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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04 哄得機長大人心甘情願當牛做馬 文 / 秋,風吹過

    聽著他上樓的聲音,林筱曉也鑽進了被窩。

    剛要關燈,電話忽然響了。

    但是鈴聲比之前小了很多,聽著也溫柔了。大概是剛才冷柏航給她做了調整。

    儘管如此,林筱曉的心臟還是咯登了一下。但她這回知道看來電顯示。

    屏幕上顯示的只有一個簡短的數字「1」。

    林筱曉一笑,一把拿電話來,按下了接聽鍵。

    這是冷柏航房間裡的電話。

    「喂?」不就是接個電話嗎,怎麼聲音還激動地發抖了,真是沒出息!

    「喂。」

    他的聲音在電話裡聽上去比平日要溫柔,好像是某個電台情感節目的男播音,細膩多情。

    林筱曉貼著電話的臉,熱熱的。

    「現在不害怕了吧?」他在那邊輕笑。

    「不怕了。」就好像他會看到自己一樣,林筱曉說話的時候,還搖了搖頭。

    「那就好,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還有,桌上的模型我看到了,拼得很棒。」他由衷地稱讚,「筱曉,你很快就出師了,到時候你可以單獨完成一個高難度的。」

    「是麼?」她傻傻地笑。她才不想出師,就想和他一起拼裝每一個模型。

    「我已經把它放到架子上了,怕你明天早上起來看不到它會著急,所以跟你說一聲。睡吧,這次真的晚安了。」他低沉的聲音確實有濃濃的倦意。大概是怕她對這部電話有陰影,會害怕,所以才會特意打來電話,陪她溫柔地說會話。

    「嗯,睡吧,晚安。」

    我愛你。

    她在心裡默默地說著那三個字。

    折騰了一晚上,林筱曉第二天自然又睡到了九點。

    房間門一打開,她便聽見從廚房裡出來的聲音。

    她輕輕地走過去,站在廚房門口,伸著頭,笑米米地看著正在忙碌的男人。

    他在切水果,香蕉、蘋果、火龍果,一樣一個,切成小塊放進玻璃器皿,放上沙拉醬、煉乳和酸奶。

    原來一個男人認真做飯的樣子可以這樣姓感,林筱曉看得都陶醉了。

    「起床了?」聽到身後有細碎的聲音,冷柏航回過頭,微笑地看了看她,「準備吃早飯。」

    「收到,機長大人!」林筱曉俏皮地向他敬個禮,轉身去洗浴室洗漱。

    聽著她一路走,一路小聲地哼著歌,冷柏航笑著搖搖頭。她是長大了,可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她小女孩的性情。

    等林筱曉洗漱好出來時,餐桌上已經擺上了三明治,水果沙拉還有牛奶。三明治裡夾著煎雞蛋和培根,看著就覺得食慾大增。

    「真好吃!」林筱曉咬了一口,滿足地連眼睛都瞇了起來。

    「林筱曉,我懷疑還有你覺得不好吃的東西嗎?」冷柏航笑,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這種最普通的西式早點,他吃得多,也做得多,對於好不好吃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只要你做的,就是最好吃的。

