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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櫟陽飲宴 文 / 東北鑫仔

    塵土大起,浩浩蕩蕩,數萬人的軍隊緩緩行進,戰車配合著騎兵,在最前面行進,後面,百餘人高舉戰旗,弩兵,弓兵,戈兵,戟兵,矛兵依次排列,形成了秦國最強大的兵陣,步步為營,行進的十分小心。

    但很快,數萬軍隊過去之後,秦軍的主力部隊抵達了,為首一員大將,身穿銀色虎頭鎧,腰胯黑色長劍,馬鉤上掛著一柄長槊,十分威武,他的身旁,有數百人護衛,在他後面,隊伍延綿不絕,一眼望不到尾。

    這是項莊來到這個年代,第一次見到如此陣勢的軍隊,項莊初步計算了一下,這支隊伍不下十五萬,如此浩大的軍隊,使項莊心中泛起一絲莫名的衝動,馳騁疆場,名揚四海,項莊心中起了羨慕之心。

    一旁,劉邦卻長歎一聲,苦笑道:「男人在世,就要建立不世之功,與其為別人打拼一輩子,不如鶴立雞群,讓別人為自己效力,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應有的氣魄和目標。」

    說完,劉邦再次輕歎,擺擺手,準備從別處繞道去櫟陽,可一旁,項莊卻在他身上看到了梟雄之氣,那種氣質,讓項莊不禁想起了未來的楚漢之爭…………

    櫟陽,在咸陽以北,是戰國初期秦獻公和秦孝公的都城,自商鞅變法後,開始營造咸陽,自此,咸陽成為了秦國的政治中心,秦國都城。

    此時項莊牽著馬,與項聲緩步行進在鄉村小路,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櫟陽,可此時的項莊,心中卻多了一層憂慮,剛剛過去的軍隊,是北上討伐漠北的蒙恬軍,他們已將匈奴趕到了黃河以北,徹底剷除了秦國北面的威脅,短時間內,匈奴已無力南下窺邊。

    但同樣,始皇帝並沒有安於現狀,他開始考慮如何能夠長治久安,如何能夠永久性的佔有漠北,所以,他在蒙恬報捷後,下令,在黃河以南建立兩個郡,已控制漠北廣袤的草原,一個是朔方郡,一個是九原郡。

    而項莊心中鬱悶的,就是秦國想要在漠北建郡,必然會從關中調集打量徭役和囚徒,如此,叔父項梁就會很危險,如果僅僅是在驪山修築皇陵,僅僅只是受苦一陣,還不至殞命,但朔方,九原遠在漠北,如果被徙去那裡,十個人有九個會因水土不服,而死在路上,這才是項莊真正憂慮之處,但好在項莊此時有扶蘇的令牌,還有曹無咎的介紹信,解救叔父,應該不是難題。

    如此想著,項莊輕撫馬鬃,這是一匹通體雪白的犍馬,是子嬰府內數一數二的犍馬,自己如何才能報答子嬰和扶蘇對自己的幫助呢?這份情,項莊必須要還,想到這,項莊不禁回頭看去,不遠處,劉邦與兩名隨行的衙役在商量著什麼,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梟雄劉邦,注定會是自己的敵人,在定陶一戰後,徹底走向他人生中的輝煌,而自己,該何去何從?……

    櫟陽,這座戰國時期秦國的大都城,街中繁華,人群湧動,二十名親兵為一隊,在街中巡邏,保證櫟陽城的安全。

    這裡也是秦國囚徒的集中營,各地的囚徒都會向櫟陽輸送,然後由櫟陽統一發往勞役地點,在戰國時期,秦國的囚徒主要輸送到巴蜀之地,那裡又稱酆都,象徵著死亡,而如今秦國一統,囚徒的徙居地主要集中在皇宮的擴建,驪山的皇陵修築,各地直道的修建,如今,漠北建郡,這些都會無形中增加秦國對徭役和囚徒的需求,使得秦國在某種程度上,必須大規模募集人力,填補空缺。

    這也使得,櫟陽從各地輸送囚徒的次數逐年增加,此時,劉邦已押送囚犯去郡衙交接,項莊也在多方打探之後,找到了櫟陽大牢,向衙役投遞了曹無咎的書信和扶蘇的令牌,希望能夠見到司馬欣。

    項聲在旁焦急徘徊,不久,他輕歎一聲問道:「項莊,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信?」

    項莊此時,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抬頭看了看,已經快晌午了,是不是司馬欣此時不在府衙,亦或者他根本不買曹無咎的帳?可最起碼,他應該認出扶蘇的令牌啊,如此想著,項莊繼續徘徊在府衙門前。

    不時有衙役押著犯人出出入入,不時有馬車在門前川流不息,終於,在半柱香之後,一名身穿皮甲的軍官快步走出,在他身後,兩名衙役緊緊跟隨,三人穿過三道大鐵門,來到了項莊身前,拱手笑道:「你就是項莊吧?我家司馬大人請您進去。」

    終於有消息傳回,項莊不由大喜,拱手回笑道:「多謝,請軍爺帶路。」

    項莊與項聲把馬交給兩名衙役,緊隨那名軍官向府衙內行去,櫟陽獄是一座小型戍堡,進入府衙,是一條長長的迴廊,迴廊兩側,是高高的院牆,而院牆外,每隔十步,有一座哨塔,在穿過迴廊之後,是一條筆直的大院,這裡,是櫟陽獄的校場,左面,高大的院牆和木閘門,五百餘名軍隊駐守在外,這裡就是櫟陽獄關押囚犯之所,而右面,環境相對幽美,高高的門第,外面站著幾名衙役,這裡,是櫟陽獄掾辦公之地。

