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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44她已經不是你的女人 文 / 秋,風吹過

    機長烈愛,非你莫屬

    「放心,我自然會過得好。」韋淼淡淡地說,好像一瞬間林筱曉已成為雲淡風清的往事,「話說完了,我該走了。」

    「等等,」林筱曉低低地喊住韋淼,從包裡拿出一個粉色的盒子,「這個,還給你……它很漂亮,可是我沒有資格接受它……對不起,韋淼,我知道道歉沒用,可還是……對不起……」

    她低垂著頭,不敢看他,顫抖地把裝著那個水晶吊墜的盒子遞到韋淼面前。

    昨天回到家以後,林筱曉便在二樓的房間裡發呆,一直沒出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冷柏航上來了。

    他推開門,走到林筱曉面前,把這個盒子遞給她。

    就知道是他藏起來的。林筱曉看了他一眼,有太多的幽怨,太多的無力。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接了過來。

    他也什麼都沒說,挑挑眉,便走了出去。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要她還給韋淼。

    其實她早就想還的。也許早一點還給韋淼,就不會有今天這樣難堪的局面。

    不對,說到底,是她根本就不應該接受這份禮物。

    而現在,她更加沒有資格去擁有這份禮物。

    冷柏航不愛她,是她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連累別人傷心!她真是一個自私醜惡的女人,活該在愛裡受盡折磨!

    韋淼看著林筱曉已經低垂下去的頭,看著她柔軟潤澤的頭髮,久久的……

    機場清掃人員正推著垃圾桶經過。

    「你不要的東西,我拿來做什麼。」韋淼微微一笑,接過盒子,卻轉手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韋淼……」林筱曉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到了。可那不是她的,她已經捨掉了它,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極快地落入垃圾桶,又很快被推走了。

    「我不想說我們還可以做朋友這種話,也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會想起你的東西。所以,林筱曉,」他轉過身,乾脆利索地離開,「再見。」

    一步步邁進登機口,一步步遠離林筱曉。

    他知道她還在看他,也知道不能去回頭。

    他要做出決然離開的樣子,不再留戀她的樣子。

    他哪裡會恨她……

    其實他知道,她一直在與自己保持距離,也從未給過他幻想的可能。是他自己選擇了義無反顧,只因她眼底藏不住的憂傷日夜牽扯著他的心。他想愛她,疼她,給她所有最好的,所有最暖的,融化那抹憂傷。

    可是昨天,他終於明白她隱藏在笑容之後,那抹憂傷到底是為誰,這豈是他能融化的……

    他不禁覺得,也許她的這份憂傷會比他們任何人想得都要曲折,都要艱難,都要令人心疼。這樣一個令人心疼的善良女孩,他哪裡捨得去恨。

    說恨,不過是想讓自己沒有退路地抽離這段感情。

    說恨,也是想讓她少一點內疚,快樂一點地生活著。

    林筱曉,再見。希望你幸福。

    韋淼默念著,在林筱曉已經看不到的地方,終於撐不起了故作堅強的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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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捨不得他嗎?」

    看著眼前眼睛已經腫得像個紅桃子一樣的林筱曉,冷柏航寒了眼眸。

    她一早就出了門。他知道她是去送韋淼。也知道她回去還掉那份禮物。縱使她在他面前與別人玩*,縱使她成功地讓他氣惱,可他還是知曉她絕不會放棄這段婚姻,她耍盡心機得來的婚姻。

    這份信心是有的。所以他大可以眼見她去送韋淼,大可以悠哉悠哉地待在家裡。

    可是,當她出了門,不到半個小時,拿著平板電腦滑來滑去不知玩弄什麼的冷柏航還是忍不住,駕車來到了機場。

    他沒有走過去,只是遠遠地看著站在登機口的兩個人。

    韋淼深深地凝視林筱曉,而她低垂著頭,很是傷感、難過。在經過的路人看來,自然會以為這是一對即將離別的、依依不捨的戀人。

    冷柏航哼了一聲,靠著大廳的立柱,橫抱著胸,冷眼看著。

    過了一會,林筱曉從包裡拿出那個熟悉的粉色小盒遞了過去。

    韋淼許久以後才接過來,卻又極快地轉身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表情決絕又冷漠。

    林筱曉抬起頭,呆呆地望著,沒有動彈。即使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也能感覺到她此刻的難過。

    冷柏航揚起嘴角,滿意地看著韋淼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登機口。

    只是,林筱曉站在那裡,注視著韋淼離開的方向是不是太久了點?

