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下不了決心,但是黃鈺娘的氣息是那樣的真切,這應該是黃鈺娘的本人吧,心中一動,正要撤去幻術,卻不想就在此時荒野中忽然又出現了一個黃鈺娘,一樣的氣息,只是飛撲而來,就在那先前的黃鈺娘來不及躲避的時候,一拳就砸中了她,隨即先前的黃鈺娘便開始支離破碎,只剩下幻狐慌張的想要逃竄,奈何快不過黃鈺娘,便已經被掐著脖子給抓了起來。
到底是抓住了,但是我卻還是在遲疑著,這個又是真的假的?萬一再是假的呢,懊惱的撓了撓頭,不由得歎了口氣,心中一動,只是便要撤去幻境,但是就在此時,我卻感覺又有黃鈺娘的氣息迫近,隨即景色一變,又出現了眼前的街道,黃鈺娘站在馬路的另一側,手中拎著幻狐,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嗎?
我開始懷疑,根本無法確定真假,也許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也許是真的,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因為我再也不能相信我的眼睛,甚至相信我的直覺,真真假假,世界變得無法在分辨,但是隨著我的這個念頭的變化,整個世界就像是春風化雪一樣,一層層的一片片的剝落,慢慢的融化,整個世界開始坍塌,路上的行人走著走著,也像是雪人一樣開始融化,慢慢的,整個世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只剩下一片黑暗,整個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難道這是幻狐的手段,讓我已經深陷在其中了,怎麼會這樣,我開始恐懼起來。
世界已經不存在了,我自己站在虛無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一點變化,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我自己,這一定是幻狐的幻術,心中正想著,幻狐就出現在了我的不遠處,但是究竟有多遠我又說不清,只是幻狐嘲弄的看著我,我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這世界已經將我拋棄了。
幻狐變得越來越大,我卻越來越渺小,彷彿要將我壓垮了一樣,我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是這一切都是讓我感到恐懼,就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為什麼先前還是好好地,忽然間就變成了這樣子,幾次和幻狐對抗,幻狐並不見得比我的幻術更厲害,為何能讓我產生這樣的恐懼?
我想不明白,只是拚命地催動幻術,想要將幻狐拉進幻境,但是無論我怎麼努力,世界已經是一片虛無黑暗,幻狐在變大,隨便一腳下來就能把我踩成肉醬,眼見著幻狐就真的抬腳要踩下來,我竟然沒有一絲的反抗之力,只是拚命地轉身就逃,希望能遠遠地逃開,但是幻境中,我無論是怎麼逃,卻還是逃不出幾步,眼見著就要變成肉醬,我確實沒有一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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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還是躲不過,被幻狐一腳給踩中了,感覺到虛空在擠壓著我,我就開始變得支離破碎,化作一堆肉醬,但是我想我這樣了怎麼還沒有死,為何在痛苦之中依舊掙扎,我都成肉醬了,為何神智依舊是這樣清楚?
太多的為什麼,我忽然精神一振,一瞬間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變成肉醬我還沒有死,這分明就是幻境,是不是我的幻境和幻狐的幻境相重疊,從而變成了現在的這一切,心中胡思亂想著,忽然間有了一絲明悟,心念一轉,便已經撤去了幻境,世界猛地大變,虛無在崩塌,黑暗在支離破碎,光芒從黑暗的縫隙中透進來,整個世界右邊的明亮起來,我有置身在原來的街道之上。
身邊黃鈺娘二姐三妹,包括趙燕都在,甚至白一虎李紅旗白莉莉也在,他們都是一臉的驚慌,當然黃鈺娘還好一些,緩了緩神,我才注意到黃鈺娘手中抓著幻狐,此時幻狐焉頭耷拉耳朵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大亮,太陽已經升的老高,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周圍卻又不少人躺在地上,此時如我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臉的恐懼,一陣風吹過,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究竟是怎麼了?