    林筱曉笑,故作一臉諂媚,「機長大人做的東西當然要捧場,我以後還要在這裡白吃白住,指著機長大人餵食呢!」

    「你倒是會說話,哄得機長大人心甘情願為你當牛做馬。」她說這樣的話,他倒是很受用,感覺心都輕飄飄的。不過要換做是別人,那就不一定了。

    兩人正在說笑著,冷柏航的手機響了。

    他一看來電顯示,笑了。

    「喂,媽。」

    正在喝牛奶的林筱曉聽到他那句「媽」,動作停了下來,放下杯子,看著他。

    「柏航,你和筱曉都起床了沒?」楚茗的聲音聽上去特別高興。

    「起來了,我們正在吃早飯。」

    「那個,昨晚,媽媽沒打擾你們吧?」

    「我們?」冷柏航放下手裡的三明治,看著林筱曉,笑著說,「媽,昨晚我沒在家,你打的那個電話把筱曉嚇得夠嗆。」

    林筱曉聽到說她,難為情地吐了吐舌頭。

    「你沒在家?你為什麼沒在家?」楚茗似乎一下子失落了。

    「昨天我飛香港,回來的時候都是凌晨了。」

    「……哦,難怪你手機關機了。」

    「媽,你打電話怎麼不說話?大晚上的,把筱曉給嚇到了。」

    「啊?我怎麼會嚇到她?」楚茗聽著冷柏航說的話,好像和自己想的越來越不一樣了。

    「電話忽然響了,你在那邊不吭聲,偏偏她又想像力豐富……」冷柏航想起她昨晚的樣子,忍不住又要笑。可看到林筱曉在他對面,對他瞪著眼睛,還是把話收了回去。小女人一個,自尊心還很強!

    「我……我沒想起筱曉住在那裡,以為自己打錯了,所以就掛了。那個,」楚茗遲疑著,「筱曉睡你的房間嗎?」

    「沒有啊,她睡客房。那裡裝了一部電話,我電話沒人接時就會自動轉過去。」

    「哦,是這樣啊。」楚茗是真失落了。她知道冷柏航把林筱曉接到一塊住了,昨晚想打電話給他,可手機關機。打他房間的座機,沒想到是林筱曉接的。

    楚茗以為,晚上這個時候,林筱曉還在冷柏航的房間,又聽見她的語氣裡夾雜著緊張,想著兩個年輕人,男未婚女未嫁,甘柴獵火燒在一起……她歡天喜地又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電話,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

    一想到林筱曉降服了她這個強脾氣的兒子,楚茗興奮地一大早就醒了,等著時候差不多,就打來電話,偵查兩人的進展。結果,竟然是自己搞了個烏龍。

    「媽,找我有事嗎?」

    「沒事,沒事。」都是個烏龍了,哪還有什麼事。楚茗飽滿的心情一下又癟了下去。

    「我就是想問問筱曉在那住的怎麼樣,你們相處沒有什麼問題吧。你是男人,又比她大,要好好地照顧她,知道嗎?」

    「你兒子做事你還不放心嗎?放心,她當然住的好啊,有我這機長大人伺候著。」冷柏航學著林筱曉的語氣,笑了笑,「要不你跟她說說吧?」

    他把電話遞給了林筱曉。

    「早上好,楚姨。」

    「筱曉,昨晚沒嚇壞吧?」

    「沒事,是我自己大驚小怪了。」

    「筱曉,我說,你聽著就是。」楚茗的聲音一下低了下去,「對我這個慢熱型的傲氣兒子,你要多主動一點。他既然願意把你接來,願意照顧你,說明你在他心裡是有份量的,不管是把你當朋友,還是當妹妹,還是有一點動心,你要相信日久生情這句話。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又說,女追男隔層紗。你這麼可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降服他。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楚姨百分百地支持你!」

    楚茗一邊說著,林筱曉一邊嗯嗯地點頭,低著頭喝牛奶,心虛地不敢看冷柏航。~~小~說~~20

    過了一會,電話掛了,她把手機遞還給冷柏航。

    「我媽和你很談得來啊,說的話比我還多。」冷柏航接過手機,隨便說了句。

    林筱曉緊張地看了他一眼,笑了兩下,若無其事地說:「女人之間本來就有聊不完的話題,與年齡無關。怎麼,你吃醋了?」

    「我怎麼會吃醋呢?」冷柏航笑著搖頭,「我媽把你當女兒看,女兒、兒子各有不同,我用不著吃醋的。」

    你媽把我當兒媳婦看!

    林筱曉心裡暗暗說了句,繼續吃早飯。

    剛吃飯,她的電話又響了。

    「喂,媽。」

    今天這兩個媽是約好的嗎?

