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這天賦測試和生死考驗分別都是什麼內容？」
興奮過後，終於有一個地級生想起了這關鍵的問題。()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那些道宮的強者們並沒有明說，天賦測試應該是依照著域外的標準，和我們平常的測試不太一樣，你們切不可大意。」陳北斗沉吟道，說出了自己的推測，「至於生死考驗，從當時幾位強者的語氣來看，只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既然沾染上了『生死』兩字，肯定不是戲言。你們若能在第一關就被道宮相中，那是最好不過。」
「咦？」
正在陳北斗說話間，負責清點人數的上官柔忽的發出了驚疑聲。
「柔師，怎麼了？」
「除了還在閉關的李天南和孫雨朦之外，參加大選的弟子應該有四十八人才對，但此時卻是只有四十七人，我明明叮囑過今日不可亂跑，黃昏要在前廳集合，可還有誰外出未歸嗎？」
上官柔皺了皺秀眉，有些不滿的問道。
眾人互相望了望，最後卻是那陳鋒站出來道，「回稟兩位導師，勾琰平師兄好像沒在。」
「哦，他去了哪？」
陳北斗這才想起勾琰平和陳鋒共住一間房間，當下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
陳鋒忽的遲疑了一下。
「只是什麼？」
上官柔對陳鋒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些不滿。
見上官柔面露薄怒，陳鋒這才急忙說道，「其實勾師兄在昨晚曾經悄悄出了一趟門，他只說有些急事要去辦，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今天也未曾見到他。」
「垂星城正在宵禁，他大晚上的出門做什麼？」
陳北斗也擰起了眉頭，可惜陳鋒也是一無所知。
眾人議論紛紛，姜夜眼觀鼻鼻觀心，保持了沉默，倒是莫妍若有所覺的看了一眼姜夜，不知為何，她覺得姜夜好像知道些什麼。
「明日就是大選，現在討論勾琰平的去向已經來不及了，還是想想，怎樣不浪費這一個名額吧？」
一直未說話的蘇嫣然打了個哈欠，輕輕道。
蘇嫣然的話點醒了眾人，一時間這院內的氣氛有些詭異起來，尤其是那些本來只是隨行的武院弟子，心跳明顯快了許多。
凌陽武院千餘弟子，只有最優秀的那五十人才能站到這瑰麗的舞台，而此刻卻是生生空出了一個名額，意味著他們都有機會。
什麼是武道上的機緣？這就是機緣。
那些有著實力的六七級生眼眸都是亮了，而且此次隨行的武院弟子，六級生以上的可是只有十餘人，大有可為。
「這樣乾等著的確不是辦法，我看我們還是選出一人候補，若是明早勾琰平還不出現，也好有個應對。」
上官柔提議道。
陳北斗點點頭，「那我們就採用最簡單的方式吧，勝者為王，自認有實力一爭的先到我這報名，再一一對決。」
「我來！」
「我也報名！」
一下子就湧出了數十人，興奮的大喊道。
姜夜走到了正遺憾搖頭的管濤身邊，淡淡道，「你還等什麼？」
「我也可以？」
管濤有些愣怔，若非姜夜橫空出世，百年來這天星大選，可一直是士族的遊戲。
「機會可不是等來的。」
姜夜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退到了一邊。
管濤身軀一震，重重點了點頭，握拳道，「我明白了！」
姜夜點了這一句後轉身而去，管濤是個聰明人，只是一時繞不過這個彎來。姜夜馬上就要離開天星，武院內的寒門弟子，需要一個新的領袖，若是管濤連此事都不敢爭取，回到武院又怎麼在更多的士族弟子面前直起腰桿？
至於管濤的實力，姜夜卻是絲毫不擔心，在六級生和七級生之中，能夠擁有二星靈器的可沒有幾個。
……
吱呀！
房門被推開，那曲線美好到驚人的身影走了進來，本就毫無睡意的姜夜轉頭看去，還沒反應過來，一具彈性驚人的肉體已經是鑽入了懷中。
那極好聞的幽香讓姜夜有些恍惚，這一幕如此熟悉。
「這是告別嗎？」
姜夜身體一僵，手抬起又放下，沉默了一會後問道。
「嗯，明天域界就會開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內，我會在那個時候離開。」蘇嫣然在姜夜耳邊吐氣如蘭，忽的問道，「你會不會捨不得我？」
在離開鹿城之前，蘇嫣然曾經問過他，是否會想她，當時姜夜點頭，但如今姜夜卻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縱使三妻四妾對強者來說很正常，但無論是莫妍，還是顏令，亦或是此刻懷中的蘇嫣然，都不是尋常女子，普通人能擁有其中任何一個作為紅顏都已經是天大的幸事，自己真的能夠如此貪心嗎？甚至自己就算真的不顧一切，她們又能夠接受嗎？