「你終於算是醒過來了,要是你再不醒,我就快要被你給逼瘋了。」白莉莉舒了口氣,臉上的驚懼還不曾消退。
不過沒有人理睬白莉莉,二姐三妹和趙燕團團圍著我,臉上都是一副擔心的樣子,還是三妹拉著我的手:「小海,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把我們全都拉近了幻象之中,我還以為天都要塌了呢,小海——」
趙燕想說話,卻被二姐搶了先:「小海,你知道你剛才有多危險嗎,你差點被自己的幻境給毀掉,你是被自己的幻境給拉進去了,如果不是關鍵關頭你退了出來,在這樣鬧下去,你的神智都會崩潰的——」
臉上抽了抽,看著二姐歎了口氣,心中還是有些恐懼:「你是說我剛才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幻狐做的,而是我自己的幻覺,是自己的幻覺把我弄成了這樣?」
「蠢貨,你剛才差點把她們也給害死,就連我都擺脫不了幻境,施展幻術最根本的就是信心,你連自己都不相信了,你還想相信什麼,這一次僥倖拜託了出來,但是下一次呢,就你這樣的心態會讓你沉迷在幻境之中,永遠擺脫不出來的。」黃鈺娘陰沉著臉,看上去很氣惱。
我看了看黃鈺娘,才想起她手中的幻狐,遲疑了一下:「你什麼時候把幻狐抓住的?」
「我來了不一會,幻狐在你的幻境中逃不出去,我沒記下就抓住了它,剩下的這大半宿就是和你在這裡掙扎了。」黃鈺娘沒有好氣的瞪了我一眼,真是差點把自己給害死。
愣了一下,撓了撓頭,心中還是亂七八糟的:「我折騰了一夜了?」
「嗯,一晚上了,你看看地上這些人,都是在你的幻境中被嚇壞了的,別說他們,我也給嚇壞了,呼——」趙燕終於找到機會說話,幸好一切都過去了,先前還以為是世界末日了呢。
一晚上了,我茫然的看著周圍地上躺的那些人,此時還在瑟瑟發抖,我所看到的感覺到的,難道這些人都隨著我經歷了一次,看看這些人,我心中就生氣了一陣愧疚,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能說什麼,都是我信念不夠,不能相信自己造成的,我記得二姐曾經說過,力量就是一把雙刃劍,可以用來打贏對手,也可以讓自己完蛋,讓我說幻術可以對敵,也可以讓自己迷失,看來以後我就不能懷疑,我是怎麼弄成現在這樣的,就是從自己不能確定是真是假的時候,無法再現實和幻境之中選擇,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我楞楞的想著,就聽到白一虎咳嗽了一聲:「劉海,我覺得你的力量失控了,你是不是暫時歇一歇,或者——」
「歇什麼,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黃鈺娘,我還有事和你商量,行了,你們都別看著我了,我現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的。」不管是為什麼擔心我,但是大家都在擔心我,我心中不無感動,最少二姐三妹,或者再加上趙燕是真的在關心我。
「那他們怎麼辦?」李紅旗指了指地上還在哆嗦的那些人,冷冷的哼了一聲:「俠以武犯禁,並不是我們針對誰,但是你自己看看,你只是力量失控,就造成了這麼多的人成了這樣,幸好你擺脫出來了,否則在堅持上一陣子,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會死在這裡,你說呢,劉海?」
看看周圍的人群,心中一聲歎息,但是我隨即堅強起來,冷冷的回了李紅旗一聲:「是我害了他們,但是同樣的如果不是我,他們也會被幻狐這樣的妖獸傷害,俠以武犯禁,對這些普通人來說,擬合白一虎也一樣是可怕的人,你們萬一掌控不住自己,一樣會害死很多人,你們說呢,力量永遠是一樣的,關鍵看你怎麼運用,無所謂好與壞,完全是存乎一心。」
話音落下,我就拉著二姐三妹,招呼了黃鈺娘趙燕,逕自往旅館而去,有些東西還需要這些人自己去平復,有一句話我覺得很對,時間才是最好的療傷聖藥,慢慢的會調節好自己的,就是這樣子,我不能因為無意間傷害了幾個人,就否定力量帶來的好處,我一樣可以用著力量來幫助這些人,這就是我想的。
很顯然,白一虎他們對我很不滿,但是我沒有心情理睬他們,我只是和二姐黃鈺娘她們湊在一個房間裡,不等白一虎他們進來,就關上了門,然後朝黃鈺娘看了一眼:「你先佈置好結界,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們商量一下。」
黃鈺娘並不說什麼,只是將手指輕輕一彈,一片結界便將這個房間籠罩起來,大家都望著我,我才吁了口氣,將李曉曼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到龍家大家都沉默起來,誰能招惹的起龍家呢?
「小海,龍家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真的那麼做,可能咱們就要準備好生死的打算,這個——」三妹歎了口氣,見我臉上一陣沉默,卻又忽然話鋒一轉:「不管你打算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就算是在危險我也會和你一起去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