    軍官帶著項莊與項聲向右面的院子行去,可行不多遠,就能聽到,從左面閘門內傳出犯人淒厲的叫聲,叫聲迴盪院中,久久難以消散,直到項莊等人行遠,淒厲的叫聲才隱隱消失。

    又行了一會,終於來到了偏院,軍官指著前方的一所大宅子,笑道:「您要見的人就在裡面。」

    軍官拱拱手,轉身離去了,院子裡十分安靜,項莊向四周看了看,這裡並不像官員平時辦公之所,不知道,司馬欣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可自己已經來了,就不能輕言放棄,只得快步,與項聲一起向前行去。

    兩名把守房門的士兵推開門,屋內光線明亮,項莊與項聲走入屋內,隱隱傳來幾人的談笑聲,但隨著項莊二人的入內,笑聲戛然而止,項莊走過迴廊,轉過一道小門,忽然,他的腳步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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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屋內,贏子嬰,司馬欣和項梁三人分賓主對坐,此時,正在凝視著自己……

    項莊愣在原地,他根本無法理解,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子嬰這幾日,始終沒有音信,也沒有就叔父之事聯繫自己,但他此時,卻出現在櫟陽,而叔父,居然已經出來了,還與子嬰和司馬欣二人閒聊,這讓項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叔父能夠平安無事,項莊心中的擔憂已化為烏有,此時覺得心中的壓力頓時消散,他不由快步走入屋內,與項聲一起,單膝跪下,朗聲道:「項莊給皇叔,司馬大人見禮。」

    子嬰笑著點頭,項莊又轉身跪在項梁身前,眼圈已微微泛紅,聲音略顯嘶啞,但他極力控制自己,不讓淚水滑落,激動道:「叔父這些日子受苦了,侄兒無能,不能為叔父分憂,請叔父責罰。」

    項梁這些日子的確受了不少苦,但這些苦,項梁覺得,自己沒白受,最起碼,他心中復楚的決心又增加了,而且,他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當初沒有及時轉移,留戀項家財產而導致被捕,是既不理智的決定,此時見到項莊,項梁大笑道:「莊兒快快起來。」

    項梁親自扶起項莊,項聲隨之起身,此時已泣道:「梁公,你這次可嚇死我們了。」

    項梁滿意點頭,輕拍項莊肩膀,以示鼓勵,這時,一旁的子嬰卻笑道:「這些日子,漠北籌備建郡,司馬大人公務纏身,不能遠行,我只好親自走一趟,本想今天與令叔一同回咸陽,不想,你卻來了。」

    見子嬰說起此事,項莊回笑道:「多謝皇叔記掛此事,項莊心中感激不盡。」

    項莊再次跪在子嬰面前,深施一禮,子嬰趕忙起身,托起項莊,安撫道:「令叔的案子已經消了,從此以後,不必在擔心官府會來抓人,你們以後可以安心生活了。」

    子嬰話音剛落,一名衙役快步走入,來到眾人面前,雙手抱拳,稟告道:「酒席已備好,請各位大人入席。」

    司馬欣見酒席已經準備妥當,起身笑道:「我已備下薄酒,大家不妨小酌一杯。」

    「那就叨擾司馬大人了。」子嬰客氣一句,拉著項梁,向偏廳行去……

    酒宴上,一道道菜餚被端上,眾人分賓主入座,項莊沒有入席,而是站在項梁身後,與項聲一左一右,這時,酒菜上的差不多了,項梁舉杯,笑道:「感謝皇叔,司馬大人相救,我今天借司馬大人一杯酒,敬大家一杯。」

    「項梁兄太客氣了。」子嬰笑言,並舉杯,一飲而盡,二人皆撂杯大笑,氣氛也更加親和,這時,子嬰笑言:「其實,我能來櫟陽,都是項莊的努力,項梁兄不必如此掛懷。」

    項梁點頭,子嬰又道:「已項梁兄的才華,在朝廷謀取一職,不是難事,若項梁兄不棄,我願舉薦項梁兄入仕,不知項梁兄意下如何?」

    子嬰想要挽留項梁,這在項梁意料之中,但項梁對秦人已恨之入骨,這次得子嬰與司馬欣相救,心中感恩,不願把話挑明,否則,就是恩將仇報,乃笑著婉拒道:「山野之人,薄酒一杯,青菜一碟,此生足矣,還請皇叔見諒。」

    項梁不肯出仕,子嬰心中惋惜不已,但人各有志,子嬰也不強求,只得舉杯笑道:「既然項梁兄無意出仕,我也不強求,咱們再喝一杯。」

    項梁舉杯,一飲而盡,這時,項莊突然來到項梁身前,跪下稟告:「叔父再上,侄兒有話要說。」

    「呵呵,莊兒不妨直說。」項梁笑言,項莊點頭,略作沉思,朗聲道:「皇叔與公子扶蘇對侄兒有恩,侄兒準備在咸陽住上一陣,幫助公子守住招賢館,等招賢館穩定之後,侄兒在返回家鄉,懇請叔父允許。」

    項梁聽後,不禁掠須大笑:「知恩圖報,這是我們項家一貫的作風,這件事,莊兒你自己做主吧。」

    項莊大喜,拱手道謝,這時,一名衙役疾步走入,稟告道:「皇叔,司馬大人,外面有一人自稱泗水亭長劉邦,想要見項莊,我們攔他不住,已將他帶到前衙等候。」

    子嬰不禁詫異:「劉邦,他是何人?」

    「劉邦是我的一個朋友,皇叔,司馬大人,叔父,你們三人慢慢喝,我出去一趟。」項莊拱手,向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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