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笙似乎並不意外接到白以晴的電話,聲音懶洋洋的問:「怎麼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白以晴撇了撇嘴,開門見山地說:「緋笙,你原來不是說,要向我舉薦幾個商業精英嗎?我考慮過了,明天讓他們直接來上班吧!每個人的工作職責,我會讓田中先生告訴他們,待遇方面照他們說的給!」
「怎麼?終於感覺到力不從心了?」電話中傳來緋笙調笑的聲音。
「這裡簡直就是地獄!」
「那好,明天我就讓他們過去報到,你放心,那些都是我的人,不會有問題!」頓了頓,緋笙才猶豫著開口,「工作都交代完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白以晴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開口:「是應該回去了,我怕我再不回去,以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嗯……」
掛斷了電話以後,白以晴抬眼看向站在辦公桌前的田中先生,語氣淡淡的吩咐:「田中先生,麻煩幫我訂一張最早飛往北京的機票!」
田中先生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眉頭微皺的說:「可是小姐,最早飛往北京的機票是下午三點,而兩點要召開臨時會議呢!」
白以晴勾唇一笑,站起身走到田中先生旁邊,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田中先生,你不是說,沒有重要內容的會議,可以安排別人出席嗎?就你代替我去好了!」
「小姐,下午的會議是關於亞太地區的產業問題,不是無關緊要的內容。」田中先生一張臉快變成一個熟爛了的苦瓜。
「噢,亞太地區呀!那正好,你就跟那些老傢伙說,他們的代總裁,親自去處理這個問題了,所以下午的會議,直接取消就可以了!」
白以晴說完,微微一笑,便不再停留的直接走出了書房。
「田中先生,別忘了訂機票!」女人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
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對白以晴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她無時無刻不想著,盡快回到北京,回到邵辰越身邊,向他解釋一切然後道歉,無論他怎麼對她惡言相向,無論他怎麼討厭她甩開她,她也絕對不要放手了。
不過奇怪的是,在上飛機之前,白以晴撥打了邵辰越的電話,卻傳來了被掛斷的忙音。
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她還是沒有當一回事,逕直上了飛機,心想著:「大概是正在開什麼重要的會議吧……」只是以前無論邵辰越在開多重要的會議,都從來不會掛斷她的電話。
下了飛機以後,白以晴又撥通了邵辰越的電話,可是卻只聽到客服小姐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怎麼回事?」白以晴一臉疑惑的翻找著通訊錄,然後給杭雪嶺打了個電話。
「以晴?」杭雪嶺訝異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進了白以晴的耳朵裡。
「太好了,終於有人肯接我電話了,邵辰越呢?」她語氣輕鬆的問。
那頭的杭雪嶺似乎猶疑了一下,才盡量平靜的說:「少爺出了車禍,住院了……」
「什麼?!車禍?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出車禍?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白以晴一連串的質問,讓杭雪嶺心裡莫名的不爽,就連語氣也不再那麼客氣了,「告訴你?你現在心裡還有少爺嗎?你不是已經成為王妃了嗎?你不是在享受至高的榮譽,和更多的財富了嗎?怎麼,你居然還會惦記少爺嗎?白以晴,你也太貪心了!」
「雪嶺,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我可以解釋……」
「解釋?」杭雪嶺冷哼了一聲,打斷了白以晴的話,「解釋什麼?現在沒有人要聽你的解釋!」
「好,好,我現在不跟你爭,我要去看邵辰越!」
白以晴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去k?d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
一路上,白以晴一直處在一種忐忑不安的狀態,她不明白邵辰越為什麼會出車禍,這件事又是什麼人幹的?威廉嗎?不可能,威廉已經住院一個多月了,他手底下的人也很安分,沒有她的命令,誰都不敢輕易行事!
那到底會是誰呢?是誰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邵辰越死呢?
腦海裡突然蹦出了一個人名,可是很快就被白以晴否認了。
「不,不可能,寧彥就算再恨邵辰越,也不會想要他死的,寧彥不是那麼殘忍絕情的人,不是,絕對不是!」
「小姐,醫院到了!」司機提醒的聲音,打斷了白以晴紛亂的思緒。
她從錢包中拿出兩張百元大鈔,直接丟給司機,「不用找了!」就直接打開車門,直奔醫院的前台。
「麻煩問一下,邵辰越住在哪個病房?」
前台的護士小姐抬起頭,目光審視的看著她,卻沒有立即回答。
白以晴皺起了眉頭,一拳砸在前台上,「我問你,邵辰越住在哪個病房,你聾了嗎?」
小護士被嚇了一跳,但還是猶豫著,不肯告訴白以晴她想要的答案。就在她打算揪起小護士的脖領子,進行一下徹底交流的時候,男人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怎麼回事?」
「嚴醫生!」小護士急忙站了起來,一臉委屈的看向大步走來的嚴昊,「這位小姐,想要問少爺的病房號!」
白以晴側著頭,一雙不耐的眸子,對上了嚴昊微瞇的雙眼,「嚴昊!」
「白以晴!」
嚴昊輕笑了一聲,緩步走到白以晴面前,語氣淡淡的說:「剛才杭雪嶺打過來電話,特意交代我說,不能讓你見到少爺!」
「為什麼?」
嚴昊看了一眼周圍嘈雜的環境,還有來來往往的病人,目光平靜的說:「去我辦公室吧!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嚴昊的辦公室。
「什麼?!你說邵辰越失憶了!」
嚴昊安撫性的覆上白以晴的肩膀,示意她先坐下來,然後緩緩的說:「具體地說,是不完全失憶,他記得所有的事情——帝國集團、杭氏兄弟還有寧彥以苒,卻唯獨忘了你!」
唯獨忘了你……唯獨忘了你……唯獨忘了你……
白以晴無力地坐到椅子上,感覺一直仰望的藍天在一瞬間崩塌,而她卻無能為力。
「怪不得,怪不得杭雪嶺不讓我見他……」白以晴自嘲的笑了笑,抬起頭看向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嚴昊,「你也是一樣對不對?擔心邵辰越見到我,會想起以前那些痛苦的回憶?」
「沒有完全幸福的回憶,同樣的也沒有全部痛苦的回憶,所以對於杭雪嶺的做法,我不反對卻也不支持,畢竟少爺的執念太深,愛了十多年的人,豈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可是他還是忘了不是嗎?也許是因為記憶太痛苦了,也許是因為我傷他太深了,所以他下意識的不想要記起我,不想要記起我們的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