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麗的話讓我忽然響起了一個很經典的對白,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我改還不行嗎,剛才心底的委屈也就不翼而飛了,算是白挨了兩下,我還氣不起來,除了苦笑就只能自認倒霉,我怎麼什麼事也能遇到,這種電影裡才會有的情節都讓我遇上了,真不知道我是幸還是不幸,
「你沒事吧,這都腫了,我家裡有紅花油——」李亞麗扒拉著我的頭,看著那一塊吳青,都覺得是她害了我,便想拉著我進去家裡。
我可不想去她家,趕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小麗,你聽我說——」
李亞麗一愣神,隨即臉上泛起一陣紅霞,眼光變得有點飄忽,咳嗦了一聲:「什麼事你說就行了,咱們這麼多年了。」
「現在你相信有鬼了吧,其實都是真的,」深吸了口氣,我還是從鬼說起,這樣李亞麗一定可以接受我接下來的話。
一說到鬼,李亞麗臉色一變,猛地朝剛才的牆角望去,只是那隻鬼已經不在了,不過遠一點的地裡,卻有一個穿著長袍的老鬼,正坐在地埂的樹蔭下,悠哉悠哉的抽著旱煙袋,讓李亞麗心裡登時差點停止了跳動,不過有了剛才的一切,李亞麗還是忍住了驚呼,只是下一殺跌靠在我身邊:「真的有鬼——」
點了點頭,我也能看得到,這就是所謂的開天眼,不過我的功力淺,很快天眼就會合上,所以也不用擔心,吁了口氣才咬了咬牙:「小麗,咱們從小玩到大的,我瞭解你你也瞭解我,我也就設了麼都說了,我剛才說過巫術,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巫術存在,而且我身邊就有兩個精通巫術的人,那天我來看過阿姨,說真的,見到阿姨那樣我心裡也很難受,回去想了很久,我打算請我朋友用巫術為你媽治病,應該是有很大的把握的,只不過——」
如果看不到鬼,李亞麗一定以為我發神經了,但是在這一刻,李亞麗相信了,一聽母親還是有救的,那還顧得上許多,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只是咬著嘴唇,眼中已經淚光萌動:「劉海,真的能救我媽嗎?」
「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應該有相當大的把握,估計著問題不大,就算是不能治好,但是也能讓你媽多活上十幾二十年,不過——」說到這還是遲疑起來,看著李亞麗我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因為我知道李亞麗一定會答應,她根本就不能揣測之後的危險,或許換做別人也會答應。
「不過什麼?你說呀,劉海——」李亞麗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眼中迸射著希望,也不知道腦海中想的什麼,忽然沉聲道:「是不是要我做些什麼,只要能救我媽,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我當牛做馬都行。」
但是話到嘴邊我還是猶豫了,看著李亞麗一臉的激動,輕輕歎了口氣:「小麗,是這樣的,想要救你媽還需要你的精血,但是一旦這樣做的話,就會因此而變得命火減弱,而命火減弱就會招來一些惡鬼冤魂,輕則會鬼上身,重則會被奪舍,本來如果我一直在家還能照顧你,但是偏偏明天我就要去陝西一趟,我這一走,你自己能不能照顧好自己誰也不知道,我不敢說就一定沒事,不過,我會想辦法給你做些防護的。」
李亞麗愣了愣神,顯然並不太清楚我的話,什麼鬼上身,什麼奪舍,不過只要能救了母親,李亞麗一咬牙:「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救我媽,做什麼我都願意,劉海,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一定是這樣做了會有危險,也許就是沒命了對吧,但是如果我不這樣做,很可能會連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了,沒有要了我媽,我就連一個家也沒有了,不用擔心我,我命硬得很呢。」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只是你不了這些東西的危險,那不簡單的是死的問題,如果被奪舍的話,那麼魂魄會消散的,甚至沒有機會投胎轉世,會徹底的消除在這個世界上的烙印,相比起這些,死亡反而不算什麼。」我只能給李亞麗解釋的清楚一些,但是這不會改變李亞力的決定,畢竟什麼奪舍那都是虛無飄渺的事情,別說是她,就是我也沒有見過,我只是相信了二姐而已。