    怎麼,她捨不得了嗎?少個男人圍著她轉,讓她失落了嗎?……

    冷柏航微瞇起眼,也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離開。

    回到家,上樓,看見她呆呆地坐在g邊,眼睛紅紅的。

    她這是在自己丈夫面前為別的男人哭嗎?

    他不悅地看著她。

    聽到他冷冷的聲音,林筱曉愣了一下,卻沒有抬頭看他。此時她實在沒有力氣去理睬他的冷嘲熱諷。

    從機場出來,坐在的士上時,她想了很多。流淚,不是為韋淼的離開,也不是因為他說恨她,而是她想到了寧燁,想到了韋淼,也想到了自己。他們是一類人,都在付出,這樣或那樣的付出,卻一樣的執著,一樣的痛徹心扉。

    愛一個人沒有錯,不愛一個人也沒有錯。正因為沒有錯,他們義無反顧地向前,痛苦也要不停地向前,直到遍體鱗傷。

    有的人疼得止住了腳步。可是,她還在這條無望的路上漂流著,一心向他。縱使經過那麼多溫暖的港灣,也不曾停歇。可她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在這葉不會停歇的小舟上,孤獨了她會怕,傷心了她會哭,絕望了她也會累……

    林筱曉背過身,抱住身後那只玩具大狗,把臉深埋進它的懷裡,想要找到多一點的溫暖和依靠。也不讓想冷柏航看到她此時無力偽裝的疲憊心傷的臉。

    看到她轉身抱住大狗的樣子,冷柏航忽然心疼了。太明顯太急促的心疼,他根本忽略不了。

    他想起那個總跟在自己身後樂顛顛的小女孩,想起機艙裡溫柔遞來咖啡的女孩,想起喜滋滋抱著這隻大狗衝自己笑的女孩……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她那樣開懷燦爛的笑了。他把她蛻變成女人,看她開始姓感、風情,也開始憂鬱、多變,但卻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了……

    她不過是個女人。她不過是愛他……

    堅硬的心殼裡,有一處柔軟在快速地跳動著,沒有規律,時而酸痛,時而喜悅……

    漸漸的,剛剛還嘲弄的神情柔和下來。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把她背過去的身體扳過來。

    見她還是抱著大狗,又把大狗從她手裡奪過來,粗暴地丟到一邊,彷彿它搶走了他什麼東西一樣。

    他挑起她的下巴,看她已經紅腫的眼睛裡又有了淚水。

    她垂著眼,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表情卻掩飾不住無助和脆弱。

    看她這副模樣,心疼更加劇烈了。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這眼淚不是為韋淼,而是為她,為他……

    「別哭。」他情不自禁用溫熱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溫柔的。

    「我沒哭。」她執拗地狡辯,卻還是沒有看他。

    黑眸裡閃過憐惜的笑,他低頭,吻上她鹹鹹微涼的唇……

    「不要……」她輕聲拒絕,懇求著。不管內心是不是渴望他的碰觸,可現在,她真的好累,只想靜靜地一個人。

    「我要……」他扣緊她的後腦,不讓她閃躲,在她唇邊呢喃著。

    此時他沒有想別的,也想不了別的。只想把她擁在懷裡,好好愛撫。只想看到她在他身下動情的樣子。只想讓她填補他內心的空虛,撫平那莫名又太強烈的疼痛。

    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如此動情,他眼眸一轉,戲謔地說,「這是你的義務。」

    對,這是她的義務。不能拒絕的義務……

    也是她渴望的義務,是她能擁抱他最正當的理由。

    悲涼的,絕望的,又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她伸出手抱住他……

    一/室繾/綣。

    當身體給了身體最真實的溫暖,這一刻的情動,誰能抗拒,誰又能不去嚮往,不覺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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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進四月。