    看著冷柏航投射過來的含笑的眼神,林筱曉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筱曉,我在你楚姨這。你說你搬到柏航那,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告訴媽媽?要不是楚茗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一聽到女兒的聲音,連筱梅倒豆子般地說著。

    哎呀,那天急急忙忙地搬過來,光顧著高興了。昨天又在忙著拼模型,早就忘記該打個電話告訴連筱梅。

    林筱曉自知不對,撒嬌地笑著說:「媽,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又有什麼關係。我這也是剛剛搬過來,東西都還沒收拾好呢。」

    「給媽媽打個電話能耽誤你幾分鐘啊?」被女兒忽視,連筱梅多少有些傷心,又無可奈何,「下次可別這樣了,無論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媽媽。」

    「好,行,我知道了,我親愛的媽媽!」見冷柏航收拾了碗筷走進廚房,林筱曉拿起手機走到了一邊,「再說,你不正想讓我搬來和他一起住嗎?」

    「是啊,我當然想啦!你說,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又都到了那麼遠的城市,當然要互相關心、互相幫助了。你一個女孩子住著多不安全,和柏航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媽媽,到底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怎麼就不擔心我和冷柏航會怎麼著怎麼著?」林筱曉決定伺機給她這個遲鈍老媽提點醒。萬一哪天,她真的和冷柏航在一起了,媽媽不至於太驚訝。

    「哎呀,女兒啊,我還希望你們倆能怎麼著怎麼著呢!他現在是單身,又沒有女朋友,不對,就算他有女朋友又怎麼樣,又沒結婚。你們要真怎麼著了就結婚,省得我和你爸總擔心你會變成剩女!你說你一個大好女青年,這麼大了還沒見你談過戀愛,能不讓人著急嗎?柏航多好啊,況且我們兩家又這麼親近,結成親家再合適不過了……」

    林筱曉不過是試探了一下,可連筱梅像打了一針興奮劑,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媽,媽,你等等。」林筱曉實在忍不住,打斷了連筱梅,「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看把你認真的,恨不得我現在給你生個外孫帶回去了。媽,你就別亂想了,免得給楚姨還有冷柏航壓力,相處都不自在了。感情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

    「……那好吧,媽媽不多嘴,你也已經是大人了。」女兒看著柔弱,卻是強驢一頭,自己打定的主意別人怎麼勸都不行。而且她長大了,自己不能什麼都管著。

    「在那住得習慣嗎?是不是請了阿姨在家做飯?吃得還好嗎?」連筱梅問。既然不能管感情的大事了,那就關心日常生活吧。現在的小年輕都不怎麼做飯,要麼請個鐘點工或是幫傭,要麼出去下飯店。林筱曉這點像她,在烹飪方面少根筋,做出來的飯菜實在不敢恭維。

    「挺好的。冷柏航是請了個鐘點工,但不是天天來。他自己會做飯,現在是我的*大廚。」正好冷柏航從廚房出來了。林筱曉面對著他,特地強調了「*大廚」四個字,弄得冷柏航哭笑不得。

    「沒想到柏航還有這麼一手啊,不錯,不錯!他做得好吃嗎?」連筱梅聽著,樂開了花。這想像中的女婿還挺能幹。現在的男人能幹事業不算什麼,能下廚、會疼女人才是寶貝。要是他們真能在一起該有多好!

    「好吃,頂呱呱!」林筱曉笑著,對冷柏航豎起了大拇指。

    掛了電話,冷柏航走了過來,揚著眉說:「林筱曉,你剛才是在誇我的廚藝呢,還是在炫耀我成了你的*小跟班?」

    「呵呵,兩者都有。」她應得爽快。

    「讓我當你的小跟班,你就那麼美?」看她一臉的驕傲,他氣惱不起來,無可奈何地說。

    「那當然,這是對小時候的報復,赤果果的報復,哈哈!」林筱曉叉起腰,得意洋洋地笑著。

    「好吧,女王陛下,小的知錯了,小的以後不敢了。」冷柏航忍住笑,配合她,「敢問女王陛下,是否願意出去兜兜風?您在屋子裡悶了好幾天了。」

    「准了!待朕去更衣。」

    林筱曉剛往臥室走了幾步,冷柏航細心地想起件事,問她:「昨天換藥了沒?」

    「啊,忘了。」林筱曉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她又犯迷糊了。

    「那先換藥再出發。」

    「ok!」原來呲牙咧嘴的痛苦事情,現在是一種享受了。別說是擦藥,就算是上辣椒水,她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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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瀾在鐵門外焦急地等候著。

