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花開。
花徑彷彿無止盡一樣蔓延。
凌司夜和白素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了。
早已出了那那片花叢,身後的幻象消失,回頭看去,又是那一片荒涼的草原,而前面,卻是漸漸蔓延而前的花海。
而活地圖上,卻是相反的情形,但凡他們走過的幻境,都漸漸出現在了地圖上。
此時活地圖儼然一副風景畫,天朝帝都猶如一座城堡,而這城堡前是一片白素花海,就差那麼看到凌司夜和白素也上了圖了。
凌司夜和白素已經走累了,這時候就躺在花叢裡,望著高高的藍天。
白素醒了有睡,睡了又醒,而凌司夜卻一直戒備著。
若是她睡得太久了,他便會喚醒她,這裡畢竟是幻境,太過於沉溺,便是致命的弱點了。
白素懶懶枕在凌司夜肚子上,伸手接過**圖來,瞥了一眼便一下子精神了,道:「已經到快到盡頭了!」
圖上,就只有邊沿處一點點是空白的,其他的都被填滿了。
即便是猜測,兩人亦是有九層的肯定,再走不遠便可以出幻境了。
安樂之鄉似乎對他們沒有多大的威脅,或者說是猶豫。
這樣的陷阱對身處困難中的人來說,或許心有牽掛,夢不能成真之人來說,或許是最致命的吧。
明明知道是幻境,卻心甘情況淪陷,沉浸在這假象中,一輩子都不願意出來。
「你若不在我身邊,我鐵定就不想出去了,方才在花海裡見到你了。」白素笑著說道。
凌司夜挑眉看她,表示不信。
「真的。」白素強調道。
「你若不在我身邊,我也不會留這裡,自然是要出去尋你的!」凌司夜笑著說道。
「真的?」白素挑眉反問。
「假的。」凌司夜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白素瞪眼。
「知道什麼?」凌司夜逼近問道。
「沒什麼,靠這麼近做什麼,我想起來了。」白素不著痕跡推開他。
凌司夜隨即又逼近,打量著白素,不說話。
「看什麼看呢?」白素蹙眉問道,別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沒什麼?」凌司夜還是這三個字。
「沒什麼你看什麼呢?」白素反問道。
「看你呢!」凌司夜瞇起雙眸,一臉玩味。
「看我做什麼?」白素又瞪他。
「沒什麼。」凌司夜似乎還真說上癮了。
「沒什麼看我做什麼?」白素繼續問到,絲毫不介意同他這麼無聊地鬥嘴,似乎很久沒有牙尖嘴利過了。
「看你……」凌司夜欲言又止,緩緩逼近,那一張微帶風塵滄桑的俊朗貼了上來。
「凌司夜,不許……」白素話未說完,凌司夜卻是伸手,取下她發上的花瓣,道:「看你戴上這花似乎還不錯。」
白素頓時鬆了口氣,只是,臉卻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是她先會臉紅了呢?!這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呢!
「白色的花不可以亂戴的,還有……唔……」
這臉上的酡紅未退,這話還未說完,這一點戒備都沒有之際,凌司夜的吻卻冷不防落了下來。
白素沒緩過神來,不知所措,而凌司夜早已攻城略地了。
好一番輾轉纏綿,凌司夜仍舊閉著雙眸十分投入之時,白素卻是急急一把推開了他,一臉的驚恐!
「你不會現在才緩過神來吧?」凌司夜蹙眉問道,就這麼被打斷了,十分不悅。
「你是真的是假的?」白素厲聲問道。
「你說呢?」凌司夜挑眉問到,都一路走那麼久了,真假她還分辨不出來?
白素小心翼翼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著凌司夜,道:「我不確定。」
「你!」凌司夜不悅了。
「這裡是幻境,你又懂幻術,太多不確定了,不要怪我。」白素認真說道。
「早不懷疑晚不懷疑,偏偏現在才懷疑?」凌司夜問道。
「就是現在,我剛剛睡過去了,還有即將要出幻界了,我必須要十足的確定。」白素仍舊認真。
「那我還懷疑你是假的呢!」凌司夜說道。
「你也確定不了,不是嗎?」白素笑了。
這句話便將凌司夜堵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心裡隱隱有些詫異,只覺得白素有些奇怪,但是他認得出來,是她本人,沒錯。
「我確定。」凌司夜認真說道。
「我不確定。」白素說著,十分謹慎地打量起了凌司夜,不知道在看什麼呢。
凌司夜心一急,手一揚,身旁頓時出現了一個幻象替身來,同自己一模一樣。
「若是替身,這替身幻術是用不了的。」淡淡說道,眸中儘是不悅。
「沒有什麼差別,你讓我怎麼分辨?」白素說道,打量起了那替身來。
「手。」凌司夜沒好氣說道。
白素急急牽著那替身的手來,手腕上沒有任何傷痕,又急急拉起凌司夜的手來,手腕上有傷痕,很淺很淺,都快淡掉了。
這傷口怎麼來的,她怎麼不知道?