    空氣裡還有著些許的涼意,但陽光已經暖和了起來。照在人的身上時,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這份暖意。

    春天了。

    停在某個十字路口的紅燈前,皇甫一鳴看著路邊小樹上含苞欲放的粉色花骨朵,有些發愣。

    從那個刮著冷冽寒風的海邊,那次令人食髓知味的「車景」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人前,他還是那個皇甫一鳴。或者,更像「皇甫一鳴」。不停地工作,瘋狂地玩樂,甚至對薛雪兒也比以往更加盛情。然箇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她,還是想她,依然想她。縱使不讓身心停歇過,也還是不可抑制地想著她……

    到了現在,他甚至再也不希望她過得好。只希望她過得不好。過得不好了,也許她又會來求他,而他又能再擁有她。

    這種想法是瘋狂的,這種感覺更是令人沮喪!太糟糕了!

    可是,這不過才過了一個月,他已經覺得如此艱難。往後,那麼漫長的往後,他該如何去度過……

    而且,這個城市真有那麼大嗎?為什麼從那天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車後傳來不耐的喇叭聲。

    皇甫一鳴抬頭看,綠燈已經亮了。

    他換擋,正準備向前行駛的時候,忽然看到等在人行道一側的身影。

    是她!

    是柯瀾!

    皇甫一鳴過電般地顫了一顫。哪怕只是一張不清楚的側臉,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就像某種被銘在心裡,刻在骨上的東西,哪怕隔著時空,他也認得。

    剛剛還在想為何遇不上她,此刻竟讓她這麼突然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穿著簡單的牛仔褲,一雙帆布鞋,乳白色的毛衣,背著一個大大的單肩包,頭髮綁成馬尾,看上去那樣美麗清晰。她在打電話,微笑著,表情溫和,直視著前方的指示燈。

    他在凝視她,可她並未看見他。

    也是。蘭博基尼送去保養了,皇甫一鳴今天開的是一輛黑色的轎車,一點都不起眼,她也並不熟悉,當然不會注意到車流裡的他。

    他該大聲地喊她一句,讓她看到自己嗎?……

    他把手指放在車窗的升降按鈕上,猶豫著。

    車後又傳來喇叭聲,更加急促和不耐了。

    他抬眸,看了看後視鏡。他的車後已經等成了一條長龍。

    算了,喊她又如何,讓她發現自己又如何?想讓她知道自己還她念念不忘嗎?

    說好再見就是陌生人,他豈能出爾反爾,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算了!

    一瞇眼,皇甫一鳴換擋,踩下油門,駛過了路口。

    綠燈很快變成了紅燈。

    皇甫一鳴瞥了一眼後視鏡,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正匆忙地走過斑馬線。

    她已經收起了手機。雖然離得遠,看不真切,但從她輕快的步伐依然能看出她此刻輕鬆的心情。

    沒有他,她似乎過得不錯,沒有黯然神傷的痕跡。而他卻在一廂情願地希望她和自己過得一樣糟糕。

    他還困在那張網裡,而她早已瀟灑地離開,不作任何留戀。

    她不是說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喜歡到費勁心思要嫁給他嗎?……騙子!這麼短暫這麼膚淺的感情哪裡是真的!說到底,她不過還是愛慕他的身份,他的財富,而不是他這個人……是這樣嗎?……

    白色身影很快從後視鏡裡消失了。看不見了。

    皇甫一鳴忽然轉彎,急速調頭。

    不管是想她,還是不甘心輕易被她拋諸腦後,他勢必要見她!

    轉過彎是一條商業街,她大概是來此逛街的。

    皇甫一鳴把車駛進停車場泊好,開始在街邊搜索她的身影。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街邊,商店,都沒有看到她。

    他漸漸煩躁了,插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點上一根香煙,靠在街邊的欄杆上,一口接一口地抽著。

    忽然,望向對面街道的黑眸一亮。

    他看見了她!

    她正笑著,走到對面露天咖啡座。她腳步輕快,馬尾在肩膀上拍打著。沐浴在明媚陽光下的白色毛衣發出更加明亮的光澤,讓她像一顆最美麗的最瑩潤的珍珠般惹人注目。

    她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直到走到一個座位上,坐下來。

    皇甫一鳴這時才注意到,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男人。一個穿著休閒裝的中年男人。

    她這麼快就找到新的「金主」了?居然還是個四十歲的男人!她有那麼缺男人嗎?!

