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下定決心,我索性什麼也不想,只是大步朝十世衰煞走去,不過才走進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引鬼上身怎麼弄呀,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回頭望向李曉曼:「這怎麼弄呀?怎麼才能引鬼上身——」
李曉曼去也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不過意思很明白,她也不懂,再看二姐,二姐也是搖頭不語,我去,怎麼都不知道,這玩意該怎麼玩,不由得歎了口氣,回頭朝十世衰煞看去,心中只是隱隱的不安。
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醜陋的惡鬼,有臉沒眼有牙沒嘴,一張煞白的臉上,蓋有眼睛鼻子的地方就是一個白板,而一個大嘴巴不小,佔了半張臉,但是卻沒有嘴唇,就好像一排牙齒鑲在上面,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一想到這玩意要附在我身上,我就心裡一陣膩歪。
不過現在好像沒有辦法,只是嚥了口吐沫,我慢慢地伸手朝十世衰煞抓去,這樣能夠到他吧,但是哪想到只是伸手到了鎮台前面,就好像有張膜擋住了我的手,竟然再也伸不出去,這是怎麼回事?皺了皺眉頭,我開始打量鎮台,十世衰煞不能離開,顯然是這鎮台——也就是所謂的鎖龍柱弄得,是不是說只有破壞了鎖龍柱,那十世衰煞才能出來,只是這鎖龍柱看上去非金非鐵非石,不知道什麼做的,只怕可不是那麼容易能破壞的,況且還能鎖住十世衰煞,這東西——
心中一動,我忽然眼光落在了鎖龍柱的那個符文上,這個符文我雖然不認識,不過基於教我這些東西的二姐曾經說過,所謂符文,世間人大都以為那是以三種文字,其實是誤解了,符文其實是一種陣法,每一個符文都是一個簡單的陣法,有時候可以用幾個幾十個甚至於上百個合成一座大陣,這就是所謂的神文,那麼眼前的這個符文是幹什麼的呢,鎖龍柱不會天然就具有神力,想必是和這些雕刻和符文有關係。
沉默了好一會,猛地一咬牙,我只是將手指頭咬破,然後索性將上衣脫了,邊有指尖血在胸前仿著那符文畫了一道,我這叫做陽咎,所謂陽咎,就是在陰氣最盛的地方,卻用至陽至剛的舌尖血或者指尖血,做一個陣法,當陰氣和陽氣互撞的時候,就會想成陰陽對流,從而破壞一個地方的陰陽平衡,用陽氣叫做陽咎,若果反之用陰氣則叫做陰咎。
果然當那個符文一成,登時便在我和鎮台中間捲起一陣微小的龍捲風,這是陰陽相沖的原因,我這念頭還沒有落下,就聽十世衰煞一聲咆哮,顯然已經被刺激到了,那張大嘴張開,奶牛關他媽的把我的腦袋吞進去,讓我也不由得有些打退堂鼓,不會附身不成,結果把我給吞了吧?
心中胡思亂想著,忽然感覺身前一陣亂卷,陰陽徹底失衡了,陰氣下沉陽氣上升,竟然是涇渭分明,這也就罷了,我卻感覺到有一股吸力好像想把我拖到鎮台上去,此時才注意到鎮台上的那些符文竟然有的已經亮起,該死的,最亮的就是我仿照畫的那個,心中雖然不甚明白,但是我也知道觸動了什麼,便要掙扎著朝後退,但是卻挨不過吸力,隨著鎮台上的符文更亮,我已經到了緊靠著鎮台的地步,看來是沒有辦法了,我伸手就想去抱住鎮台,但是卻沒有想到,就在此時,吸力一頓,忽然一股大力將我給反彈出來了,沒等我反應過來,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悶哼了一聲,竟然一時起不來。
再說見我摔倒,二姐崔茉莉都要上前來扶我,卻被李曉曼攔住:「不能過去,鎖龍柱符文閃爍,人多了怕引起變化。」
二姐和崔茉莉只能頓住,看著我卻是有點擔心,不過我並沒有事,隨即爬了起來,這變化反而激起了我的不服氣,心念一轉,只是咬破手指在身上又畫了另一個符文,只是再走過去,卻依舊被彈了回來,我還是不死心,將鎖龍柱上的十二個符文全都畫在身上,然後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猛地朝十世衰煞撲去。
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沒有被鎖龍柱彈回來,結果一伸手就夠到了十世衰煞,心中一喜,還不等多想,十世衰煞卻已經咆哮了一聲,然後一閃而沒,便已經不見了蹤跡,讓我愣了一下,心道一定是附身了。
