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晴醒來的時候,看見周圍耀目而刺眼的白,突然覺得頭疼的更厲害了,而且還帶著一陣高過一陣的暈眩。
從空氣中隱約漂浮的消毒水氣味,段之晴準確的判斷出,這裡是她熟悉的醫院,卻也是她最討厭的地方。
以前在英國,威廉總是會讓她每隔一周或一個月,就去醫院做一次例行檢查,都是她沒有接觸過的項目,過程繁瑣而複雜。
而且,作為被檢查人員的她,居然還要全程麻醉……
所以,在段之晴的內心裡,是隱隱懷著對醫院的恐懼的。
不過這個房間似乎有些不同,雖然也是極目的白色,卻白得很整潔,並不那麼單調而冰冷,像是沒有人氣一樣的白。
身下的床墊很柔軟,床上的被子有著陽光溫暖的氣息。
床邊的桌子上,透明的玻璃瓶子裡,插著一隻桔梗花,葉子翠綠,花瓣嫩黃,淡紫色的花蕊無風自動,像一個舞者一樣蹁躚招搖。
室外柔和的陽光通過一塵不染的窗子,絲絲縷縷照射進屋內,男人修長的背影沐浴在陽光中,優卓絕。
段之晴用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清透的雙眼看向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我……怎麼會在這裡?」
寧彥轉過身,俊的容顏因為皺起的眉頭,而破壞了原本的美好。
「你忽然暈倒在了馬路上,是安佑楚把你送到我這裡的!幸虧沒讓辰越看到,不然又免不了一場折騰了!」
突兀的聽到他的名字,段之晴的心裡一沉,緩緩垂下了頭,語氣澀然的說:「他會真的在乎,我跟誰在一起麼……」
他在乎的人從來就只有白以晴,以往的生氣或憤怒,也不過是因為她沒有一個替身、一個玩偶應有的態度,而是和白以晴一樣,和安佑楚產生瓜葛。
多可笑啊!她不過是一個按照他的意願設定的玩偶……
寧彥眼神關切的看著突然情緒低落的段之晴,猶豫著問:「你果然……和辰越吵架了嗎?」
他一問完,就覺得不太可能,以邵辰越的性格,那是寵著她都嫌不夠,怎麼還會讓她生氣呢?
而段之晴則是苦笑了一下……
吵架?如果真是吵架倒還好了!至少她不用可悲的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是一個死人的替身……
她仰起頭,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我見到她了……白以苒!」
寧彥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也化成了一絲苦笑,「你知道了……」
他早該想到的,如果不是這件事情被戳穿,段之晴也不會一個人在街邊遊走到暈倒,而邵辰越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找尋她的動靜!
「所以,你也早就知道,我和白以晴長得一模一樣的事?」段之晴一臉沉痛的看著寧彥,眼神中滿是受傷。
無論是向她隱瞞了這件事,她都可以理解,唯獨寧彥,他是像她的哥哥一樣親近的存在,卻也幫著邵辰越欺瞞她!
讓她像個傻子一樣,被傻傻的蒙在鼓裡,還天真的做著自己會幸福的夢!
寧彥大步走到床前,按著她的肩膀說:「之晴,你聽我說,無論一開始辰越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接近你的,但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傷害過你,他對你的愛,是真心實意的!」
「真心實意?呵…他真心實意愛著的女人,只有白以晴!」段之晴自嘲的笑笑,「我算什麼…一個冒牌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