    皇甫一鳴恨恨地咬緊了牙根,咯咯作響。

    他斂緊雙眸,寒冰般的眼睛牢牢地盯著那個座位上的一切,連香煙燃完了都不知道……

    「謝總,你好!」柯瀾微笑著在男人對面坐下。

    「你好,柯小姐。」謝總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落座,「沒打擾你的時間吧?」

    「怎麼會,我現在是無業遊民,多的就是時間。」柯瀾笑著搖搖頭。

    從皇甫一鳴的公司辭職離開以後,柯瀾也搬了家,然後開始投簡歷、找工作。她不想讓自己閒下來,不想讓自己有時間傷感。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乾乾淨淨、清清靜靜的樣子。只是她知道,身體已經不再乾淨了,心裡也不再清靜。她現在這樣忙碌著,無非是想逃避那樣真實的痛苦,那樣清晰的記憶。在難以入睡的深夜,她都會無意識地緊緊環抱著自己,也許是想給自己一點安慰,也許是在回憶他曾經給過的溫度……

    他,還好嗎?……

    她想他,很想很想!

    好多次,她都忽然有了衝動,想跑到他的公司,想躲在遠遠的地方看他一眼……卻終是什麼都沒做。說過要忘記,那就從「再也不見」開始。再也不要去見他。

    逃吧,逃吧,逃得遠了,她終能忘記,從頭再來……

    今天柯瀾來一家航空公司投遞簡歷,卻碰見了許久沒有聯繫過的謝總。

    謝總是柯瀾以前在潘子豪公司工作時認識的一個客戶。三十九歲,是個性情溫和、行事低調的中年富豪。他的妻子前幾年得重病去世,留下一子。在幫潘子豪與他洽談廣告合作的時候,柯瀾碰巧遇到過幾次他帶著兒子在遊樂場。可能有幾分眼緣,他小孩看著柯瀾很是喜歡,柯瀾也覺得孩子討喜,一來二去有了幾分私交。可這點再正常不過的私交,在同事眼裡,就成了她為了天價的廣告合同,為了接近比潘子豪更有財富的謝總的心機。日後,卻也成了她徹底讓潘子豪死心的借口。

    既然碰上了,謝總便約她在附近的咖啡廳坐坐。

    「從潘總的公司離開後,你一直沒上班嗎?」謝總看著她,關切地問。

    「也不是,」柯瀾遲疑了一下,「換了一份工作,但不太合適,所以準備重新再來。兜兜還好嗎?不好意思,前段時間事情太多了,也一直沒去看他。」

    「沒關係,他挺好的,最近在學小提琴。」謝總微微笑著,「他挺想你的。之前說過好幾次讓我帶他去找你,可我也一直太忙了。」

    謝總對柯瀾一直都很有好感。正因為這份好感,所以在面對實力、創意相當的幾家廣告公司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柯瀾所在的廣告公司。

    他喜歡她,但不一定要擁有她。知道她和潘子豪在一起,他選擇的是默默祝福。只要能偶爾見到她,就很高興。剛聽說她離開潘子豪的公司時,他也曾心動過,想去找她。可又聽說他們是因為他才會分手,怕她怨恨自己,也怕自己打擾她的生活,還是停駐了腳步。

    說到底,面對這個明媚甜美的女子,他總是不由地心生自卑,覺得自己老了,覺得自己配不上她。這與財富無關,與地位無關。只是平等的一個人與另一個人之間的比較。更何況,只要她過得好,她是誰的誰又如何麼?