    過了一會,一個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個警察開了門,走了出來。他們帶著的那個人正是柯宏。

    「爸爸!」柯瀾走過去,拉著柯宏的手,聲音顫抖著。

    好幾天不見,柯宏明顯憔悴了,頭上明顯看出來多了好些白頭髮。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不再是那天被警察帶走時,迷迷瞪瞪的樣子。

    「瀾瀾,你終於來了,瀾瀾……」柯宏緊緊抓著女兒的手,生怕她再次離開。

    「這位小姐,這是給病人吃的藥,要遵照上面的醫囑定時吃。還有,請你在這份離院通知書上簽字。」白大褂醫生遞給柯瀾一包藥和一張紙,「這位病人目前的狀況已經控制住了,但一定要有專人陪護,切不可讓他受刺激。如果察覺狀況不對,一定要及時送到醫院,不要再發生上次的事件。」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謝謝警察同志。」柯瀾接過藥,匆匆掃了一眼通知書,簽下了名字。她要帶著爸爸趕快離開這個讓人壓抑的環境。

    出了醫院,柯瀾帶著柯宏上了的士,駛往住的地方。

    「瀾瀾,爸爸是不是又連累你了?」柯宏內疚地看著女兒。

    自從七年前離開家鄉,來到這裡之後沒多久,自己就開始發病了,幾乎都是柯瀾在照顧自己。她還那麼小就肩負起重擔,在別的女孩肆意享受青春的時候,她卻要四處奔波,做兼職養家。如今,他又闖了大禍。

    雖然當時在發病,事後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某些片段柯宏還是記得的。比如他拿刀砍傷了人,鮮血淋漓。之後,在醫生的治療下,他恢復了正常,從醫生和警察的閒談中大致瞭解了些,知道女兒在籌錢,為他賠償,求得受害人的諒解。

    「……沒有,爸爸,你怎麼會連累我呢?」柯瀾故作輕鬆地笑著,嗓子卻哽咽了。

    「可我聽說,那邊的人獅子大開口,好像要很多錢,我們哪裡有啊!」

    「爸爸,你別擔心了,他們要的……也不是很多,我已經都賠償了。這件事也過去了,放心吧。」

    「你是找子豪幫忙的嗎?也只有他能幫我們了。」

    「……嗯,也找別人借了點。」這個時候,柯瀾不想讓柯宏知道潘子豪騙了自己,不想說他們已經分手,讓柯宏擔心。過段時間,等柯宏徹底好轉了,再慢慢告訴他吧。

    「借了多少?多不多?要不爸爸還是出去工作吧,這樣也能還得快些。」

    「不多,我現在的收入慢慢還,能還上的,你就別操心了,在家好好休息。」那是她「賣身」的錢,哪裡需要還。再說,讓柯宏出去上班,不就等於把定時炸彈放在外面。她只想讓他好好養病,快快樂樂地和她生活在一起。

    「瀾瀾,你們和好了?我就說子豪是個好人。這種時候他是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的。」柯宏一臉的欣慰。之前,柯瀾又是搬出了公寓,又是辭掉了陪護,還說要重新找工作。他問她,是不是和潘子豪分手了,女兒又不回答。現在看來,大概是年輕人一時之氣,吵架又和好了。不管生活如何波折,至少女兒能夠找個好歸宿,他也能稍稍安心點。

    柯瀾淡淡地點頭,沒有說話,眼睛看向了窗外。

    柯宏不知道她這些天發生了什麼,經歷了什麼。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永遠不知道。只要熬過了和那個男人約定的時間,她就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陪著爸爸開始新的生活。

    至少,她是這麼希望的。

    「女兒,我們這是到哪了?不是回家嗎?」柯宏看的士拐進了一處陌生的小區,環境比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爸爸,我們搬家了,現在就住在這。那的環境不好。」車停了,柯瀾拉著柯宏下了車。那個筒子樓當然不能去住了,她擔心柯宏在那裡想起當天的事情,刺激他再犯病。既然已經有了錢,她自然要讓爸爸生活在更加舒適的地方。

