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辰越立刻坐回原位,微瞇著眼睛,眼神陰沉的盯著監控畫面。似乎是有人從公寓裡面打開了防盜門,放那三個一看就不是善類的男人,進了私人公寓。
「這個……放那三個看著像是敗類的男人進來的人,該不會是之晴吧?」杭雪松看了看單手拄腮的杭雪嶺,又偷瞄了一眼臉色森寒的邵辰越,語氣訕訕的問。
「不可能!」邵辰越還沒開口,杭雪嶺倒是先一步否認了,「先不說之晴不是那樣的人!」他下意識的省略了「水性楊花」四個字,繼續說:「就算她是那種人,也絕對不會傻到放棄少爺,而選擇那種人渣!」
「你們是沒見過吸毒的人,一旦沾染上了毒癮,那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杭雪松憑借自己多年混跡黑白兩道的經驗,也頗有自信地說:「況且,你們怎麼知道,之晴不是被逼的?」
其實不用杭雪松多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不好的預感,先是用來注射毒品的注射器,再是莫名出現的男人,聯想到剛進來時公寓裡**的氣息,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說了,我相信她!」邵辰越擺了擺手,眼神認真且堅定的說。
「可是少爺,事實擺在眼前……」
「什麼是事實?」邵辰越冷冷的掃了杭雪松一眼,語氣低沉地說:「就憑這個注射器,還有一些零碎的畫面,就懷疑她?我做不到!」
「少爺!」
杭雪松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們家少爺這個人呀,什麼都好,就是一碰上感情的事,就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偏偏不肯相信!
「呃……我能說兩句嗎?」看著劍拔弩張的邵辰越和杭雪松,陸柯舉了舉左手,一臉訕訕的小聲徵求。
「說!」邵辰越依舊盯著杭雪松,連頭都沒回的下了命令。
陸柯撓了撓頭上的亂髮,一臉謙遜外加小心的說:「雖然這個錄像沒有顯示,但是似乎除了邵夫人還有那三個男人,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場!」
「什麼?!」
這下,包括邵辰越在內的三個人,全都齊刷刷的看向陸柯,直把他看得臉紅紅的,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他避開三道直射而來的視線,逕直走到茶几前面,拿起上面的遙控器,打開了液晶電視。
陸柯在段之晴進門的地方停頓了一下,「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從進門到關門,不會超過三十秒的時間,但是邵夫人在這裡用了一分十二秒,說明她在打開防盜門之後,並沒有立刻關上,因為還有一個人要進來!」
說完以後,陸柯關掉電視,條理清晰的分析說:「從剛才來看,能被邵夫人邀請進門的人,應該是她熟悉的人,但是由於公寓的監控側重保護住戶**,安裝的時候都存在相對的死角,所以我們才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吸毒也好,那什麼也好,之晴都是被人強迫的?」杭雪嶺準確地指出了陸柯分析裡的重點。
「嗯!」陸柯點了點頭。
「你小子不錯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杭雪松上前拍了拍陸柯肩膀,毫不吝嗇的誇讚說。就連一直冷著臉的邵辰越,都難得眼神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陸柯只是笑了笑,低下頭說:「我在大學裡,經常去旁聽對面警官學院刑偵學教授的課,所以多少學了點皮毛!」
「也幸虧你這點皮毛,不然之晴好好地,就要被某個腦殘給冤枉了!」杭雪嶺瞥了杭雪松一眼,意有所指的說。
「欸,哥,你什麼意思呀?你說誰腦殘呢?」杭雪松立刻像是炸開毛的雞一樣,瞪圓了眼睛,一臉不服氣的說:「我不就是沒陸柯細心,沒注意到細節嘛!」
「夠了!」邵辰越驀地厲吼了一聲,吵鬧的杭氏兄弟頓時消停了。他看了陸柯一眼,「能分析出來那個人是誰嗎?」
「不好說,這個人很聰明,他/她成功利用了監控所有的死角,所以別說是誰了,就連是男是女,估計都很難確定!」
「是女人!之晴不會在自己單獨一個人的情況下,放一個男人進房間!」邵辰越語氣肯定的說,臉上緩緩浮現出濃重的擔心,「目前最壞的結果,是之晴被注射了毒品的同時,還被……」
他一再猶豫,終還是不忍心說出那兩個字,垂在身體一側的手緩緩握緊,「我只希望,她能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後,來依靠我,而不是躲避我,或者傷害自己!」
「哥!」杭雪松小碎步走到杭雪嶺旁邊,揪了揪他的袖子說:「你說之晴會不會因此想不開,然後——」杭雪松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杭雪嶺一瞪眼,動作利索的甩了杭雪松後腦勺一個巴掌,厲聲說:「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之晴不會的!你要是再敢詛咒她,小心我收拾你!」
雖然杭雪嶺話說的這麼義正詞嚴,但是他心裡也很沒底,畢竟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遇上了這麼殘酷的事情,都難免輕生,更何況並不是那麼堅強的段之晴呢!
可饒是這麼想,他還是向前兩步,走到邵辰越旁邊說:「少爺你放心吧!之晴不會那麼想不開的,她可能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了!」希望那個地方,不要是天堂!
邵辰越一語未發,只是緊抿著薄唇,轉過身大步朝門外走去。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雪松,通知警局的人,注意一下最近自殺的年輕女人,另外加大尋找之晴的力度!」
「是,少爺!」
聽到杭雪松的回應,邵辰越加快了步伐,大步走出了私人公寓。他像來時一樣,開著那輛深灰色的邁巴赫,以疾風般的速度回到了邵家老宅。
他打開車門,面色陰沉的直奔嬰兒房,「沒有要緊的事,誰都不許來煩我!」
一看見邵辰越近乎凶神惡煞的模樣,打掃的僕人們立刻閉口不言,一個個如臨大敵一樣,戰戰兢兢的站在兩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邵辰越來到嬰兒房,毛毛正在搖籃裡熟睡著,粉嫩嫩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他步伐沉重的走到搖籃邊,緩緩蹲下身子,眼神溫柔又悲傷的盯著嘴裡吐著泡泡的孩子。
自殺——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邵辰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冰冷了起來。儘管剛才語氣那麼平靜的囑咐杭雪松,但是他的心裡卻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只要一想到段之晴有可能遭遇的一切,他就忍不住的悔恨,為什麼不再堅定一下自己的心,為什麼不完全的相信她?
「毛毛,你能告訴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嗎?」他摩挲著孩子長著絨毛的頭,幽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