    沒想到,在數月以後,他與她就這麼不期而遇了。與寫字樓裡穿著西裝,略施粉黛、知性美麗的樣子不同,現在的她素顏地清新著,甜美靚麗。也與那是快樂無慮、幸福甜蜜的樣子不同,現在她略帶憂傷,卻在堅強地挺起脊背,讓人看著心疼。

    隔了這麼久,他沒找她,她也從未聯繫過他。謝總以為他們的緣分就此結束了。可今天,就這麼突然的遇見了。他忽然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只要她還沒有喜歡的人,只要是單身的,他想把握住這個機會。

    「你要是忙,我可以自己去找他嗎?」柯瀾有點抱歉地笑笑,「我還答應過要陪他去海洋世界的。」

    「當然可以啊!」謝總有點欣喜,又猶豫了一下,略帶試探,「那你的男朋友呢,他會不會介意?」

    柯瀾揚了揚唇角,憂傷之意更為明顯了幾分。

    「我現在沒有男朋友。」她很快又說,「就想好好地工作,照顧我爸爸。」

    謝總眼裡閃過更多的喜悅,心底有久違的激動。

    他低頭喝了口咖啡,好似想起什麼,緩緩地說,「你剛才是在投簡歷?要是不嫌棄,可以來我公司試試。我這裡正好缺個助理。」

    柯瀾想了想,想拒絕。畢竟謝總的公司與潘子豪的公司有業務往來,她不想再碰到他,不想惹來尷尬。

    潘子豪……

    這個曾經那麼熟悉的名字,現在卻已成了前世的影像一般,模糊了,遙遠的,淺顯了。如果不被別人提起,她也就不會再想起。因為有人覆蓋了他,那麼清晰地、日日夜夜地在她的腦海裡折磨著……

    「謝總,不好意思,我對貴公司的業務不熟,恐怕勝任不了助理一職。」

    「沒關係,以你的資質,相信很快就會熟練的。」謝總笑笑,和往常一樣溫潤的樣子,「不急著回答,你可以先考慮一下。」

    柯瀾遲疑地點點頭,「好的,謝謝謝總。」

    與謝總道別,柯瀾往公車站台走去。

    為了徹底甩掉皇甫一鳴的影子,她把他送的兩輛車都送去了車行轉賣。步行,或是搭車,這種平民化的方式更讓她覺得輕鬆些。

    正走著,忽然擦身而過一輛黑色的轎車,速度很快,貼得很近,幾乎撞上了她。柯瀾嚇了一跳,憤憤又無奈地看著黑車急速地離開。

    這個人怎麼了,不知道這樣開車很危險嗎?

    還是他是故意的?……

    不熟悉的車型和車牌。她認識這個司機嗎?還是這個司機認識她?

    疑惑地想了想,終還是搖搖頭,繼續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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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醫生。」

    柯瀾正陪著柯宏在醫院的後花園裡散步,遠遠地看著何朝陽朝他們走了過來。

    「柯瀾,你好。」何朝陽點點頭,又看著柯宏,溫和地笑著,「伯父,你好。」

    「你好,何醫生。」柯宏很精神地應著。

    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他的病情確實得到了控制,也緩解了不少。發呆的時候少了很多,眼眸也漸漸清亮了。在醫院住的日子,經常能看到何朝陽。有時是和柯瀾在一起的時候,有時是他自己在病房的時候。這個年輕男人的笑很乾淨,也很和煦,讓人看著暖暖的,柯宏對他印象挺不錯。尤其是在知道女兒和潘子豪已經分手以後,他更是希望女兒能夠和這個溫文的帥氣醫生在一起。

    「瀾瀾,我去那邊上個洗手間,你在這等我會。」柯宏在故意給他們倆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爸爸,我陪你走過去吧。」柯瀾拉著柯宏。現在沒有醫護人員跟著,讓柯宏一個人,她不是很放心。

    柯宏皺起眉頭,「我去上洗手間你陪著過去幹嘛。再說了,醫生也說我好了很多,過幾天都能出院了,你還不放心我自己嗎?我可以的,不信你問何醫生。」

    柯瀾看著何朝陽,後者微笑著點點頭,示意她可以不用這麼緊張。

    「好吧,那你快點過來。」柯瀾看了看,洗手間離得不是很遠,在她的視野範圍之內,還是可以放手的。

    「行,行。你陪何醫生說會話,我馬上回來。」柯宏喜滋滋地走了。

    「伯父的病情確實好了不少,你可以放心的。」何朝陽看柯瀾還是不放心地頻頻回頭,寬慰著她,「等出院以後,你還要試著讓他接觸更多的人,試著更多的獨立。當然,這是一個過程,需要慢慢來。」