    別人在享用她,而她,需要享用生活。

    「是子豪給我們找的嗎?」柯宏走進公寓樓,看著明亮的大廳,比較之前滿是精神病人的醫院,感覺心情舒暢多了,「這裡真好,真好啊!」

    看著什麼都不知道、一臉滿足的柯宏,柯瀾無聲地歎了口氣。就讓爸爸這樣簡單地快樂地生活下去吧。她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可是爸爸老了,一直生活在負疚中的他,真的經不起多少折騰了。

    柯瀾租的三室兩廳的公寓套間在二十二層。住得高了,視線開闊了,人也容易想開些。這是她在皇甫一鳴辦公樓裡佇立時的感覺。

    房子很好,通透明亮寬敞。如果她想,手裡的錢也可以買個差不多的。可她不知道幾個月以後,她是否還願意留在這個城市。

    柯宏果然喜歡,站在陽台上,看著高樓下的風景,滿面笑容。

    希望這種開闊安靜的環境能讓他快點好起來。

    過了一會,手機響了。

    「喂,你好,請問是柯瀾小姐嗎?」

    「你好,我是。」

    「柯瀾小姐,這裡是s&r航空公司人事部。你已經通過我公司的面試,特來通知你參加下個星期的崗前培訓。」

    通過了?那個男人果然說話算數。

    「好的,謝謝。」

    「不客氣。請記住培訓的時間地點……」

    錢有了。工作也有了。

    她好像*之間什麼都擁有了。也什麼都失去了……

    柯瀾開始收拾屋子。

    她前天剛租下的房子,還沒來住,只是準備了一些必需的家居用品和生活用品。不過房東已經請人來做過衛生,所以房間很乾淨。

    正在整理chuang鋪,給柯宏請的陪護來了。

    柯瀾告訴她要注意的事項,做了些安排,便出門了。

    她搬得匆忙,筒子樓那邊還留了些東西沒拿。

    剛上的士不久,手機就收到短信。

    這次響的是他送的那部。

    皇甫一鳴離開已經快三天。她以為他會天天「查崗」,結果音信全無,讓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在幹嘛?」

    簡單的三個字,她似乎就能想像出他在手機那端慵懶的樣子。

    「在車上。」她很快地給他回過去。

    「想我沒?」

    「想。」她又飛快地編輯,發送。雖然有敷衍的成分,但她也不是完全說謊。

    她確實有想過。不多,也不久。不知道為何想他,也不知想他什麼,但會在忽然的某個瞬間,一閃而過他的臉。

    「假話。」

    「真話。」

    那邊沉默了一兩分鐘。

    柯瀾看不到他,不知他現在是生氣,還是被別的什麼事打斷了……

    管他呢,有問有答就行,他要求的聽話,她都一一做到了。

    「什麼時候回家?」他的短信忽然又來了。

    這個問題柯瀾倒是停頓了下來。他說的家是指哪?原來住的筒子樓,還是現在住的公寓,還是他那出老宅?

    不敢耽誤太久不回復,她隨便寫了句,「一會回。」

    模凌兩可的回答能給自己更多的空間。

    柯瀾想問問他,工作的事情是不是他安排的。可這次他沒有再發來短信了。一直到她下車,手機都沒再響過。

    算了,不用多此一舉地去問他。那是他的王國,人進人出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下了車,柯瀾把一直握在手裡的手機放進了背包,往通向筒子樓的巷子走去。

    剛走了幾步,她就看見一輛酒紅色的奧迪單開門跑車停在巷口的路邊,異常醒目。

    這是典型的窮人區。出現最多的就是摩托車、電動車,三輪車和少量的小型麵包車。別說跑車,就連十幾萬的普通小轎車都難得一見。現在,突然出現這麼一輛彷彿是從外國電影裡跑出來的靚車,當然引人注目。

    一些過往的行人紛紛停下來看,又不敢離近了看,生怕一不小心蹭上了它,傾家蕩產也賠不了。

    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要去哪,竟然就這麼把它放在路邊。不過,周圍的巷子都很窄,如果是在這裡走親訪友,也只能停在路邊了。

    見過皇甫一鳴那輛近乎騷包的蘭博基尼,再看這輛雖然顏色夠艷麗但造型低調的奧迪,柯瀾也不覺得有多新奇。她看了一眼,便從車前經過。

    就在這時,車子的喇叭突然按響了。清脆響亮的聲音在不怎麼熱鬧的街道上迴盪,驚動了不少人,都紛紛看過來。

    柯瀾也被這突然的一響嚇住了,忍不住回頭看。

    車門打開,一條大長腿邁了出來。然後是一個身長玉立的帥氣男人。

    皇甫一鳴!

