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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47 空中停車,生死一線(必看!萬更!) 文 / 秋,風吹過

    「收起你那副故作聖潔的臉,我看到就噁心!」皇甫一鳴轉而掐住她削瘦的下巴,雙眸狠戾地瞇起,「你不要用自己爸爸生病的事情到處博人同情!你是什麼樣的女人,瞞得過朝陽,騙不過我!你害朝陽失去了那麼好的女朋友,失去了那麼好的工作,難道還要害他失去我這個表哥嗎?好一個惡毒的女人!」

    他看到了她眼裡的劇痛,看到了她眼裡的恨意和絕望。他又何嘗不痛、不恨、不絕望!

    明明是想告訴她,他愛她,不想失去她,想要她回來。可是,聽到服務生說她和一個男人走進房間,看到她這樣穿著浴袍好似剛剛恩愛過的樣子,所有的愛戀之語、溫柔之情頃刻變成了熊熊怒火!既然她這樣傷他,他又何必憐惜,要痛就一起痛,狠狠地痛!

    柯瀾煞白著臉。

    她不過就是請何朝陽吃了頓飯。吃飯的時候,服務員不小心翻到了托盤,把飲料灑在了何朝陽的襯衣上。柯瀾便請他來房間,幫他把污漬稍作清洗,然後吹乾。等衣服換上,何朝陽稍坐了會,接到朋友的電話便離開了。

    給柯宏打了電話,確定他正玩得愉快,柯瀾就去洗了個澡,換掉剛才清洗時弄濕的衣服。剛剛洗好,就聽見門鈴響了。

    聽到皇甫一鳴莫名其妙地質問自己是不是和何朝陽上床時,柯瀾又氣又惱,恨不得一掌摑過去!可是強壓住情緒後,聽到皇甫一鳴說何朝陽竟然為了自己……

    柯瀾愣住了。她真的沒有想到何朝陽會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思。她以為他們只是醫生和病患的關係,再親近也不過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何朝陽知道她曾是皇甫一鳴的女人啊,他怎麼還會……

    「是不是無話可說了!」見她愣愣的沒有說話,皇甫一鳴指尖用力,抬起她的下巴,不讓她閃躲,「說,你們是不是上床了!」

    震驚之後,心底又浮上悲涼。

    他一定要執著這個問題嗎?他就那麼不相信她嗎?……

    那好,她偏不告訴他!

    「我不會告訴你的!」柯瀾用力掙脫他的手,眉眼冷淡,「這位先生,請你從我的房間出去,否則我叫酒店保安了。」

    不告訴我……你以為不告訴我,我就會罷休嗎,你休想!

    皇甫一鳴忽然把她拖到床邊,用力地甩到床上,三兩下剝掉她身上的浴袍和內/衣/褲,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直到她光溜溜地仿若初生嬰兒般躺在自己眼前。

    柯瀾有片刻的驚慌。可她知道,面對這樣盛怒中的他,無論她是哀求,還是撒嬌,都無法改變他要做的事情。

    她索性不再掙扎,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開始從頭到腳仔細看著她每一寸肌膚,看她白希的肌膚上是否有可疑的痕跡……

    他甚至還把手指探進她的柔軟,試探著……

    多麼嘲諷,多麼可悲,多麼羞辱!柯瀾緊緊地閉上眼睛,任他在身上為所欲為。

    就當它不是自己的,就當它不是自己的……她一遍遍地默念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在她身上停止了一切邪惡的動作。

    「你沒跟他做,對吧?」他的嘴角浮起得意的笑,很滿足很安心的樣子。她身上毫無恩愛的痕跡,連一處紅印都沒有。而身下的乾澀緊致也在告訴他同樣的信息。

    她沒說話,想要坐起來穿上衣服,卻還是被他桎梏在身下。

    她別過眼,冷冷地說,「你現在滿意了吧,可以走了吧。」

    他卻追著她的眼,深深地看著她……

    剛才的怒氣、野蠻、嘲諷、狠戾都不見了,只剩下濃濃的眷戀和哀傷。

    他歎口氣,吻了吻她微微濕潤的眼睛。

    「柯瀾,不要找別的男人,好嗎?你一個人也可以過下去的,對不對?」

    先是那天看到的中年男人,現在又是何朝陽。皇甫一鳴知道像她這樣美麗的女人,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男人湧到她身邊,有不懷好意的,也有深情專一的……可不管是哪種,不管是誰,不管那個人會不會守護柯瀾一生、給她幸福,他都不想看到!她只屬於他,無論幸福、不幸福,都只能屬於他!

