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不要臉,本姑娘現在就殺了你!」
慕容復巧舌如簧,木婉清辯他不過,便也不再和他做口舌之爭。
寒光閃爍,只見木婉清腳下一動,已然挺劍刺來。
以慕容復如今的實力,加上對那本無名劍經的一些領悟,此刻木婉清在他面前耍起劍來,便如耍猴兒的一般,破綻百出。
是以見得她欺來,面上顯得不慌不忙,全無招架閃躲之意,只等她欺來,再好好調.戲一番。
「嘿嘿,娘子這劍法雖是不錯,可惜力道卻差了點,是不是捨不得殺我,故意手下留情啊。」
慕容復面上鬼笑著,調侃起來。
木婉清一咬牙,面上一陣嗔怒。
「哼,看招!」
寒光一閃而過,她人已欺到了三尺開外,長劍已然遞到慕容復身前。
慕容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正欲出手。
「錚!」
便在這時,另一柄長劍已然搶先一步刺了過來,將木婉清的劍當了回去。
慕容復面上一驚,只見一面目清秀的藍衫青年,看來也就二十上下,身後背著一個包袱,想來也是趕路的路人。
卻是正巧撞上了兩人的爭辯,見她出手,以為這女子好生狠毒,大逆不道,一時看不過去,便拔刀相助。
一劍將木婉清擋了回去,站在了慕容復身前,眉宇間帶著一抹憤怒之色。
「恕在下冒犯,這位姑娘為什麼如此魯莽行事,這位朋友既是你未婚夫,你不肯承認便罷了,為何非要殺他?」
木婉清冷冷地看著他,心中甚是不快,眼看就要得手,卻遇上這麼一個多管閒事的人。
「哼,我們之間的事,干你有什麼關係,還不快給本姑娘讓開!」
青年面上一笑,道:「方纔聽二位所言,在下覺得,若是姑娘不肯嫁,大可拒了這門親事,又何必要殺了人家呢?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姑娘還是聽我一言,有話好說,切莫動粗。」
慕容復躲在這青年身後,偷偷笑了笑,臉上盡顯得意之色。
「對,這位公子說的有理啊,你不嫁就不嫁吧,還非要殺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見慕容復在那幸災樂禍,還假裝無辜,木婉清眉宇一皺,面上的怒火再盛了三分。
她從小在山中和秦紅棉長大,對人情世故不甚瞭解,不像慕容復那般能言善辯。
在她的世界裡,誰要是惹了她,對她不好,她就殺,這就是她的道理。
眼下見慕容復如此添油加醋,再三戲弄於她,哪還沉得住氣。
「臭小子,快給本姑娘讓開,否則連你一塊兒殺!」
說著,她右手一抬,三枚袖箭「簌」的飛了出來,往慕容復面門飛去。
青年見他使用暗器,眉宇一皺,忙揮劍相擊,劍光閃爍,眨眼間便已將三枚袖箭盡數斬落。
慕容復熟知百家武學,但對這青年方才使用的劍法,卻看不出端倪,只覺輕靈飄忽,不著形跡,好生精妙。
「沒想到姑娘長得眉清目秀,卻是這般歹毒,看來今天在下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省得日後去禍害人!」
在武林中,使用暗器本就是一種不恥行為,為武林人所唾棄。
是以見得木婉清施用暗器,他便想出手教訓一番。
「哼,那本姑娘就先殺了你!」木婉清怒道。
顯然,這青年也已激怒了她,長劍一挺,腳下一蹬,木婉清已然持長劍飛來。
青年面色一變,只道這姑娘不僅歹毒,還不可理喻,當即也不手下留情。
身影一閃,隨即以招「春風初起」刺了過去。
「錚!」
雙劍相擊,嗡嗡作絕,震聲未絕,兩人面色一變,再度變招。
雙劍劍光霍霍,眼下兩人已拆了數招,不少駐足圍觀之人皆是連連點頭稱讚,只道這青年劍法好生精妙。
只見青年男子劍法輕靈飄忽,搖擺不定,好似隨風的楊柳,卻也不失狠辣,招招刺向要害。
其間巧妙的變化,更是令人難以捉摸。
木婉清本也是用劍的好手,實力已是接近二流巔峰,但眼下兩人交起手來,她卻處處受肘。
許多劍招皆是還未施展,便已被壓了下去。
慕容復在旁瞧著二人相鬥,對這青年男子的劍法也是暗自稱奇,而且輕功也是一絕。
他整個人彷彿已與劍融為一體,隨風而動一般,看似輕柔,實則內藏多變,甚是詭異,令人難以捉摸。
若非慕容復看了那無名劍經,只怕此刻見了這青年的劍法也不一定能琢磨的透。
突然,木婉清長劍猛地擊落,直砍青年男子頂門。
青年男子避向右側,左手劍訣一引,長劍已然向對方小腹撩去。
木婉清心下一慌,面色一變,腰間一扭,忙向左側閃避,同時手腕一抬,三枚袖箭登時射了出來。
青年男子身子一斜,長劍猛地一刺,已然將三枚袖箭盡數刺在了劍上。
「姑娘,我勸你以後最好不要再使用暗器,否則吃虧的只是你自己。」
青年男子將袖箭的箭頭削去,盡數取到了手中,一臉正色道。
木婉清面上一陣冷笑,滿不在乎道:「哼,這玩意兒頂多射不中,我會吃什麼虧!」
青年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面色突然一邊,眼中閃過一絲狠光。
嗖!