    他怎麼在這!剛剛發短信的時候,她還以為他在外地。

    柯瀾呆在原地,驚訝地看著他走過來。

    「想我沒?」皇甫一鳴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不讓她有任何閃躲。

    「想。」她也看著他,不打算閃躲。

    「假話。」他瞇了瞇眼。

    「真話。」她不眨眼睛。

    「想我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發短信?」

    「你外出公幹,我不應該主動打擾。」

    停頓了兩秒,他忽然笑了,「好吧,饒了你這次。不過,下次你要主動點,打不打擾我會自己看著辦。」

    這幾天的行程很滿。先是去看了新型客機的試飛,又和香港那邊的一家航空公司簽訂了長期合作的合約,後來又去了趟澳門。

    可是,這麼緊湊忙碌的行程也沒阻止他想她。好幾次,在休息的時候,他都想給她打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可又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會想自己,是否會主動來找他。

    但她沒有如他所願。她就像被他放出鳥籠的小鳥,怎麼都不肯回頭看一眼。

    在回程的路上,皇甫一鳴越想越氣惱。一下飛機,他就給她發短信,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說。

    結果,她出奇地乖巧。他問她想自己沒,她說想。他說她說的是假話,她卻堅持說是真話。

    皇甫一鳴開著車,按照她曾經留下的地址一路飛奔而來。她說的是真是假,他當面一問便知。

    汽車導航只能到達這條街面上。她住的那棟樓房,必須在這一片居民區裡慢慢尋找。

    附近的巷子都很狹窄,他開來的這輛車根本進不去,只能停放在路邊。既然她說一會就回家了,那他就在路口等著。

    一開始,皇甫一鳴還靠著車頭吸煙。可眼見圍觀這輛車的人越來越多,還捎帶把自己也參觀了,皇甫一鳴乾脆坐在車子裡面等她。

    車開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一帶的荒涼和老舊。再看看這附近來來往往的人,更是體會到這裡確實是w市的死角。

    這個女人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就算她和潘子豪分手,就算她是這幾天才找上自己的,這些年她總該能攢點積蓄吧。再說,這種女人貪錢不就是為了享樂,又怎麼會讓自己住在這樣一個地方?她賭博嗎,還是吸毒?看著也不像啊……

    她好像藏著一道謎題,總想引他去探究。

    他也確實被吸引了。

    他不得不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對一個不會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有探究之心。也許潛意識在告訴他,這道謎題的解開會帶來許多不被掌控的改變。

    皇甫一鳴坐在車裡,開著音樂,靜靜地等待著。車停在一棵樹下,正好被一片陰影擋住,如果不是走近了仔細看,看不出來車主正坐在裡面。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那邊路口停了一輛的士。

    車門開了,熟悉的她出現在他視線裡。

    是因為穿的黑色外套,還是因為病了一場,今天的她看上去輕飄飄的。長髮披肩,低著頭,行色匆匆地走在路上,似乎有點憂鬱。

    皇甫一鳴等著她發現自己,卻見她只是輕輕一撇,便從車前經過了。

    也是,這不是那輛蘭博基尼,她哪能輕易發現他。

    他按下喇叭,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下車,然後走到她面前。

    看她一字一句回答自己的問題,毫無閃躲,毫無停頓,認真專注的樣子,皇甫一鳴忽然沒了之前的氣惱,反倒笑了。沒辦法,她就是有本事讓自己氣一時,樂一時。

    靚麗的豪車,英俊的型男,姓感的美女,好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周圍經過的人都停下腳步,行注目禮。