這年頭才落下,我忽然一腦袋撞在了鎖龍柱上,結果一不小心,咬破了舌頭,一口鮮血噴在了鎖龍柱上,這時候變化起了,鎖龍柱整個爆發出金光,所有的符文亮起來,鎖龍柱上刻滿的鎖鏈動了起來,被鎖著的神龍彷彿在咆哮,圍著鎖龍柱遊走不已,這是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沒等我爬起來,忽然一股巨力想要把我推出去,但是有感覺一股巨力要吸住我,結果就僵持起來,這一來可是苦了我,我差點就被扯成兩半,好像身上的肉都要被撕扯下去,甚至能聽見骨頭的摩擦聲。
終於鎖龍柱再次一亮,便將我推了出去,落在地上我確實有些傻了,原來我的腦海之中竟然有個聲音在說話:「人的命天注定,十世衰煞再有八十年就可以怨氣消解,從而重入輪迴,卻不想今日由此劫,但是緣起緣滅皆是前定,既然你把十世衰煞引了出去,看來十世衰煞的結果最終還是要落在你身上,好自為之吧,這十二個降龍金符便算是送給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什麼人?我呆了一呆,忽然喊了出來:「誰,你是誰?」
但是沒有人回答,此時鎖龍柱神光開始減退,慢慢地恢復平靜,而我身上的十二個符文竟然也慢慢地開始消失,好像是滲進了肉裡面,頃刻間就已經消失不見,又露出我精壯的身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知道哦啊此時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十二個符文,有人在我腦海中詠經,便是這十二個符文。
「小海,小海,你怎麼了?」二姐和崔茉莉她們終於沉不住氣了,一起朝我圍攏過來,只是我一臉呆滯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終於我被呼喚聲給搖醒了,一臉茫然地望向二姐,只是吶吶的道:「你們剛才聽見了嗎?」
「聽見什麼——」二姐她們一陣茫然,顯然並非是做作。
愣了一下,我忽然苦笑起來:「二姐,剛才有人告訴我說是我把十世衰煞放了出來,不然八十年後十世衰煞的怨氣也就消失了——」
「什麼——」二姐一愣,登時傻在那裡,而李曉曼臉上也浮現起一種難以言語的古怪,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剛才真的經歷了什麼。
「你把剛才的事情再說一遍。」沉默了好一會,二姐忽然拉住我,有些急躁的道。
我沒有猶豫,便將剛才所聽到的說了一遍,只是說完之後,二姐和李曉曼都變得呆滯了,而且李曉曼一臉的懊悔,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之後忽然抓著我的胳膊問道:「劉海,那這十二個符文怎麼回事,仔細給我講解一下。」
「算了吧,小海,這是你的機緣,不用告訴我們。」二姐橫了李曉曼一眼,臉色陰沉下來,不過隨即卻又歎了口氣:「小海,好像是二姐害了你,看來這鎖龍柱鎖著十世衰煞,應該是在消磨十世衰煞的怨氣,結果被我的餿主意給破壞了,也許——」
我看像二姐,才發現二姐臉色更苦:「也許這個鏨龍陣就是長生真人劉處玄布設的,這個鎖龍柱和整個地宮也許就是為了度化像十世衰煞惡靈,這樣看來,想要出去應該另有他法,咱們卻用了最蠢最笨的一個。」
「十世衰煞這東西,原本就是天下少有的,哪那麼容易找到第二個,當時我怎麼就沒有多想,一定是長生真人後來設法將十世衰煞剝離出來,放在這裡度化的,用了近八百年的時間想要徹底度化,如今過去了七百二十年,結果咱們闖了進來,而且小海誤打誤撞激活了十二個符文,結果小海身上有了符文,所以就能靠近那鎖龍柱了,結果就是這樣了,如果小海不是那麼執著就好了。」二姐看這位,臉上紅了起來,顯然知道自己錯了。
輕輕歎了口氣,二姐卻望著我的身後,隱約的能看到一個有臉無眼有牙沒嘴的怪物趴在我的背上,這下子可糟了,一想到十世衰煞的可怕,二姐真不知該怎麼面對我。
李曉曼沒有說話,也不知都愛在想什麼,我就苦笑起來,歎了口氣,忽然一震精神:「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這樣吧,咱們還是盡快找個出去的辦法才是真的。」
我的話引起了眾女的興頭,李曉曼也不再胡思亂想了,看了看那邊的甬道,遲疑了一下:「我估計如今可能過去一天了吧,反正我已經額的前心貼後背了,不如先吃點東西在想辦法,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