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感情這娘倆一起來兩儀殿惡人先告狀了!這肯定是燕妃的注意,就憑那李貞小胖子的心智,還真就做不到這一點。
「燕妃、貞兒你們先起來!」李世民示意兩人先站起來,這剛要走到殿中,突然間,大殿外面又傳來了一陣輕便的腳步聲,這讓李世民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而剛剛起身的燕妃和漢王李貞,也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向了大殿之外。
腳步聲漸行漸近,一名身穿灰色袍服,身形消瘦的就像一根麻桿的蒼老宦官,半瞇著眼睛走了進來。
這老宦官名叫王一刀,原本是唐高祖李淵的貼身近侍,李淵退位之後這老宦官就留在了皇宮大內,成了這兩儀殿的總管太監,掌管整個兩儀殿的一應事務。
李世民看到這名老宦官,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
別人可能不知道這半老不死的太監到底是做什麼的,可是他李世民知道啊!表面上這老太監是兩儀殿的總管太監,可實際上卻是李淵暗中培養的情報頭子,經營著整個皇城內院的龐大宦官網絡。
這樣說吧,這王一刀其實就是個間諜頭子,只要這皇城之中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王一刀立馬就能夠知道。
所以李淵退在退位之後,就把王一刀留給了李世民。
原本李世民並不想用這老太監,畢竟這老太監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以李世民初登大寶之後疑神疑鬼的性格,這老太監的結局肯定是滿門抄斬。
可是這老太監也夠心狠的,竟然生生殺了自己曾經的妻兒,燒了自己曾經的宅院,以表忠心。
所以,李世民就留下了王一刀,讓其繼續掌控這個龐大的情報網絡。
燕妃自然不知道這些,不過她之所以能夠坐上貴妃的寶座,絕對不是僅僅憑著自己的容貌,她的城府以及察言觀色的能力,也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以她的眼力自然察覺到了李世民的猶疑之色。
於是乎,燕妃順手拉起漢王李貞的小手,盈盈說道:「陛下,臣妾待會再過來伺候您。」
老宦官看到燕妃兩人將要離去,輕咳了兩聲說道:「咳咳,娘娘、殿下請留步!」
說道這裡,老宦官又扭頭對李世民說道:「陛下,咳咳……老奴所要稟報之事,與娘娘和漢王殿下有關,因此老奴斗膽,請陛下容許燕妃娘娘和漢王殿下旁聽……」
帝王之家古來有訓,後.宮不得參政。
那漢王李貞還好說,儘管年紀還小,但說到底也是個王爺,自然有資格旁聽政事。
可是燕妃就不同了,她作為後.宮嬪妃,如果還繼續留在殿中的話,那就是後.宮參政了。
御史一旦知曉,定然會參她一個『後.宮貴妃亂政』的罪名,到了那時候可就樂子大了!
這也是燕妃選擇離開的主要原因。
「嗯,既然與燕妃和貞兒有關,那你們就都留下來聽聽吧!」李世民看了看小胖子的屁股,又看了看老宦官,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諾!」燕妃再次對李世民行了一禮,拉著李貞的小手站到了一邊,從她的表情中完全看不出喜怒。
「王一刀,你有何事,速速說來?」李世民滿目威嚴地看著王一刀,問道。
王一刀仍舊跪在地上,他低眉順眼地回稟道:「回陛下,老奴方才在西內苑清點冬梅的時候,偶然看到兩位王爺在苑內發生口角,繼而漢王殿下就縱容屬下四名宦官上前毆打晉王殿下。」
說到這裡,王一刀頓了頓,偷眼瞄了不遠處站著的燕妃娘娘以及漢王李貞一眼。
此刻的燕妃還好說,畢竟在宮中這麼多年了,勾心鬥角的事情多了,早就能夠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儘管她心中對於王一刀的告密行為驚怒交加,可是事分輕重緩急,如果這個時候發怒的話,豈不是不打自招?
所以燕妃在忍,同時也在心中思考著對策。
至於小屁孩漢王李貞,在聽到王一刀剛剛說出西內苑的時候,臉色就已經變了,變得煞白無比,那張肥肥的小臉甚至因為害怕,而在不停地抽搐著。
收回目光,王一刀繼續說道:「就在此時,從西內苑外突然匆匆趕過來一名長髮披肩的,看樣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郎,他三兩下把那幾個圍毆晉王殿下的小宦官給丟了出去,並且對漢王殿下的臀部重擊了兩下。這個時候,漢王殿下惱羞成怒,竟然命令手下出動刀兵對付那名少年郎。」
「出動刀兵?」聽到這裡,李世民的眸中閃過一絲厲芒,他扭頭看著站在燕妃身側的李貞,聲音雖然很平和,但是聽起來卻讓人心中發寒:「貞兒,王總管說的可是真的?」
李貞在聽到李世民的聲音之後,忽然渾身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大殿的正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道:「父皇,兒臣,兒臣也是被逼的!」
「貞兒,起來回話……」很平和的聲音,不過表情卻是有些難看了起來。
「兒臣,兒臣遵命。」李貞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手腳都不敢多動下,只是低垂著個小腦袋瓜,很有一副低頭認罪的架式。
「說說吧,為什麼打起來,又為什麼要動刀兵?」李世民面無表情地詢問。
李貞低垂著腦袋,回道:「父皇,先前在弘館中,先生考校兒臣等課業之時,稚奴偷笑於兒臣,兒臣惱他不尊兄長,閉館之
後就特意找上稚奴,想要稚奴向兒臣認錯。可誰知稚奴不僅不肯認錯,還恥笑兒臣沒有做好課業。兒臣感覺心中憋屈,就,就讓手下去找稚奴的晦氣……後來,後來就和王總管說的一致了!」
這小胖子口才不錯,再加上那委屈的表情,顫抖的聲線,很傷感,很悲憤,目把自己徹底描述成了一個弱者,一個備受打擊的弱者。
「噠噠噠~~~」
李世民幾步來到李貞身前站定,看著他說道:「貞兒,聽王總管說那名少年郎抽擊的是你的臀部,來,讓朕看看!」
嗯,此刻李世民的聲音異常的溫和,但是這種溫和卻給人一種及其怪異的感覺。
李貞不敢不遵從李世民的命令,直接扭轉過身子,把自己的屁股亮給李世民看。
「嗖!」
突然,李貞再一次體會到了騰雲駕霧的感覺。
卻是李世民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李貞的屁股上,以李世民的力道,竟然直接把李貞給踹飛了出去。
嘖嘖,這一跤可真夠狠的!
不過,李貞的噩夢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並沒有像是想像當中的那樣摔在地上,而是一頭扎進了一個溫熱的軀體中。
就在他以為自己得救了的時候,入目的一張臉,卻是讓他臉色瞬間大變:「是,是,是,是你!」
來人咧嘴哈哈一笑,道:「小胖子,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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