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過一句當時很流行,也頗有些道理的話——珍惜現在吧,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來。
對於白以晴來說,明天和意外是同時到來的。
一大早,就在白以晴還處於深沉的睡夢當中的時候,公寓外面就傳來了十分喧嘩的吵鬧聲。她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一邊抱怨著豆腐渣公寓的隔音效果,一邊咬牙詛咒著一大早不睡覺,閒的蛋疼擾人清夢的人不得好死。
可是當她隔著磨砂的玻璃,探頭看向樓下的時候,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見公寓樓下聚集了數不清的記者,他們拿著話筒,還有相機和錄像機等一切設備,烏壓壓的攢聚在樓下,彷彿在等待什麼人。
而白以晴剛一掀開窗簾,就被眼尖的記者看到了,搬起相機不由分說的卡嚓卡嚓拍起了照片,那個記者似乎還喊了些什麼,不過由於距離太遠,白以晴並沒有聽清楚,而且她在照相機對準自己的時候,條件反射的快速縮回了身子。
「媽呀,感覺像是被圍攻了!」
白以晴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脯壓驚,一邊趿拉著拖鞋走到安佑楚房門前,輕敲了三下房門,「安佑楚,安佑楚,樓下有人找你?」
安佑楚打開門,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誰呀?一大早的?」
白以晴壞心眼的用嘴呶了呶窗外,「你自己看!」
安佑楚興許是還沒睡醒,智商收到了壓制,所以才想都沒想就走到窗前,探頭一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縮了回來,睡意也消失了大半。
他嚥了一口唾沫,一臉疑惑的問:「怎麼回事兒?」
白以晴聳了聳肩,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問我,我問誰?」她笑的一臉賊兮兮的湊近安佑楚,笑容八卦的問:「阿楚,你不會是對誰始亂終棄,然後被人通過媒體曝光了吧?」
「不正經!」
安佑楚給了白以晴一記衛生眼,下意識的走到臥室,打開了電視。
「偶像男星安某近日被發現與某白姓女子同居,並且兩人的私生子也於昨日浮出水面,據悉,安某與白姓女子系高中同學兼初戀……」
白以晴機械性的轉過頭,看向表情苦惱的安佑楚,指著自己問:「阿楚,這場緋聞事件中所說的白姓女子,該不會是我吧?」
「貌似是……」
「天吶——」白以晴尖叫了一聲,快跑著撲到電視跟前,看著裡面圖片中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這個…這個……不是我兒子嗎?怎麼變成你兒子了?」
安佑楚扶額,「確切的說,是變成了我們的兒子!」
「以晴,今天就別出門了,你應該不會想要領略記者們的開庭審問吧!」安佑楚瞟了白以晴一眼,反倒沒有多擔心,逕直走進廚房做早餐去了。
「不就是宅一天嘛,小意思!」
這一天早晨同樣不太平的,除了白以晴的私人公寓,還有邵家老宅。
多年來的工作和生活,已經讓邵辰越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今天同樣不例外。他在六點半準時醒來,七點收拾好一切下樓用早餐。可是以往早早放在餐桌上的時報,今天卻沒了蹤影,只有獨自一份的咖啡和吐司,孤零零的擺在餐桌盡頭。
邵辰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向一旁的僕人,「今天的報紙呢?」
僕人下意識的偷瞄了一眼邵辰越身後的阿凱,一臉為難的神色。
「阿凱,報紙!」邵辰越挑眉,目光凌厲的射向站姿筆挺的阿凱,「怎麼?難道今天有什麼新聞,是我不能看到的嗎?」
知道自己躲不過了,阿凱只好從背後拿出報紙,恭敬地遞到了邵辰越手上。
報紙上頭版頭條的新聞,猝不及防的闖進了邵辰越的眼裡,大紅的醒目標題寫著——安佑楚驚現私生子,偶像明星背後的女人!
新聞上附了一張圖,是安佑楚和白以晴一起的照片,照片上還有一個九十個月大的小男孩,三人在碧綠的草地上嬉戲玩耍。
邵辰越面無表情的臉龐,頓時鐵青一片,拿著報紙的手也越握越緊,削薄的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眸底亦是無底的沉珂。
看到邵辰越並沒有太關注圖片中小男孩的長相,阿凱在心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少爺,新聞報道大多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足以採信!」
「連孩子都出來了,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邵辰越聲音陰冷,腦海裡浮現的是白以晴或清純或嫵媚的臉,還有她嗓音清朗反駁安佑楚是她男朋友的畫面。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怎麼會連孩子都有了呢?
這時,穿戴整齊的連怡萱也走進了廚房,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邵辰越面前的報紙。她「咦」了一聲,拿起報紙細細看了一遍,笑容不無得意的說:「少爺,這不是你昨天送回家的女人嗎?連孩子都替人生了,居然還沒有結婚,娛樂圈還真是亂!」
邵辰越並沒有說話,而是眼神陰翳的盯著報紙上白以晴的臉,臉色愈發陰沉了起來。
「少爺,要我說,您以後還是跟這種女人少來往的好,誰知道她故意接近您,到底是為了什麼?」
「閉嘴!」邵辰越沉聲厲斥了一聲,霍的站了起來,連看都沒看連怡萱一眼,就大步朝門外走去,「阿凱,備車,去公司!」
「是!」阿凱淡淡的答應了一聲,眼神輕蔑的瞥了連怡萱一眼,疾步跟上了邵辰越的腳步。
「少爺!」連怡萱生氣的跺了一下腳,卻還是無可奈何的看著邵辰越漸漸走遠。
邵家老宅門外,阿凱已經恭敬地打開了車門。可是邵辰越卻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向前邁出一步。
「少爺?」
邵辰越收回了神,正要彎腰鑽進車裡,卻聽到一聲女人的大喊,「邵辰越!」
他直起身,看向從道路盡頭疾馳而來的純黑色重型機車,機車在邵辰越面前來了一個漂移,「哧——」的一聲,穩穩的停在了他面前。
機車上的人把頭盔摘了下來,出來了一張偏中性的陰柔臉龐,嘴唇削薄,鼻樑高挺,深邃的眼窩中,狹長的丹鳳眼裡銀色的瞳仁極為罕見。
「陸莎?!」
「不賴嘛,邵辰越,我聽說你失憶了,沒想到居然還記得我,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呀!」陸莎輕勾唇角,笑眼中一片揶揄。
「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陸大小姐!」邵辰越學著她的口氣說了一句後,才換成自己慣常的嚴謹方式,「你怎麼會來北京?」
「怎麼,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