    他承認自己的自私、蠻橫、霸道,甚至是無理取鬧。可這是他能想出來的,可以不讓自己痛苦的唯一辦法。既然不能和她在一起,又受不了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只要她願意忍受孤獨,他可以給她一切想要的!

    柯瀾忽然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他怎麼能夠如此自私地要求她獨守孤獨!

    她本就沒打算再去和別的男人廝守,只想守著爸爸簡簡單單地過完這一生。可是,聽見他說這話,聽到他竟然這樣殘忍地要求自己,她恨得牙根都在發顫!他不要了,所以別人也不能要了。他要去過幸福的人生,卻要她為他空守一生,憑什麼,憑什麼!對於他,她到底是怎樣卑微的存在!

    「不好。」她極力掩飾著心中的憤怒,盡量淡漠著,偽裝著,「你可以有女人,我為什麼不能有男人。別忘了,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只是陌生人。」

    一句話說痛了他的心。

    「你一定要有男人陪著嗎?」他有怒有痛,直視著她。

    她同樣直視,堅定地咬牙,「是的。」

    他深吸一口氣,擰緊了眉,似在做著某種糾結的決定……

    「好!」好一會,他忽然低吼,「如果你非要找男人,那只能是我!」

    她定定地看著他,輕笑一下,「那你結婚了呢?結婚了也會跟我在一起嗎?」

    她看著他的黑眸裡有著某種渴望。她多麼希望他能說一句,「我愛你,我會和你結婚」……

    可是他看不到這種渴望,更聽不到這個聲音。

    「是的,哪怕是結婚,我也會讓你一直在我身邊!」皇甫一鳴略帶得意地點頭。這對他是多麼大的讓步,下了多麼大的決心。這是對她是種厚愛,她沒有理由會拒絕!

    在他點頭的那一瞬間,萬般感受從柯瀾的心尖走過。

    不管她有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至少她能肯定這個男人心裡是有她的。曾經那麼執著於婚姻忠誠的他,現在居然願意為了她打破,他下了多大的決心,她能明瞭。

    只是,只是,面對這份「心裡有她」,她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歎息。他永遠都不瞭解她,也始終未曾想過去瞭解她。

    已經結束了,就不要再去開始。她已經錯過一次,就不能再去錯第二次。當薛雪兒那雙冷冰冰的眼睛看著她時,被恥辱感凌遲了千百遍的柯瀾已經死了……

    「條件很誘人。」她揚了一下嘴角,卻是嘲諷的,「不過,我們認識嗎?」

    又是這句話!我們認識嗎?我們認識嗎!

    他看著她,眼眸裡積聚起越來越多的墨色,醉人的、火熱的、癲狂的墨色……

    「我會讓你記得我們認識得有多麼深刻!」

    他一手桎梏著她,一手脫光了自己的衣服,用力地壓上了她。

    他吻上她的唇,思念、渴望了不知多久的唇。當探入她柔軟的唇舌時,他激動地整個人都發顫了……

    她是他的蠱,是他的藥,讓他上了癮,反反覆覆地食髓知味,沒有終點……

    當這樣顫慄的時候,他終於明白這段時間裡,即使再瘋狂地玩樂,即使有那麼多妖嬈的女人圍著自己,哪怕是走進了酒店的房間,哪怕是被她們脫光了引/誘著,他依舊無動於衷的原因……

    在品嚐過她之後,他便只對她動情了。曾經答應過她,在契約期內不會碰別的女人。而現在,契約終止了,他們分開了,他的身體卻還是一如既往地遵守著對她的承諾。任他如何氣惱,如何沮喪,如何想盡辦法都無濟於事。

    對中了蠱的人,難道還能奢望他能看上別人嗎?

