什麼就放膽去做,一切有我在呢!」
楚雲霓詫異的望著獨孤翊宸,只覺得他忽然一下子似乎變了,但是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對了,那些御醫呢?」楚雲霓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原本日夜都有人輪流看守的懸恩殿,這一刻卻是空空如也,這讓楚雲霓難免起疑。
「我的人會處理,這點不用你擔心。」獨孤翊宸依舊冷漠。
看著這個蒼白冰冷的男人,楚雲霓挑了一挑眉,沒有再說什麼,復又轉身朝著內殿而去。
此時懸恩殿一刻,對於獨孤翊宸來說,勝似千年。
就此負手站在懸恩殿的殿門口,任憑著長夜消逝,他的心卻在一點一點的焦灼著,不知不覺之中,他現在卻將信賴寄托在楚雲霓的身上,因為此時此刻,他別無她人可信。
天近黎明,一直在內殿之中診斷的楚雲霓才緩緩的走了出來,當她看到獨孤翊宸的時候,住了腳步。
獨孤翊宸也轉過身來,心中的急切此刻盡數展現在臉上,他緊緊拽住楚雲霓的手腕,「怎麼樣?」
楚雲霓不明白獨孤翊宸為什麼會這麼的緊張,她堪堪拽開他的手,「你抓疼我了,我想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需要岐黃殿中的人任我差遣,我能解毒。」
「能解?」獨孤翊宸有些呆滯的問。
楚雲霓頷首,「能解。皇后用的是慢性毒,解起來雖然費力,但是不是沒辦法。」
「那……我身上的毒,能解嗎?」獨孤翊宸終於忍不住了,將自己藏在心中的問題直接問了出口。
這一下,輪到楚雲霓安靜下來了,她一雙眉目流淌著疑惑的光芒,「太后的毒,與你何干?」
獨孤翊宸的心,忽然沉到了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