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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鴻門宴 文 / 陸笑蝶

    胖鮑勃是白以晴給鮑勃醫生起的外號,因為他不僅身形高大,而且體重高達三百斤,活脫脫就是一個超大型的氫氣球。

    至於抑制生長的藥物,大約是威廉給她吃下的,為的便是不改變十年前她的相貌和身高,防止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和白以苒是孿生姐妹。

    說起白以苒,白以晴到沒有怎麼擔心,畢竟她也是一個成熟且是非分明的女人了,自作主張的跑到南非也好,隨便的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富商結婚也罷,都是她的決定,至於結果是好是壞,都應該讓她自己承受。

    白以苒,已經不是當年十五六歲,只會在她的庇佑下,高傲成長的小公主了!

    一聲高呼,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以及白以晴遊走的思緒。

    「殿——少…爺」和騫快步跑到高爾夫球場,剛張開口大喊了一個字,就發現了站在緋笙身邊的白以晴,以及緋笙突然陰沉下去的臉色,立馬就改了口,「少爺,菲爾普斯公爵遞來邀請函,希望sunny小姐可以去菲爾普斯大宅,和他一起共進晚餐!」

    不等白以晴回答,緋笙已經自作主張的回答:「回他就說,sunny小姐現在是我的座上賓,在此期間,不會接受任何人的邀請,記住,是任何人!」

    「是的,少爺!」和騫訕訕的吐了吐舌頭,轉過身準備離開。

    「等等!」白以晴驀地開口,無視緋笙疑惑的眼神,對和騫說:「收下邀請函,告訴來人,今晚我會準時赴約!」

    「是!」

    和騫收到命令,笑著離開了以後,白以晴才看向緋笙,目光沉靜的解釋:「無論是血緣上的還是名義上的,威廉都是我的舅舅,我可以拒絕任何人,但不能一輩子對他避而不見,況且我還真有一些事,需要當面問問他!」

    威廉似乎對於和白以晴共進晚餐相當重視,晚餐的地點也很匠心獨運,是設置在菲爾普斯大宅鮮少讓人進入的花房。花房是全玻璃建築而成,裡面氣溫適宜,花香縈繞,但是放眼望去,撲面而來的藍色瞬間就盈滿了眼睛。

    沒錯,這座花房只種植了一種植物——藍色妖姬。似乎這是威廉最愛的女人,生前最愛的花,所以在女人去世以後,他便耗費了大量的財力,建造了這座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玻璃花房,裡面種滿了深藍色的玫瑰。

    可是白以晴那種自詡冷血的女人,對於這種讓萬千少女癡迷的癡情行為,有的只是嗤之以鼻,而且她鄙視的不僅僅是威廉近乎馬後炮的行為——人活著的時候,你都幹什麼去了,非得等著人死了,你才瞎折騰,讓人家長眠於地下也不得安寧。

    白以晴更鄙視的是那個威廉所愛的女人,藍色妖姬的花語是相守一生的承諾,可是把這個承諾寄希望於一個生活糜*爛的花花公子身上,這個女人真是要多笨就有多笨。

    「大概是和她的母親賀小婉一樣笨吧!」白以晴在心裡默默地腹誹,因為在她的記憶中,白夫人賀小婉也是愛極了這種藍色的花朵,以至於他們臥室中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如同藍色妖姬一樣的深藍,憂鬱且詭異。

    白以晴收回雲遊的思緒,看向玻璃花房的中心地帶——一個長約五米的餐桌,中央擺放著新鮮摘取的鬱金香和百合,然後是點燃著蠟燭的鍍銀雕花燭台,潔白的桌布上擺放著銀質的餐具,擦得亮閃閃的,拿起來都能映出人臉。

    長桌的一端坐著一身中世紀紳士打扮的威廉,燕尾服、白襯衫、黑領結的裝束,使他看起來既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不乏年輕男子的英俊。只可惜這麼精心準備的一切,還有威廉英俊儒的面龐,看在白以晴眼睛裡,只有四個字——「道貌岸然」。

    她在侍者的引領下,緩緩坐在長桌另一端的復古雕花木椅上,輕勾起一邊的唇角,語含諷刺的說:「真是好隆重的晚餐,您可真是有心了,舅—舅!」

    她只一開口,威廉便十分確定,對面坐著的女孩子是白以晴,而非段之晴。因為段之晴的記憶中,全是傳統的英國教育,她只會喚他威廉,而極少喊他舅舅,可是白以晴卻恰恰相反。

    她能說的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卻每次同他交談,都只說漢語。她與生俱來的驕傲和高貴,是印在骨子裡的,所以她不是不會說英語,而是根本不屑於說除了母語以外的其他語言。

    威廉假裝沒有聽懂白以晴話裡的諷刺,端起面前盛著白葡萄酒的高腳杯,微笑著說:「sunny,歡迎你回來!」他用漢語一語雙關的說。

    其一是歡迎段之晴回到英國,其二則是歡迎白以晴回到她的身體裡。

    「歡迎麼……」白以晴端起面前的高腳杯,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然後輕抬起眼皮,「我可真沒聽出來,你的語氣裡有一丁點兒歡迎的意思!」

    「你這麼說,簡直太傷舅舅的心了!」

    白以晴忍不住輕笑出聲,一口喝乾了高腳杯裡的白葡萄酒,雙手托腮直視著威廉說:「你還有心可以傷麼?」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語挑釁,終於讓威廉忍無可忍。他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冷哼了一聲說:「sunny,注意你的教養和說話的語氣,我是你的舅舅,是長輩!」

    「您的意思是——我應該尊重您嗎?」白以晴一派閒適,唇邊始終浮著淡淡的嘲諷,「那可真是抱歉了,我不是段之晴,不是你那個乖巧又聽話的外甥女!」

    「從禮貌這方面來說,你的確不如她!」

    「哦?那舅舅您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呢?或者說,我應該用什麼樣的一種禮貌,來面對讓我消失了將近十年的人呢?十年吶,舅舅!」

    白以晴用纖長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留在我腦海的記憶中最後的時間,是我的十六歲,可是現在呢?我幾乎是一覺醒來,十年已經過去了,您倒是說說,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您這個不經我同意,就擅自奪走了我十年光陰的人呢?」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還不等威廉說完,白以晴就語氣冷厲的打斷了他的話,「您知道就好!」

    「sunny,你聽我說,我是擔心你承受不了這一切,所以才擅自決定將你催眠,然後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難道你忘了,自己放的那一把火了嗎?」威廉語氣懇切的說,就連說話時的眼神和表情,都十分到位。

    如果現在坐在他面前的人是段之晴,一定會被他逼真的演技所感動,然後潸然淚下,只可惜對面的人是白以晴——一個將冷酷和理智當做準則,堅決貫徹到底的女人。

    「舅舅,這種苦情戲碼就到此為止吧!我之所以答應過來,是想要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和你還有菲爾普斯家族,再無瓜葛!」白以晴說完,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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