    唇舌纏上唇舌,肌膚碰上肌膚,火熱陷入微涼,堅硬抵上柔軟……長久的憂思和痛苦在體內爆發後舒緩出來,這一刻只有滿足,全身心的滿足,他只願這一刻便是永遠……

    「柯瀾,柯瀾……別折磨我,好嗎……」他在她耳邊低語,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甚至是祈求地,「柯瀾……留在我身邊,好嗎……別折磨我……」

    當他碰上她,她知道該抗拒。可身體不能動彈。身體在強烈地渴求著,渴求著他的一切。那麼多的思念,那麼多的悲傷,那麼多的愛,都在渴求著他……

    她為自己的卑微沮喪,為自己的情不自禁沮喪。身體抗拒不了,她只能隱忍著不讓它熱情,不讓它綻放……

    可是,當他在耳邊呢喃,當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穿透了她的耳膜,當他不再倨傲的聲音懇求似的陷入她的心裡,她敗了,她投降了,所有防線頃刻崩潰!

    「一鳴……一鳴……」她在心裡默念著他的名字,不敢喚出聲,雙手攬上了他的勁腰……

    如果之前的分離還不夠分離,那就讓她再瘋狂一次。

    她以為她能和他相安無事地生活在一個城市裡,因為她一直小小地期盼著,會在這個城市裡偶然遇到他。哪怕是像路人一般擦身而過。

    而今,現實還是要把她徹底地逼走。她不能橫在他們兄弟之間,更不會去做他婚姻的第三者。

    所以這次,她只能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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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下車。」

    車子快到停車場的入口時,林筱曉忽然說了句,面露喜色地看著窗外的某個地方。

    冷柏航伸頭看了看,那邊是一排小商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要去幹嘛?馬上就要去機場了。」冷柏航雖然嘴裡淡漠地問著,但還是慢慢降下了車速,靠邊停下。

    「嘴饞了,去買個好吃的。」林筱曉開門,喜滋滋地下了車,「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

    關上車門,她急匆匆地往商舖那邊跑去。她的馬尾在身後甩著,皮鞋在路面上踩的登登響。她明明是個高挑的俏麗女郎,可每每看她這樣歡快的背影,冷柏航總覺得她還是那個可愛的小女孩。

    自從他當眾宣佈和林筱曉已經結婚的消息後,他能感覺到他們之間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準確一點,是他的心裡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不再那麼牴觸內心的情感,甚至願意放縱它們一點點滋長著。

    每天早上醒來,看到她躺在自己懷裡,他不由勾起了嘴角,細細地看著她,看她閉著的眼,長長的睫毛,均勻呼吸的鼻子,嫣紅飽滿的唇……經過了幾個月的陰霾,他的天那又開始藍了,陽光又開始燦爛了,就和這奼紫千紅的春天一樣,心裡滿脹著春意盎然的暖意。

    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他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神有多麼的深情和溫柔……

    只是等她醒來後,他還是習慣姓地裝作一副淡漠的樣子,好像兩個人只是為了各自的「義務」睡在一起,再無其他。

    林筱曉依舊不在意他的冷漠,當然,她也不知道他在她身後的注視,就如同現在。

    看了會,冷柏航索性停好車,熄了火。他也下了車,往林筱曉進去的那家涼茶鋪走去。

    推開涼茶鋪的門,看見林筱曉正站在櫃檯前等待著。

    「買什麼呢?」冷柏航走到她身邊,看著櫃檯前的招牌上寫著琳琅滿目的飲品名稱。

    「你怎麼也下車了?」林筱曉吃驚地看著他,然後笑笑,說,「紅豆雙皮奶。天氣暖和了,現在吃正好。」

    她回頭,從老闆手裡接過打包好的雙皮奶,眼睛彎彎地道謝。

    「走吧。」她心滿意足地往門外走。

    「就在這吃吧,時間還早。」冷柏航看了看手錶,讓她在這吃個雙皮奶的時間還是有的,「等你拎著它到機場就化開了。」

    林筱曉也看了看手錶,笑著點頭,「那好,你等我?」

    她看著他的黑眸裡想要掩飾的期盼。

    不等你,我進來幹嘛?