可惜，還沒等姜夜想清楚這個問題，懷中卻是一輕，回過神來的時候，佳人已經了無蹤影。
姜夜摸了摸胸口，指尖有一些濕潤，下意識的嘗了嘗，入口鹹澀。
「她竟然會流淚……」
姜夜怔住了，認識蘇嫣然接近四年，記憶中只看過她明媚的笑和怒，何曾見過如此柔軟的一面？
姜夜有些慌張的追了出去，一直到蘇嫣然的小院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掠上房頂，四下空空如也，風向有些微變。
姜夜知道，她已經走了。而姜夜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她。
呼！
又是一陣微風掠過，一絲銀色的光潔毛髮從空中飄落，正好是落在了姜夜的手心，觸感柔軟，還有一點餘溫。
姜夜從懷中掏出手帕，在其中已經有一縷青絲，一根碧綠髮簪，分別是來自顏令和陳蘇兒。
姜夜有些悵然，留下這些東西的女子都已經離開，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之日？
若再有機會見到蘇嫣然，姜夜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她，其實，自己很捨不得她。
……
凌晨，垂星城鐘鼓齊鳴，煙花綻放，無數客棧洞開，人流朝著中心廣場湧去。只是片刻功夫，足以容納數十萬人的廣場已經是人潮洶湧，而在那房頂上城牆上，還有無數人探首。
在各處街道集市，都有似鏡面一樣的陣法設立，可以將廣場中的畫面投影，以滿足另外近千萬人的好奇心。
巍峨的大殿前，一排長椅，足足有六七十支隊伍依次排列，盡皆是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小的只有十餘歲，大的也不過二十來歲，在動輒壽命長達數百年的武者之中，這只能算是少年了。
「對了，青嵐怎麼沒來？」
站在凌陽武院的人群中，姜夜有些奇怪的問一旁的莫妍道。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招惹了她，青玄叔也不會以她心性未定為由，讓她再等三年了。」
莫妍美眸白了一眼姜夜，哼道。
「我怎麼覺得你也不希望她來，否則只要你開口，青玄肯定會聽你的。」
姜夜摸了摸鼻子，本是無心之語，待發現莫妍卻是沒有做聲的時候，姜夜反而是有些詫異了，「難道我猜對了？」
「我也是會吃醋的。」
莫妍捋了捋額頭的青絲，淡淡道，看向姜夜的目光有些奇怪。
此刻的姜夜對這個話題正是敏感無比，聞言乾笑一聲，根本不敢接話。
在姜夜身後，管濤靜靜站立，不時看向姜夜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人陷入某種遲鈍的時候，若是沒有人點醒他，也許這輩子就淪為平庸了，更別說站在這萬眾矚目的地方。就算沒有被道宮選中，管濤的心境也不再一樣。
咻！咻！
正在此時，天空雲煙消散，陣陣破空聲響起，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再抬頭看去的時候，那一排長椅已經是被各式各樣的身影坐滿。
最正中間的四張雕龍座椅，是三男一女，眾人都猜出，這四人應該就是來自那傳說中的四大道宮了。
自大殿中急急走出數道身影，當先的中年人恭敬的對那些長椅上的強者一一行禮，最後走到了四人面前，垂首待命。
「秦無法可是涅槃境的高手啊，竟對這些域外強者如此恭敬，看來傳聞其中有陰陽境高手並非是假。」
「我看秦城主是更忌憚他們背後的勢力才對，這些道宮只怕翻手就能滅了垂星城。」
見垂星城主姿態如此低，眾人不由議論紛紛。
場外忽然起了一陣喧鬧，隱隱還夾雜著喝罵聲，引得所有人轉頭看去。
「讓我進去，你知道老子是誰嗎，竟敢阻攔我？」
一個長髮青年踢開阻攔的守衛，大喝道。
「時辰已過，不得入內！」
那些守衛兀自阻攔，但卻根本不是那青年的對手，轉眼間便被沖個七零八落，各自帶傷。
有人驚呼，已經認出這青年的修為竟是達到了神醒四重的地步！
「老子可是顏家的人，誰敢擋我的路？」
那青年不屑的冷笑道，眾守衛臉色一變，再也不敢上前。
眾人也更是嘩然，顏家，號稱天星第一世家，威名赫赫。姜夜也是皺眉，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大殿之前。
果然，那裡有一個座椅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