李亞麗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我一臉的堅定,只是沉聲道:「我相信你,你不會害我的,從小你心就軟,既然你知道危險還來給我說,那你一定是有把握,既然是哦幫我想辦法防護,那你一定是盡心了,我還能不相信你嗎,不用替我擔心,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只能說那就是我的命,但是我有個要求,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這件事就行。」
「小麗——」我苦笑了一聲,幹嘛這麼相信我,我自己都不敢這麼相信自己。
只是話音未落,小麗忽然抱住了我,一時間哽咽起來:「謝謝你,劉海,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前幾年爸爸去世的時候,我很難過,都不願意和人說話,但是母親病了以後,我卻更不敢那樣了,每天拚命地工作,每天早上五點起來就要去送牛奶,八點又要去上班,晚上下班之後還要去趕夜市,但是也只能勉強的夠母親的醫藥費,我知道母親這樣拖下去會死的,為了不讓目前難過,每天我都強逼著自己笑,不敢流一滴眼淚,只要母親還在,我就有個家,再苦再累我還有個能夠休息的地方,每天回來看到母親在我心裡就很踏實,我甚至不敢去想一旦母親過世我會怎麼樣,但是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好好地睡上一覺,睡上它一天,什麼也不用操心——」
李亞麗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生活,雖然沒有什麼發人深省的話,但是就是這簡單的話卻透出生活的無奈,讓我這聞者落淚,竟然控制不住,隨著李亞力的哭泣而哽咽起來,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李亞麗,什麼話在這樣的苦難之中都是蒼白無力的,我只是抱緊李亞麗,希望自己能給她一點溫暖。
也不知道多久,李亞麗說累了,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樣,忍不住朝地上滑落,我都扶不住她,只能隨著她坐在地上,看著她靠在我懷裡,嘴裡喃喃著已經不知道說的什麼,壓抑了這麼久,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吧一切委屈都說出來的機會,李亞麗只是想說,卻並沒有奢求能得到什麼安慰,能夠訴說委屈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
也不知多久,李亞麗累了,只是靠在我懷裡,眼淚已經沒有了,情緒也漸漸地平復下來,好半晌才悠悠的說了一句話:「謝謝你,劉海,這些話在我心裡憋了很久了,我一直沒機會說,這幾年為了母親,我連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每天睜開眼睛就是為了生活,閉上眼睛就連做夢都是這些——」
我動了動身子,想要挪開,因為我的腿麻了,但是李亞麗卻不讓我走開,反而抱的更緊了,還傳來一聲弱弱的話:「讓我在靠一會,也讓我感覺一下男子漢的懷裡是什麼感覺的——」
這話讓我有些尷尬,不過沒有在動彈,我覺得李亞麗沒有別的意思,或許這樣會感到踏實,不過才過了一會,李亞麗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把把我推開了,猛地跳了起來:「糟了,我還沒給我媽做飯了,這麼久了,我媽一丁擔心我了,不和你說了,晚上你過來就行,我會讓我媽睡著的。」
說著,就轉身朝家門衝去,讓我只能無奈的看著李亞麗的馬尾辮在身後甩來甩去的,苦笑了一聲,卻沒有站起來,因為我的腿被李亞麗壓麻了,只能坐一會等著恢復。
那知道李亞麗跑了幾步,卻又忽然停下,回頭朝我望來,忽然笑了笑:「劉海,我在你懷裡男人味沒聞見,就聞見了一股子汗臭味。」
話音落下,李亞麗臉紅了,然後就衝進了家門,還聽見李亞麗喊著:「媽,我回來了,你今天想吃點什麼,我給你蒸雞蛋軟糕吧——」
楞了好一會,我只是苦笑了一聲,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就只有汗味了,不過也沒有多在意,搖了搖頭,等緩過勁來,我也就慢慢地走了回去,這一路上都在想著李亞麗的那些話,也不由得一陣慚愧,心中很敬佩李亞麗,雖然是一個女孩子,卻比絕大多數的人更堅強,做得更好,能把親情做到這樣,天底下又有多少人呢?
回到家的時候,小鳳二姐他們都還沒吃飯,做了一桌子菜,就等著我回來了,四個女人只是無聊的在說閒話,當然其實就是小鳳和崔茉莉再說,二姐旁聽,而李曉曼卻是不耐煩,見到我回來表情各異,小鳳是欣喜,崔茉莉嚴重到這一抹異樣的神采,二姐是淡然,李曉曼鬆了口氣,拿起筷子來就先吃了,於是家裡熱鬧起來,小鳳詢問我事情辦得怎麼樣,我就一五一十的說了,當然略過了李亞麗最後的那一段,聽得小鳳都落了淚,而崔茉莉也是一副難過的模樣,但是兩個晚上要做事的人反而一個淡然,一個渾不在意就好像沒聽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