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出去走走,安佑楚到底還是擔心天寒地凍,讓段之晴著了涼,所以找了一個環境安謐的甜品店坐了下來。
他幾乎是習慣性的,不用問過段之晴,就做主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和一個提拉米蘇。
「奶油是脫脂的,不用擔心發胖!」安佑楚把提拉米蘇推到段之晴面前,笑著說。
段之晴猶豫了半天,面前的蛋糕都快被她用叉子給戳爛了,她才抬頭看向安佑楚,「我……想為那天的事,給你道歉,對不起!」
安佑楚攪著咖啡的動作一滯,淺笑著說:「我沒有生你的氣,你也不用道歉!」
「你為什麼不生氣呢?傷害我的人不是你,我卻對你亂發火,還說出了那麼傷人的話,你根本就是無辜的,你什麼錯都沒有……」
段之晴情緒上的激動,讓安佑楚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他輕輕覆上段之晴放在桌上的手,任她怎麼掙扎就是不肯放開。
「你才是最無辜的……」他輕輕的說。
段之晴的身體一僵,眼淚驀地就積滿了眼眶。
這麼長時間了,寧彥勸說她,邵辰越強迫她,白以苒敵視她,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才是這場謊言的受害者,她——才是最無辜的人!
「對不起,之晴,最不應該道歉的人,就是你!我也好,邵辰越也好,誰都不應該自私的瞞著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恨自己,不要恨自己的……這張臉!」
段之晴別開頭,清透的雙眼蓄滿了淚水,但是被安佑楚握住的手,卻不再繼續掙扎。
她一直以為,別人不知道的……
她的確在恨自己,從發現邵辰越的謊言開始,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在恨自己,為什麼長了一張和白以晴相似的臉!
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她不會遇到邵辰越,不會經歷種種美好,卻也不會在肆意的幸福過後,發現一切不過是海市蜃樓,鏡花水月……
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卻偏偏因為這張臉,陷入了別人的孽緣癡戀裡,無法自拔!
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從安佑楚的喉間溢出,他多想上前抱住段之晴,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盡情的哭泣。
可是他不能,因為她已經不是白以晴了,不是那個會對著他百般任性的小女生了!
如今的她,有新的名字,有新的身份,有新的……愛的人,只是邵辰越,為什麼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你給她的,都一樣都是傷痛和眼淚?
他多想衝動的告訴她,她就是白以晴,就是讓邵辰越愛的心痛又心碎的白以晴,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毀了她的生活,不能把她重新推進那樣的地獄裡。
家破人亡,父母雙逝……
安佑楚只是留戀的收回手,神態安然的喝著咖啡,等著段之晴的情緒緩緩恢復過來。
世界上最無奈的事情,莫過於你坐在我對面黯然落淚,而我卻只能冷眼旁觀……
段之晴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抿著唇努力咧開一個笑容,「謝謝你,安佑楚,謝謝你對我說這些!」
她那麼多的情緒鬱積在心頭,需要一個宣洩口來宣洩,而安佑楚恰好給了她一個宣洩的理由。
安佑楚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垂下眼眸,靜靜抿了一口咖啡。
「對了,我今天找你,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
看到安佑楚抬起了頭,段之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跟工作有關的……你,能不能,答應做我們新產品的代言?」
「新產品?」安佑楚好看的眉頭緩緩皺起。
「果然,還是不行嗎?」段之晴的語氣裡難掩失望,「我知道你從來不用香水,但是既然試用裝已經拜託米拉拿給你了,希望你可以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試一下樣品……」
「你說米拉?你見過米拉了?」安佑楚的手一抖,咖啡便濺出了幾滴,落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