    皇甫一鳴無所謂。他習慣了到哪都備受矚目。而且這種小市民住的地方,不會有人認得他。

    可是柯瀾面對這些目光,猶如鋒芒在背,恨不得整個兒藏進地縫裡。

    「怎麼到這來了?……這裡不好停車。」他不是也不希望暴露他們的關係嗎,為什麼會跑到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柯瀾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希望不要碰到認識的人。

    「我想來就來了,不需要理由。」皇甫一鳴不喜歡她這種緊張的樣子,好似自己是她見不得光的男人。事實上,他們的身份正好相反,該緊張的人是他才對。

    「家裡有人在嗎?」他忽然問。

    「沒人,我正要回去拿點東西。」這次柯瀾確定他說的是這個家。

    「好,那去你家。」他把車一鎖,看著她,等她帶路。

    「我……」她實在不想讓他去,可是眼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只有低著頭,大步地走在前面。

    走過長長的巷子,再拐個彎,便看見一棟破舊的筒子樓。和皇甫一鳴剛才看到的那些不相上下。

    「你怎麼住在這?」他蹙起眉。這樣亟待拆遷的房子,要麼長年空置,要麼就是些守舊的老頭老太太們在住,她這樣一個女人怎麼願意住在這裡。

    「暫時的,已經在搬了,今天就會住在那邊。現在回來拿剩下的一些東西。」柯瀾如實回答,反正這些事情也是瞞不過他的。

    那倒是,她已經拿走了兩百萬,別說重新租個好一點的房子,就算是買一套公寓也夠了。

    「要搬家了怎麼不告訴我?如果我晚來一天,豈不是撲了空。」皇甫一鳴有些不悅。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好像還沒放在一定的高度上。

    「想搬好了以後,等下次見面時再告訴你。」柯瀾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我不知道你會來這找我。」

    這樣想也沒錯。他要不是心血來潮,一時衝動,根本不會跑到這裡來找她。至於她搬不搬家,搬去哪裡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們又不是在她家見面。不過,今天既然來了,他突然有興趣一賞她的香閨。

    樓下的小院子裡照舊坐了幾個聊家常的老太太。看到陌生的帥氣的年輕男人跟在柯瀾後面走進來,都停止了說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雖然被她們看得感覺怪怪的,皇甫一鳴還是微笑著點點頭。尊老愛幼嘛,這種美德他不會忘。

    見他放慢了腳步,居然還在和那些老人家一一行注目禮,柯瀾著急地拉起他的手,登登地上了二樓,飛快地打開家門,走了進去,又飛快地關上。

    「那麼緊張幹嘛?難道我見不得人嗎?」皇甫一鳴笑道。她著急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有趣,尤其是她剛才主動拉起自己的手。

    「不是,」柯瀾喘了兩口氣,「她們整天就是在議論別人。就算要搬走了,我也不想成為別人嘴裡的茶餘閒話。」

    「嘴巴長在她們身上,那就讓她們去說,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雖然皇甫一鳴也不喜歡嚼舌根的人,但他一向放蕩不羈,已經習慣被人品頭論足,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了。

    「我……」柯瀾剛想說話,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要在以前,她會理直氣壯地說一句「我清清白白的,為什麼要讓別人來說我」,可現在不行了,她再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房屋外面破舊不堪,但裡面被她收拾得乾淨整潔,倒也能入眼。皇甫一鳴長腿一邁,兩個來回便把屋子看了個全部。兩室一廳的房子,老式的格局,總體面積不過也就五十多平米,一米八五的他站在客廳中間,就覺得整間屋子都滿當當了。

    他走進她的臥室,在那張還鋪著碎花床單的單人床上坐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他要來她家的目的,可他既然來了就是客人。柯瀾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玻璃杯,想了想,還是去了廚房重新洗了洗,然後倒上一杯水給他。

    「你用的?」皇甫一鳴看著她手裡的水杯,沒有馬上接過來。

    「嗯。」她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接過水杯,咕咚咕咚,不帶喘氣就喝完了一大杯。

    他確實口渴了。急急忙忙地開車過來,連水都沒喝。等到口渴想喝水的時候,這特麼偏僻的地方,附近居然連個小超市都沒看見,他只能坐在車裡又渴又無聊地等著。

    「還喝嗎?」他好像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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