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一邊念著什麼,一邊將銀針緩緩地朝上提,而在二姐往上提的同時,那些包裹著李亞麗母親的血霧,便從銀針之中隨即沒入了李亞麗的母親體內,那一刻,李亞麗的母親就好像一個充氣人偶,慢慢地竟忽然鼓脹起來,而隨著這種鼓脹,身上的衣服竟然崩裂,發出『刺啦』的聲響,整個人在短短時間不只是粗了一倍,看上去就更像人偶了,顯得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說是真人反而沒有人相信。
衣服被撐得碎成一條條的,李亞麗母親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比從前大了好幾倍,肚皮都變得透明似得,好像能看到裡面的內臟,那根銀針在這種情況下就變得更加詭異,眼看著在心房裡一點點的移動,不是親眼所見,無法體會到那種震撼。
「拿個盤子來,準備好火焰——」二姐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天知道這樣施法耗費了她多少精力,如果不是二姐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也許我早就和二姐要說說一些事情了,夏娜在看見二姐這樣子,我只是心疼得慌。
李亞麗本來想去的,只是一抬腿,身子忽然一軟,全身竟然沒有多少力氣,這是心血被取出來的原因,要想在從新凝聚一滴心血,卻需要幾年的時間,當然真正的時間卻只有幾個月,這幾個月才是危險的時間。
小鳳心軟,看著李亞麗這樣子,趕忙出去找了一個乾淨的盤子,沒有人知道二姐要盤子幹嘛,不會是想大餐一頓,胡思亂想的小鳳站在二姐身邊,都是一臉古怪的看著二姐。
再說銀針一點點的抽出來,每一下二姐都要攆幾下,在抖一抖,至於為什麼就不明白了,但是那種手法,估計這就是二姐全新教我我也學不會,不知何時李曉曼偷偷的站在門口張望著,只是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就這手法李曉曼都不能不服氣,別說偷學,就是二姐真心的教,李曉曼也不敢試一試,估計這讓她動手,這一針下去,那絕對是一針斃命,絕對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銀針終於抽出來了,此時二姐也輕輕地喘息著,這是一件耗費精氣神的事情,一旦有一絲差錯,那李亞麗的母親就絕對不會有一點幸理,必然會喪命於此,也虧得是二姐,如果換成一個生人,很可能都會因為精氣神耗不過,而功敗垂成。
微微喘息了一下,二姐將銀針照準心口有紮了下去,這一次卻是避開了所有的內臟,如果不是李亞麗的母親漲成這個樣子,只怕都不能這麼準確,銀針在體內眼見著就一點點的刺下去,看得人心驚膽戰的,最終還是停下了,二姐開始攆動銀針,銀針在體內一跳一跳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不過隨即二姐便將銀針抽了出來,那速度很快,比起刺進去卻又天壤之別,只是拔出來的時候,銀針上便多了一點東西,好像血塊一樣,卻又不是血塊,被二姐在盤子裡一點,那些東西就落在了盤子裡,砍得小鳳心裡一陣噁心,差點忍不住要吐出來。
二姐頓了頓,深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刺了進去,依舊是先前的一套,再一次抽出來,銀針上還有一些東西,又在盤子裡一點,再一次又刺進李亞麗母親的體內,周而往復,一次一次,每一次都會有東西帶出來,後來我才想明白,那是變異的癌細胞,二姐竟然是用這種辦法將癌細胞取出來,當真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但是幾次過後,李亞麗的母親忽然抖動起來,隨著二姐幾次刺進去,人已經不如先前那麼腫脹,每一次都會縮小一點,此時也不過是略胖,看上去已經正常多了,只是沒有血色而已,但是已經不再透明,就在我們才想著的時候,二姐忽然一聲低喝:「按住她,別讓他抖動,不然我沒法下針——」
不敢遲疑,一拉崔茉莉的手,兩人已經衝了上去,我就死死地壓在李亞麗母親的身上,感覺著李亞麗的母親就好像在抽搐,那種抽動很有規律,只是當時我只是想著壓著她別動,卻沒有想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反而錯過了最好的一次機會。
二姐不在猶豫,依舊一針刺下去,又不知幾次,終於二姐罷了手,卻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一張臉已經沒有血色,而一旁小鳳的盤子裡也已經有了嬰兒拳頭大小一塊東西,雪狐呼的,看上去說不出的噁心,二姐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拿去燒掉吧,這上面附了太多的怨氣,不燒掉指不定出什麼事情。」