「在龍脈頂,第一次見你留下的,很久沒上藥了,都快留不住了。」凌司夜淡淡說道。
「原來啊……」白素說著,細細地瞧著,終於知道了怎麼分辨替身的辦法了,早就忘記這事情了,到了出口處,突然想起在入口山洞裡發生的事情,這才記起這事來。
「你……」凌司夜挑眉,有些明白過來了。
「休息夠了,走吧!」白素急急說道,轉移了話題。
「白素,你……」凌司夜話未說完,白素早就掙開他的手,跑得老遠了嗎,而凌司夜腳下的花叢開始漸漸消失,荒草漸漸浮現。
凌司夜急急追上,而白素樂呵呵地跑著,心情大好,有一回騙了他。
「你慢點,都九個月的肚子了,還敢這麼鬧騰。」凌司夜無奈提醒,這才發現自己似乎開始對這女人失去了所有的戒備,已經好幾回這麼不知不覺被她套了話,若是以前,怎麼可能嘛。
看樣子,日後還是要多留點心了。
白素終於停了下來,伸出手,等著凌司夜。
凌司夜冷哼一聲,一臉不怎麼稀罕的神情牽住了她的手。
「到了。」白素說到,活地圖已經到了盡頭了。
凌司夜回頭看了荒涼而廣袤的草原一眼,隱隱一身歎息,道:「沒想到出東宮,到萬重大山,會發現那麼多事。」
「沒想到這輩子會這麼遇到你。」白素卻是笑了起來,狠狠一拉凌司夜,兩人便齊齊邁出了大步子。
凌司夜一慌,緊緊握住了白素,生怕再發生什麼事情。
而就這瞬間,四周的一切開始往後退去,速度越來越開,而在這二十層裡經歷的一切,不斷在浮現,如幻象一般,浮現,遠去,破滅。
而真實的場景越來越清晰,白素和凌司夜只覺得身子慢慢在下墜,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凌司夜能做的便是握緊白素的手,運一身真氣將她護住。
終於,兩人著地了,而就在觸碰到地上的瞬間,週遭一切幻象消失殆盡。
這裡,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閣樓,第二十層。
空空蕩蕩的,後面,一睹石牆,一樣是畫著古老的圖騰,神秘而詭異。而前面有一道敞開的窗,真實的風呼呼破窗而入,十分冰冷刺骨。
凌司夜和白素相視一眼,皆不由得笑了。
終於出來了!
窗外,正是中午十分,冬日的陽光當空,十分溫暖。
「出來了。」凌司夜說道。
「嗯,終於出來了!」白素卻是朝窗外大喊。
活地圖似乎就停留在幻階,一副幽靜的風景畫。
「這地圖就當紀念,留給小夜當禮物!」白素笑著收起活地圖來。
「呵呵,真不打算上二十一層了?」凌司夜問道。
「不是說好了,等小夜長大的嗎?」白素睨了他一眼。
「成,回家生孩子!」凌司夜大笑了起來,說得毫不忌諱,說著小心翼翼抱起了白素。
白素正要說話呢,卻是冷不防死死抓住了他,這傢伙用起忍術,速度極快。
急急閉眼,只聽到耳畔的風在呼嘯著,只感覺到兩個人都在下墜。
好一會兒,一切終於停止了,只是,驚慌未定,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傳來了。
「凌妃娘娘!」
「太子殿下!」
稚嫩的聲音,成熟的腔調,又驚又喜,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
是無情。
凌司夜小心翼翼將白素放下,大口呼吸著,這才是真實的空氣,在魔塔裡,即便視野開口,卻總覺得有窒息感,被困死的感覺。
「屬下無情,見過太子殿下,凌妃娘娘!」無情單膝跪地行禮,十分恭敬。
白素伸展著懶腰,看著無情,唇畔泛起一絲淺笑,道:「你這孩子還能活下來,不容易啊!」
無情一聽,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女主子,一如既往,嘴巴不饒人,不好伺候。
「其他人呢?」凌司夜冷冷問道。
「稟殿下,都回龍脈去了,之前七魔七煞出魔塔後,發生了一些事情。」無情如實稟告。
「怎麼回事?」白素大驚,又急急問道:「血影呢?他出來了嗎?」
「羲風淪為墮魔,血影為殺羲風,動用了大量原血,至今昏迷不醒。」無情答道。
「墮魔?」凌司夜攏起了眉頭。
墮魔,怎麼從未聽說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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