只聽得三聲破空聲響,三枚袖箭已向木婉清極速飛去。
這三枚袖箭剛一脫手,便即飛散了開來,分左、右、下,三處向木婉清急馳而去。
群中有人驚呼道:「好快的速度!」
木婉清面上一慌,一步退開,隨即揮劍相擊。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看清了暗器的來路,但當袖箭欺近之時,才發現它們已然換了方位。
「不好!」
木婉清面色巨變,心裡頓時一陣冰涼,她斷錯了方位,此刻匆忙迎擊,已來不及。
眼看袖箭距她已不足尺許,慕容復倏然推出一股掌風,將三枚袖箭盡數掃去。
木婉清扶著胸口,看了慕容復一眼,臉上驚悸之色仍未消去,她斷然沒想到暗器竟然可以在空中臨時變換方位,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若非慕容復及時出手,雖不致命,但也能給她落下重傷。
慕容復轉身看著青年笑道:「沒想到這位兄台不僅武功了得,使起暗器也是一絕啊!」
原來在方纔的交戰中,這青年也是隱藏了實力,見他使用暗器的手法,慕容復心裡也是一驚,想來這人的實力也不下於二流巔峰高手。
當他擲出暗器時,已然在暗器上注了一道真氣,有了真力的加持,當袖箭飛出去後,便是以旋轉的形式而去。
而它正是以這種旋轉的形式,一直在變換著方位,只是飛行的速度太快,便難以看出。
這青年本沒有殺意,三枚袖箭都已被他削去了箭頭,此舉便是想教訓木婉清一番,好讓她別再用暗器傷人。
青年抱拳還禮道:「哪裡哪裡,沒想到兄台你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像啊,在下韓景天,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慕容復面上一怔,如今不知這人來歷,還是不暴露身份為好。
畢竟杏子林一事牽扯太多,只怕江湖中不少人都已把他當成惡人。
「在下姓李,名延宗,江湖人稱粉面郎君。」
韓景天點頭笑道:「哦,原來是李兄,幸會幸會,不知李兄師承何派,方纔的掌法是好生了得啊!」
慕容復客氣地笑道:「哪裡哪裡,一點家傳武功,只為防身而已,倒是韓兄的劍法,舉重若輕,瀟灑如此,是好生了得,不知是出自何門何派?」
韓景天憨笑道:「李兄過獎了,在下是點蒼派大弟子,剛才所使的是點蒼派劍法,回風舞柳劍。」
慕容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他的印象中,點蒼派是一個神秘的門派,在金書裡少有提及,但在古書裡,卻是七大門派之一。
因為地處大理,少有與中原的人接觸,他們也很少在外走動,所以江湖中鮮有人知道有這樣一個門派。
早在初臨天龍,去天龍寺偷取六脈神劍經過點蒼山時,慕容復便想去一探究竟。
但那時身懷至寶,實力不高,也就沒去。
點蒼派最初只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小門派,門下弟子很少,到了南宋後期時,方才有弟子在中原走動。
但點蒼派的武功,卻足以堪稱武林之一絕。
「哦,原來是點蒼派的高徒,幸會幸會。」
兩人一番攀談後,便結伴同行,雖是對這韓景天的印象不錯,但此去聚賢莊,兩人身份不同,目的不同。
因為怕連累了他,到了許家集後,慕容復便以有事為由,先行離去與清兒他們匯合。
而木婉清,見殺慕容復不得,便也一路尾隨而去,試圖找機會下手。
「慕容大哥,你終於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擔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