    「謝謝你,何醫生。」柯瀾微微一笑,「我是打算等爸爸出院了,帶他出去度假,散散心。」

    「我說過,不要叫我何醫生,叫我朝陽就好了。」何朝陽聳聳肩,笑著表示自己的不滿。

    「不好意思,看到你穿著白大褂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會叫你醫生。」

    自從柯宏住進醫院以後,柯瀾在這裡碰到何朝陽的次數就變多了。有時是在她陪柯宏散步的時候,有時她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了。柯宏好像也很喜歡和他聊天,每次都很高興的樣子。

    何朝陽是個好人,更是個好醫生。他很盡職,也很熱心地對待病人,尤其是那些疑難的心理疾病者。柯瀾後來才知道,其實何朝陽已經離開了之前那家私立醫院,現在在這家醫院上班,所以她才會那麼頻繁地見到他。

    果然是心理醫生,何朝陽很懂得如何去尊重別人,也懂得如何去接近別人。他從來未在柯瀾面前提起過皇甫一鳴,就好像他和她只有醫生與病患家屬的關係,再無其他。所以,即使與皇甫一鳴分手,即使她不想見到與他有關的任何人和事,她還是沒有刻意躲開何朝陽。

    見得多了,聊得多了,他們自然成為了朋友。除了他對柯宏的熱心,對自己的溫和,柯瀾願意像這樣經常看到他的原因當然還有……他像皇甫一鳴。

    她總是不自覺地在他的眉目之間尋找那個男人的影子。就像現在。

    明知道不可以,她還是不停地對自己說,讓我再看一次,讓我再想一次……

    她那樣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樣子,何朝陽又豈會不知她在想什麼。很多人都說他和皇甫一鳴相像。這個他從來沒放在心上的話題,現在卻開始介意了。

    他知道皇甫一鳴與柯瀾分手了。不是聽皇甫一鳴說的,而是他看到的。

    一個多月前的一天,在cl私立醫院的停車場裡,何朝陽先是看見那輛醒目的蘭博基尼。正要上去打招呼,卻看見皇甫一鳴寒著臉下車,又拉著柯瀾,讓她也下車。

    柯瀾似乎不願意,縮進了車子裡。

    兩個人說著什麼,何朝陽聽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令人高興的事。

    然後,車子駛離了。

    從來不管不問皇甫一鳴感情事的何朝陽,那天卻鬼使神差般跟在他們後面,直到停在海邊。

    遠遠的,即使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但何朝陽還是辨認出了那輛車在海邊的震動,也輕易就能想到那輛車裡正在發生的,很久很久……

    在那段時間裡,一向冷靜的他,指尖一直哆嗦著。那是一種極限的隱忍,忍住劇烈的心痛,也在忍住想要衝上去打開車門,把她拉出來的衝動!

    可他知道不能,他只能忍!那是他表哥的女人,他怎麼能夠去跟皇甫一鳴搶女人!

    而他也知道了,原來的那一點點動心,早已擴散了。就像晚期癌症一樣,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了。

    因為心裡有了柯瀾,所以在面對田悅的時候,他會莫名的愧疚,卻再也熱情不起來。所以他才會不厭其煩地跑來柯宏的醫院,一次又一次,只為能在這裡見到她,和她說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俗話說,醫者不能自醫。他愛上表哥的女人,明知不該,卻還是無法阻止自己愛的步伐。

    他應該離開的。他是醫生,他知道不該自虐地看著他們在遠處的車裡恩愛。可此時,一切理論和經驗都是枉然,他就是移動不了,整個人都呆住了。

    何朝陽原以為這是皇甫一鳴享受刺激的方式,可後來看到的情景,讓他痛到極點的心忽然升起了一種衝動。

    後來,來了一輛車。何朝陽認得,那是皇甫家家用的車。再後來,柯瀾從皇甫一鳴的車上下來,皇甫一鳴離去。

    當看到皇甫家的司機遞給柯瀾一個紙袋時,何朝陽明白,皇甫一鳴跟她分手了。

    上一刻還在纏棉,這一刻卻又分手。縱使柯瀾對皇甫一鳴再特別,也終究逃不過這樣的下場。

    何朝陽第一次覺得皇甫一鳴是殘忍的,太殘忍了!