    「等你。」他倨傲地一挑眉,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林筱曉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俏皮地吐吐舌頭,在冷柏航對面坐下,打開包裝的盒子,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她吃得很香的樣子,連素來不喜歡吃甜食的冷柏航都要覺得她吃的是何等山珍海味了,幾乎要吞嚥口水。

    「林筱曉,女人要注意吃相。」他蹙起眉,故意露出幾分嘲弄,只是不想總是這樣輕易被她蠱惑。

    不吃快點,我怕你等得著急啊!

    心裡嘀咕了一句,林筱曉笑呵呵地說,「我吃得香,看我吃的人也會覺得很香啊。你要不要也嘗嘗?」

    說著,她已經用小勺舀了一塊,遞到冷柏航面前。

    「我不要吃這個!」冷柏航嫌惡般地別過臉。他才不要在她面前吃這種甜不拉嘰的東西,好像自己真的就被她降服了一樣。

    「好吧。」林筱曉聳聳肩,也不勉強,把勺子收回來一口吃掉。她知道冷柏航不喜歡吃甜食。

    很快,她就吃完了。

    「那個……」她左右舔舔沾著奶汁的唇角,猶猶豫豫的樣子。

    「……怎麼了?」她伸出粉舌舔著唇瓣的樣子讓他不由地下身一沉,黑眸陡然深邃,聲音也瞬間暗啞了。這個丫頭,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她睜著小鹿般的圓眼睛,吧嗒吧嗒地看著他,豎起一根食指,說,「我還要吃一個。」

    前一刻還是姓感地「勾/引」著他,讓他身體緊繃起來。這一刻她又可愛地讓他差點失笑。

    想笑又不想笑,冷柏航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我給你去買。」在表情失控之前,冷柏航站起身走向櫃檯。

    哈哈。林筱曉在心裡大笑了兩下。他剛才的表情真可愛,果然是她最愛的冷柏航!

    「筱曉,夫妻檔來上班了。」

    「筱曉,今天飛哪啊?」

    「筱曉,你和蕭恬這樣幸福好不好?都是成雙成對地往外飛,羨慕死我們了!」……

    自打冷柏航說出他們結婚的事情之後,林筱曉和冷柏航便成了公司的「點擊率」最高的兩個人。冷機長太酷了,大家不敢去「*」,只能「圍攻」林筱曉了。

    林筱曉紅著臉,只是笑。她們只看到這些表面的,卻不知這段婚姻背後有多少眼淚和心酸。也有空乘在背後議論他們為什麼要隱婚,又說起已經離開的周彤和後來的韋淼,猜測著他們婚姻裡的種種危機。可能有的人是擔心,也有人是在妒忌。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眼見別人的好。

    林筱曉不想去一一解釋。只是對於蕭恬和方俏這兩個好姐妹,她會多說一些,但無非也是說想等著家人安排好了再一起通知大家。

    唯一知道實情的柯瀾已經走了。起初她只是辭職,但還是生活在一個城市裡,她們還經常見面、聊天,互訴心事。

    可是有一天,柯瀾忽然發來短信,說她走了,等一切安頓好了以後再跟林筱曉聯繫。之後,柯瀾的手機就關了。林筱曉不放心,去找過她。可是,柯宏出院了,他們也搬走了,哪裡都找不到,似乎*之間從這個城市裡消失了一樣。

    直到一天,皇甫一鳴紅著眼,酒氣熏熏地來找她,求她告訴他柯瀾的下落時,林筱曉才明白,柯瀾這次離開怕是再也不回來了。她不告訴自己她的下落,大概也是猜到皇甫一鳴會來找自己,不想讓林筱曉為難。

    看著傷心落寞絕望的皇甫一鳴,林筱曉有衝動想要告訴他,柯瀾經歷過什麼,柯瀾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可是,當聽到冷柏航對皇甫一鳴說「你別再找她了,安心結婚吧」,當看到皇甫一鳴低垂著頭默認的樣子,她還是心涼涼的選擇了沉默。