小鳳不敢遲疑,趕忙端到外間,到上一瓶子白酒,然後連盤子丟在盆子裡,其後便是給點燃了,火光燒灼著拿東西,還聽見一聲聲的嘶鳴聲,怨氣在火光中翻騰,最終消散在熾熱的火焰之中。
看二姐搖搖晃晃的樣子,我心中一酸,趕忙扶住她,親親大哥握著二姐的手,只是壓低聲音道:「二姐,你沒事吧?」
或許是這個動作讓二姐心理有些感觸,眼光流轉看了我一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與我輕輕的握緊了手:「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就是累的,扶我去沙發上休息一會,接下來就看李曉曼的了。」
李曉曼站在門口,望著二姐眼中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卻多了一絲敬畏,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逕自走到李亞麗母親的床邊,遲疑了一下,忽然又轉了出去,從窗戶裡望出去,看見李曉曼在那些她準備的雞和羊面前轉了一圈,每一隻身上用針扎一下,取了一點精血,然後就賺了回來,白巫術和黑巫術果然不同,李曉曼之用一點精血,相比起二姐那些殺戮卻是好多了。
眼見走回來,李曉曼在此在床前站定,卻朝我擺了擺手:「劉海,你過來幫忙,救你自己。」
愣了一下,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過去,然後站在李曉曼面前,外頭看著李曉曼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卻不想李曉曼冷冷的一笑,朝床上一指:「上床,坐在她身邊,集中神念,將手放在她的心臟上,然後將神念送過去。」
雖然不曉得李曉曼搞什麼鬼,但是我還是照她說的上了床,然後在李亞麗母親身邊端坐好,深吸了口氣,將手輕輕地放在李亞麗母親的心房上面,我當然不好意思太用力,畢竟這麼多人面前我也不能抓著那團肉不放,將誒過李曉曼不滿意了,哼了一聲:「你嚇著了,抓緊一點——」
說的我有點尷尬,不過救人大事也不能猶豫,只是使勁的抓著,留下一個五爪金龍印,然後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將神念催動朝李亞麗的母親衝去,至於李曉曼在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感覺到一股祥和籠罩了我,心情慢慢平復下來,有些懶洋洋的感覺,彷彿慢慢地忘卻了自己。
李亞麗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和李曉曼,就看見李曉曼在那杯精血上一點,精血便化作空無,一片白光將我和李亞麗的母親籠罩,隨著咒語聲響起,白光在李亞麗的母親身上流轉,眼見著身體竟忽然豐盈起來,原本已經枯瘦的身體,一點點的恢復了血色,慢慢地充盈,我甚至能感覺到手中的那團肉在一點點的大了——
白巫術的療傷術真是很神奇,雖然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卻能生肌續骨,原本二姐施展法術所殘留的一點病兆在白光下一點點消融,李亞麗母親的身體在恢復著,但是就在此時,李曉曼忽然猛地在我身上一點,好像一點神念衝進了我的識海,登時間嫌棄驚天駭浪,轟的翻騰著,就那麼沖了起來,我的識海之中便有電光在迸射,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一道電光從我的手中迸射而出,在眾人驚異之際,便已經沒入李亞麗母親的體內,隨即李亞麗的母親甚至抖動起來。
也不知多久,終於不再都懂了,我閉著眼睛,還在催動神念,只是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感覺著白光已經消失了,好像李曉曼也離開了我的身邊,只是我還不敢動。
其實我的感覺沒有騙我,李曉曼此時此刻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喘息著,和二姐一對難兄難弟,顯然是累得不輕,但是這樣還沒有結束嗎?李亞麗不敢問,只是看看二姐李曉曼,再看看很古怪的我,一時間也不敢亂說話,先前一幕幕的神異,已經徹底征服了李亞麗的心思,這是前所未有的震撼,生怕一點打擾就會讓一切功敗垂成。
我坐著有點難受,但是不敢動彈,卻如何也沒有想到,此時卻忽然聽到李亞麗的母親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然後就聽見有低呼了一聲,有些焦急的道:「這是怎麼了,小麗——小海你在幹嘛——」
阿姨醒了,但是李曉曼不發話我還是不敢亂動,心中也有些凌亂,只是乾巴巴的道:「阿姨,你別亂動,正給你治病呢。」
「是呀,媽,你別亂動——」一旁小麗雖然感覺有點古怪,但是還是趕忙上前安撫自己的母親,儘管現在的情形很尷尬,但是李亞麗不得不這麼做,按著母親輕聲的安撫著母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