    柯瀾接過東西,卻沒有上車。

    她沿著海邊,在沙灘上一直走著,走了很久很久。

    而何朝陽,也一直開著車,在沙灘邊遠遠地跟著她。

    當太陽落入海平線的時候,她也蹲了下去,抱著頭久久不動。

    他知道她在哭,悲痛欲絕地哭泣。

    她果然還是愛上了表哥,魅力難擋的皇甫一鳴!

    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氣。

    他不能走過去,不能去安慰她。他出現在這,對這樣一個有自尊心的女人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他只能遠遠地看著。看著她一直待到天黑,看著她上了的士,看著她回家。

    在她蹲下痛苦的那一刻,他做了決定!他要走進她的生活,要給她所有的溫暖和呵護,要讓她幸福,不管她曾經是誰的女人,不管皇甫一鳴會如何看待他。

    他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他當然可以去追求她!

    於是,他和田悅徹底地分手了,也辭職離開了原來的醫院。來到這裡,他如願以償地經常看到柯瀾,如願以償地在慢慢走近她。

    她有時會看著他發呆,神情迷離。起初,這個發現讓何朝陽欣喜萬分,以為她對自己的態度有了些許的變化。可是後來,他感覺到,她不過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男人……

    就算那個人是皇甫一鳴,他也不想成為一個替身!

    「別動。」何朝陽晃動了一下身體,也晃動了柯瀾發呆的思緒,「你頭髮上落了一片樹葉。」

    「啊……在哪?」柯瀾閃躲開無意間迷離的眼眸,下意識地用手去摸頭,卻沒有摸到樹葉。

    「在這邊,」何朝陽輕笑地看著她頓時無措的樣子,伸出手,摘掉卡在她發間的樹葉,「我幫你拿掉。」

    「……謝謝。」當何朝陽的手指無意中碰觸到她的耳垂時,柯瀾略微紅了臉。因為她瞬間就想起皇甫一鳴喜歡揉捏她耳垂的小動作。

    何朝陽當然不知道她此時想的,以為她是害羞了,揚起嘴角欣賞她帶著嬌羞的神情。

    春風吹過,拂動了樹葉,拂動了青草,也拂動了他白色的衣角,和她藍色的裙擺。在這春意盎然的花園裡,儼然是一副純美的畫,羨煞了旁人。

    卻也惹紅了一雙久久凝視的眼眸。

    陪柯瀾把柯宏送回病房,又送她到醫院門口,看她上車,何朝陽才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朝陽!」

    他剛走兩步,便聽見有人叫他。

    聲音那樣熟悉,又那樣憤怒。

    何朝陽怔了一下,很快轉過身來,對著來人一如既往地淺笑,「表哥。」

    皇甫一鳴斂緊盛怒的眼眸,看了看他,轉身往醫院門外走去,「我們出來談談。」

    想必他剛才都已經看見了吧。

    何朝陽呼出一口氣,跟在皇甫一鳴身後走了出去。

    該來的總會來,他沒想過要瞞著皇甫一鳴。畢竟他們是有血緣的相親相愛的兄弟。

    「你,跟柯瀾在一起了?」皇甫一鳴開門見山地問,手伸進口袋拿出香煙,準備點上。不知是風大,還是手顫了一下,香煙第一下沒點著,他又點了一次。

    「沒有。」何朝陽早就想過會有這麼對峙的一天,此刻反倒比皇甫一鳴要冷靜。

    皇甫一鳴深吸了一口香煙,又重重地吐出,彷彿鬆了一大口氣。

    可他繃緊的神經還未完全放鬆,又聽見何朝陽說。

    「可我愛她,我想追求她。」

    「朝陽!」皇甫一鳴抑制不住地吼道,「你別忘了,她是我的女人!」

    「表哥,你也別忘了,那是曾經。」何朝陽依然溫和,「現在,她已經不是你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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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更送上!請讀寶們放心,春節期間若沒有特殊情況,秋不會斷更。愛你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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