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輕舞回笑，笑容淡漠。眼底，卻分明劃過一絲疼痛。
這女孩兒，和當初的她何其相似。脆弱，纖細，像個易碎的水晶。
「不是說讓你要多休息的嗎，以後好了想畫的話有的是時間啊。」慕辰耀鬆開她的手，走到床前收走女孩兒手裡的畫板，慍怒的道。
女孩溫柔笑笑，「我想多畫一些美好的東西，要是……」話頭驟然收住，女孩兒有些怯怯的看著慕辰耀。
季輕舞露出一絲訝異神色，慕辰耀的眼神如同春水，溫柔而真摯。
真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人能得到他如此青睞。
「哥，不給我介紹一下這個姐姐是誰嗎？」女孩兒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搖著慕辰耀的手臂。
慕辰耀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叫季輕舞，輕舞，這是我妹妹，慕晨曦。」
原來，是他的妹妹。以前倒是沒聽說過。
「輕舞姐姐，你快過來呀！」慕晨曦揮舞小手，熱情的招呼季輕舞。
季輕舞舉步上前，雖然不知道慕辰耀為何要帶她來這兒，但還是從善如流的坐在了床邊。
她剛坐下，就被慕晨曦抓住手腕，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輕舞姐姐，你好漂亮啊。難怪哥哥這麼喜歡你，我都喜歡上你了。」
季輕舞客套的笑笑，「慕小姐客氣了，我只是慕少的女伴而已。」
被她這麼直白的點出，慕辰耀輕咳一聲，眼神落寞的看向季輕舞。
慕晨曦看看季輕舞，再看看她哥，清澈的眸底莫名滑過一絲痛楚，繼而紅了眼眶。
「慕小姐怎麼了？不舒服嗎？」話就這麼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對慕晨曦，她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居然下意識想要關心她的身體。
經常出入醫院，她大抵也能看出來慕晨曦的病。若不是癌症，只怕就是白血病了。
花一樣的年紀，卻得了這樣的病，實在讓人扼腕。
慕晨曦忍下對自己哥哥的心疼，粲然一笑，「我沒事，輕舞姐姐，我想吃東門的糖罐蜜餞，你可以幫我去買嗎？哥哥平時都不許我吃，這樣不許、那樣不許的，壞死了。」
季輕舞莞爾一笑，點點頭起身離開。
人家兄妹肯定有話要說，自己杵在那兒別人也不好開口，這個借口恰到好處。
一直等到季輕舞離開之後，慕晨曦才開口對一旁的慕辰耀道，「哥，輕舞姐姐怎麼了？」
「沒關係，她會好起來的。」慕辰耀歎一口氣，坐在剛才季輕舞坐過的位子上。那裡，似乎還留著她的溫度。
經歷過當年的事情，她人雖在，心卻早已經死了吧，
慕晨曦紅了眼眶，「你找了她這麼久，告訴她了嗎？」
慕辰耀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你查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慕晨曦認真問道。
慕辰耀搖頭，「不管當年是怎樣，我都一定會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一向溫潤的眼睛驟然變得狠戾，慕晨曦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表情。
對，絕對不能輕饒那些人。要不是她生病了，她一定會幫著大哥給輕舞姐姐報仇。
「那你要好好照顧輕舞姐姐，不要讓爸媽傷害到她哦！」慕晨曦謹慎的交代，忍不住露出一絲疲態。
慕辰耀點頭允諾，讓她躺下休息。
出門後，看到坐在走廊上望著牆壁發呆的季輕舞，忍不住喟然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