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後,夏凌萱踏上馬車,直往城郊外方向駛去,而車上還坐著一個活躍的少女瑞熙,她居然也跟來了,奇怪的是夏凌萱並沒有抗拒,從夏國開始回到楚國,這一路來的經歷似乎拉近了她們的距離,瑞熙是這麼想。
郊外的氣溫明顯比城內更低,如今還未進入初冬卻已有初冬寒風刺骨的感覺。
馬車在潭水湖泊前停下,瑞熙跳到地面,望著迷霧中的野外,今日沒有太陽照耀,天色有些灰暗,使這裡的涼意更加劇了。
「曲邑他家真在這裡嗎?灰濛濛的,湖泊上有什麼都看不清。」瑞熙瞇著眼睛,站在湖邊拚命想望清,但白霧很大,根本看不見湖上有什麼東西。
夏凌萱脫下紗帽,慢步走到湖邊,這時白霧中有一艘小船慢慢向她們這邊行來,船頭站著一名划船的女童,她身穿素白襦裙,頭紮一條長長的辮子,看上去最多八、九歲的模樣。
小船停在她們面前,小女童微微俯身,說道,「先生已在家中等候二位多時,請隨我乘船到屋內去吧。」
從她的言行舉止可看出曲邑把門生教導的甚好。
夏凌萱眉目輕皺,看來曲邑早已猜測到她會到來。
搭上小船,緩緩便向潭水湖中行駛而去,白霧依然沒有散開。瑞熙也從來沒到過曲邑的家,令她好奇這位性情古怪的老頭怎麼會想著住在潭水上?
當小船停靠時,才逐漸看清這裡有一條小木梯,木梯上有座中等大小的房屋,而新奇的是這座房屋當真處在潭水中,四周儘是被湖水圍繞。
女童帶領她們走進屋內,然而裡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剛才在屋外根本難以想像這屋裡居然能容下一條極長的走廊,讓瑞熙覺得自己像走入了什麼秘密通道。
跟隨女童走到盡頭,她輕輕敲響了房門,「先生,她們到了。」
屋內的人低沉應了一聲,女童才慢慢推開房門,只見坐在榻榻米上背對著她們的老人轉過身來,面帶微笑躬身行禮,「原來瑞熙郡主也來了,坐吧。」
曲邑擺出手勢,讓她們坐到小桌前,又命女童去端來一壺熱茶。
「她是老夫的門生,秋璃。」曲邑笑著向夏凌萱和瑞熙介紹道。
瑞熙點點頭回應,又環視了屋內一圈,實為簡樸素,古玩不見,字畫倒是有幾幅,花朵不見,仙人掌倒是有一盆擺放在中堂。
這曲邑身為太師兼丞相,職權甚高,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啊,但住的屋子怎麼如此簡陋?剛進門時連個匾牌都沒有。要跟雷太傅的家比起來就差遠了,三公之中以曲太師為首,他好歹也該把自己家佈置的能襯托起他的身份吧?
正在瑞熙又沉迷於思考中時,夏凌萱和曲邑已喝完杯茶水到外走廊上去了。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站在外面,風有些許大,夏凌萱撥過自己的髮絲束於耳後。
曲邑嘴角輕微翹起,雙手放到欄杆上,曼聲說道,「意料中的事,想必艷宮主已服用過老夫給的丹藥了,是嗎?」
她從衣袖內取出錦囊遞給曲邑,神色凝重,「既然你有此藥,何不把剩餘的都給我?」
這就是夏凌萱到來的目的。
只見曲邑搖頭笑了笑,接過錦囊把手背到身後,「老夫說過想要痊癒,必需依靠那三樣物品,老夫給你的這一顆只是短時的吊命丹,不可令你完全康復。」
夏凌萱的目光漸漸帶有寒意,她轉移視線冷漠的望向遠處,「我能認為你是在逼我走向盡頭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看來老夫說的還不夠清楚啊,讓艷宮主有這等誤會。」曲邑摸著白胡淡笑道,「救你,是老夫情願做的事,老夫給你唯一的答覆只有這個。」
夏凌萱回頭漠然看著他,此時沉默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