    柯瀾說的對,他給不了柯瀾想要的。那就讓這段無望的感情就此結束吧。

    想著柯瀾的孤獨,想著她獨自承受的,林筱曉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足夠幸福。就算冷柏航還沒有愛上她,可他們終究成了最親密的人,她日日夜夜在他的身邊。她也能感覺到冷柏航對自己的微妙的變化。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了溫度,擁抱自己的懷抱有了熱度,那張冷冰冰的臉偶爾也會有破冰的時候。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她會等,會一直等下去的……

    「筱曉,準備好沒?要登機了。」蕭恬伸頭過來叫她,「咦,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沒什麼。」林筱曉笑著說,飛快地把錄音筆收起來。

    「神神秘秘的。」蕭恬撅著嘴,倒也沒在意,「走吧。」

    「好。」林筱曉對著鏡子再次確認帽子是否戴好了,拉著箱子和蕭恬一起往機組通道走去。

    「各位乘客,歡迎乘坐xxx航班,我是本次航班機長冷柏航……」

    聽著廣播裡熟悉的聲音,林筱曉不由勾起了唇角。他們又將一起翱翔在天空中了,這也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要不要這麼甜蜜啊?」蕭恬冷不丁地從她身後冒出來,調侃著,「你看你,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我哪有!」林筱曉別過臉,不讓她發現自己已經臉紅了。

    「別不承認了。要不你照照鏡子?」說著,蕭恬作勢要把她帶到鏡子面前。

    「好啦好啦,很甜蜜,超甜蜜,我承認還不行嗎?」林筱曉笑著,「別鬧了,我要去給乘客發毛毯。」

    「ok!」蕭恬作罷,和林筱曉一起把毛毯放在推車上。

    可是過了一會,她又開始了。

    「筱曉,你的結婚戒指呢?還沒買嗎?」看著林筱曉光禿禿的手指,蕭恬有些疑惑。

    「……哦,」林筱曉也看著自己的手指,眼底閃過一絲酸澀,「買了,我放在家。上班時候不習慣戴這個。」

    「是不是冷機長給你買了一個超大鑽的,你怕戴出來刺激我們哪?」蕭恬擠眉弄眼,「那怕什麼。你正好秀給那些男人們看看,讓他們知道這才是對待老婆的標準!」

    林筱曉不自然地笑笑,「以後吧……這還沒舉辦婚禮呢。」

    「這跟舉辦婚禮有什麼關係。萬一你們趕個流行,不辦婚禮,難道還能一輩子不戴戒指不成?」蕭恬口無遮攔地說,「照我說你就應該戴著,免得冷機長還以為你有二心,想在外面扮演單身招蜂引蝶。你不知道上次韋淼那件事,有些人就在背後議論你,說你結了婚還……」

    看到林筱曉變了臉色,蕭恬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對不起,筱曉,你看我這張嘴……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

    「沒關係,蕭恬,我知道的。」林筱曉抿唇笑了笑,好像並不在意,「那件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也不是你不對,只是有些人誤解了。要是你戴上結婚戒指,他們知道你名花有主,也就不會自尋煩惱了。不過,」剛剛還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蕭恬,轉個身,又忘了,「怎麼也不見冷機長戴戒指啊,你們這是約好的嗎……」

    看著蕭恬自顧自思索的樣子,林筱曉好笑又無奈地搖搖頭。

    她幾不可聞地歎口氣。

    沒有戒指,哪有戒指可戴。難不成讓她買來,送給他嗎?……

    飛機已經起飛,離開機場。

    林筱曉在給頭等艙的乘客發毛毯。她從舷窗看了一眼外面湛藍的天空,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加甜美了。

    只要和他在一起,每一次旅程都是一次甜蜜的記憶。

    忽然,機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這樣異常的震動讓乘客們頓時驚慌了。

    「這是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飛機出事了?」……

    機艙裡頓時鬧哄哄,大家都坐立不安,瞪大眼睛,面露恐懼,急切地詢問著空乘們。

    「請大家不要驚慌,我們的機組會很快處理好。」

    「請大家不要驚慌,保持鎮靜。」……

    林筱曉和其他空乘們一起安撫著乘客。

    林筱曉心裡也閃過驚慌和恐懼。她飛行時間不長,只經歷過一些飛行事故症候情況,還沒遇到過這樣劇烈的振喘。

    可是這份恐懼只有短暫的數秒。

    冷柏航在這,他是這次航班的機長,是她一生的摯愛。有他在,她便安心。無論面對什麼事故,她也毫不畏懼!

    「xx塔台,xx塔台,xxx航班起飛後遭遇鳥擊,兩具引擎均遭破壞,失去動力,請求緊急迫降。高度……」

    冷柏航一邊根據儀表數據駕駛操縱桿,一邊冷靜地向機場塔台報告航班遭遇的空中停車事故。

    航班在飛離機場,上升到5000英尺的高度時,突然遇到一群南飛的候鳥,巨大的渦輪吸力使兩個引擎遭到了鳥類的撞擊,瞬間停止了工作。

    這類空中停車事故冷柏航遇到過,在空中事故種類裡算不上是嚴重的,他並不畏懼。此時,飛機已經離開了機場,在失去動力的情況下折返機場著落太危險,只能靠滑翔方式選擇安全地方著落。

    「xx航班,塔台已收到。在你東南方向,有一處備用機場,緯度x經度x,可在此機場降落。」塔台很快有了回復。

    「xx航班收到。」

    程威收到坐標數據,迅速計算航線。

    「冷機長,東南方向確實有一處備用機場,但飛機現在的高度和降落速度在此處安全著落的成功率不高。」

    「我知道了。」冷柏航迅速看了程威報告的數據,大腦急速地運轉著。

    備用機場是不能去了。那裡長年荒廢,跑道年久失修,很長一部分已經不宜起落飛機了。而且附近又都是居民區,一旦跑道承載不了慣性極大的飛機,很有可能會衝出跑道落到居民區,太危險了!

    再往前飛一段距離就是海域,也許在那裡能夠平安著落。他必須盡快做決定。在飛機速度超快的情況下,決斷點只有一次,若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生機!

    在海面迫降是有先例的,只要他們計算準確,只要他操作無誤,絕沒問題!

    「程副機長,調整航向,重新計算速度和高度,我們在海面著落。」

    冷柏航斂緊黑眸,眼底那熠熠生輝的光芒是他作為一名機長承載責任、發揮能力的自信卓越之光。

    他掃了眼袖口上的四條槓,心裡更是堅定了幾分!第一道槓代表「專業」,第二道槓代表「知識」,第三道槓代表「技術」,而這第四道槓代表著「責任」。當專業、知識、技術被賦予至高的責任時,一名飛行機長便承載了最光榮也最無上的使命——他要確保飛機上所有乘客的安全,哪怕自己粉身碎骨。

    「收到!」程威迅速開始重新計算。

    「xx塔台,我是xx航班機長冷柏航。備用機場不宜迫降,現已調整航向,準備在xx海域迫降,目前高度xx,速度xx,方向xx,請立刻準備相關救援工作……」

    冷柏航冷靜地向塔台報告,調整了航向。

    就在腦海迅速運轉著數據和航線的時候,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在他心裡念著。

    【林筱曉,別怕,我在這裡。相信我。

    林筱曉,我愛……】

    騷動的機艙內,開始響起冷柏航廣播的聲音。他聲音一貫的低沉,也一貫的冷靜,從容不迫。

    「各位乘客,我是本次航班機長冷柏航。現飛機出現故障,將於十分鐘以內在xx海域著落。請大家保持鎮靜,配合空乘人員繫好安全帶。機組全體成員會保證大家平安回家。重複一遍,請大家保持鎮靜,不要驚慌,你們的鎮靜是給機組成員最好的支持。」

    最初的幾句話引起了機場內更大的騷動,人人惶恐不安,幾乎都要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可在聽到後面幾句話以後,乘客們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們知道,此刻的驚慌失措毫無意義,他們唯有相信駕駛艙裡的幾個人,相信這次航班的決策者。機長的聲音那麼冷靜,必定對這樣的迫降自信滿滿。

    他們安靜下來,繫上安全帶,握緊雙手,緊閉上雙眼開始默默地祈禱。

    空乘們也都坐會了自己的座位,繫上安全帶。即使是再有經驗的空乘人員,這時也還是緊張地發顫,閉上雙眼,不敢看舷窗外正在俯衝而下的景象。

    飛機在下降,失去動力的下降速度得不到絲毫的控制,讓人感覺到沉重的下墜感,似乎要被拖下深淵……

    林筱曉握緊拳頭,雙眼卻睜著,牢牢地看著駕駛艙的方向。

    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害怕!她相信冷柏航會讓大家都平安無事,他是那樣優秀的男人,是那樣優秀的機長!

    假如……假如飛機失事了,她也不畏懼,他們在一起,生死都在一起!只是她還沒聽他說一句愛她,就這樣離去太遺憾,太悲哀……

    沒關係,還有來生……來生,她還是要愛他,還是要追著他,還是要等他說那句「我愛你」……

    冷柏航,我愛你!

    ——————————————————

    已經看到了藍色的海面。飛機的高度越來越貼近地面,速度也在減小。

    冷柏航熟練地駕駛著操作桿,謹慎地蹬著腳舵。飛機即將著落,狀況良好,但他必須確保飛機降落的平緩,以免激起巨浪,產生衝擊,可能傷及乘客,也不利於救援。

    飛機開始貼著海面,先是機尾,再是機腹,降落過程緩慢平和,沒有激起多少浪。

    飛機在海面上滑行,速度越來越小。而早已跟隨上的直升機早已將飛機降落的具體位置報告給了救援工作組。一批遊艇正飛快地往這邊駛來。

    在飛機完全停下,機身開始緩緩下沉的時候,救援小組已經趕到了,開始緊急疏散工作。

    「讓女人、孩子和老人先上船。」冷柏航從駕駛艙走到客艙,指揮乘客的疏散工作。

    一看到機長現身,確定平安無事的乘客們紛紛鼓掌,向他致敬。而後又極有秩序地讓婦孺、老人先出機艙,登上飛機外等候的救生艇。

    冷柏航看著乘客們一個個安全地走出機艙,沒有一個人受傷,笑著鬆了口氣。在看向機艙門口扶著乘客登上救生艇的那抹身影時,這抹笑就更濃了。

    還好,她也是平安無事,毫髮無損!

    放下心來,冷柏航轉頭再去看看別的機艙裡是否還有遺落的乘客,確保每一個人都平安地坐上救生艇。

    等他徹徹底底地搜尋完了以後,整個機艙裡只剩下他們機組的幾個人。

    林筱曉那些空乘已經陪同乘客們上岸了。

    「冷機長,完勝!」程威高興地拍手。他畢竟經驗少些,此番下來,有劫後餘生的激動和喜悅。

    冷柏航倒是平靜些,在洛杉磯的那次事故比這次要嚴重得多。

    「走吧,我們也上岸吧。」

    他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終於安安心心地下了飛機。

    剛上岸,正好碰到匆忙趕來的皇甫一鳴。

    「怎麼樣,沒事吧?」皇甫一鳴聲音有些顫抖,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冷柏航,直到確定他安然無恙,「……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昨晚又把自己灌醉了。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卻還是醉醺醺地被人叫醒的,是他失職,太失職了!

    冷柏航笑道,「這跟你又沒有關係,你道什麼歉。」

    看著滿臉胡茬的皇甫一鳴,冷柏航有些心酸。當初說不過是玩玩的女人,結果卻讓他這樣神傷。他終究是愛得不能自拔……

    可又能如何。柯瀾走了,就算皇甫一鳴能把她找回來,給不了她要的,她還是會走。

    「一鳴,振作一點。」冷柏航拍上皇甫一鳴的肩膀,語氣認真,也充滿關心,「你知道哪些是你該做的,哪些是不該做的。既然已經選擇了,就徹底放手吧,別再讓自己痛苦。你看看這些乘客,他們曾經或是嚮往權力,或是嚮往金錢,或是嚮往愛情,但此刻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平安著落就是最大的幸福。」

    「一鳴,你現在如此執念,不過是因為她走了,因為你得不到。也許等你再次得到了,你又會不以為意。因為她終究不是你要的那個女人。結束吧,一鳴。」

    皇甫一鳴看看冷柏航,再看看那些互相擁抱慶幸大難不死的乘客。他知道冷柏航說的對,也知道道理就是這樣的。可她就這樣消失了,他真的真的,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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