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心懷愧疚的段之晴起了一個大早,親手給邵辰越做了她最有信心能做好的吐司麵包和煎蛋。
邵辰越走出臥室,一眼就看見了繫著圍裙,在廚房忙忙碌碌的段之晴。
清晨溫暖柔和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柔光旖旎的灑在段之晴清秀的側臉上,她勾唇淺笑的模樣,像是一幀唯美的畫面,定格在了邵辰越的眼裡和心上。
他忍不住嘴角輕翹,無聲無息的牽起了一個溫潤的微笑。深灰色的雙瞳中,似乎有堆疊的冰山逐層斷裂,漸漸融化成一片幽綠的草原。
段之晴看到邵辰越,態度慇勤的笑著說:「你醒啦?快去洗漱,馬上就可以吃早飯了!」
她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邵辰越有些許的不適應,不過他透過段之晴討好的笑容,很快就看穿了她慇勤背後的意圖。
不過邵辰越並沒有戳穿,他在停頓了片刻之後,就走向了洗手間。
餐桌上,邵辰越和段之晴相對而坐。
「牛奶可以嗎?」段之晴舉了舉手中盛了八分滿的玻璃杯,「或者咖啡?」她又看了看左手邊香味濃郁的牙買加藍山。
「咖啡。」邵辰越皺著眉頭,勉強咬了一口被烤的有些焦黑的吐司片。
嗯!雖然看著不咋地,但是口感還不錯,外焦裡嫩。
段之晴像是一個舉止得宜的英國女僕,微笑著把咖啡放到邵辰越的右手邊,又把今天最新的財經雜誌遞到他面前。
邵辰越終於忍不住,將財經雜誌放到一邊,好整以暇的說:「你準備慇勤到什麼時候?不知道什麼叫做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我只是……對昨天的事,感到抱歉……」段之晴低下頭,小聲地囁嚅。
「你這麼做……是想道歉?」邵辰越的眉頭緩緩舒展,眼睛裡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
看到段之晴老老實實的點頭後,他才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有些無賴的說:「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段之晴抬起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邵辰越,「你這種人,居然也看《流星花園》?」
幹嘛?以為自己是道明寺啊?也不想想自己什麼德性……不過,要是說長相嘛……
段之晴偷瞄了一眼悠閒坐在對面的邵辰越,一米八七的身高,因為常年鍛煉而健壯和勻稱的身材,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這張臉嘛,除了平日裡有點冷又有點臭之外,五官的搭配和比例的確堪稱完美!
邵辰越,簡直就是現實版的道明寺啊!
「我這種人……是指?」邵辰越好看的眉毛漸漸皺起,有神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段之晴。
接收到他警告意味很濃的眼神,段之晴立馬調整了態度,討好的說:「邵總當然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又事業有成的那種人……」
邵辰越挑了挑眉,欣然接受了段之晴的誇獎,「說得有理!」
對於他自戀至極的態度,段之晴額頭冒起三條黑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今天是週六,有例行的俱樂部活動,你也一起去!」邵辰越用完早餐,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態度隨意的說。
可是他的語氣,任誰聽都能聽出來,那是命令,而不是徵求。
段之晴剛想駁斥他這種不顧及他人意願的行為,就瞧見邵辰越丟過來一記冷冰冰的眼神,那意思好像是,「不來你就死定了!」
好吧!誰讓她昨晚害的邵辰越差點就一命嗚呼了呢!
於是,段之晴就在連目的地是哪兒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接受了邵辰越的命令,然後被帶到了人毛都沒一個的漠河。
一望無際的冰面上,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雪山。
段之晴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像是一隻粽子,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在不停的打哆嗦,心裡暗暗詛咒著邵辰越不得好死。
哪兒不能去啊?非得跑到這個凍死人的漠河?
「果然,屬性相同,所以才這麼熱衷這裡!」段之晴吸了一下鼻涕,摸了摸自己快要結冰的鼻頭,不滿地腹誹。
不過邵辰越聽不到她的抱怨了,因為他和寧彥以及杭雪松正在擺弄釣魚的設施。
「十月份來冰釣,虧他想得出來!」段之晴一邊死命的盯著邵辰越忙碌的身影,一邊忍不住碎碎念,「北京十二月了也能冰釣啊!再等倆月不行啊!有錢燒的!」
遠處的寧彥向段之晴招了招手,她就像一隻胖胖的企鵝一樣,一扭一扭的挪了過去。
邵辰越用鄙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段之晴一番,輕輕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要不是天太冷,段之晴不願意把手拿出來,不然她肯定一巴掌把邵辰越給pia飛了。
「之晴好可愛啊!圓圓滾滾的像一隻企鵝!」杭雪松蹦蹦跳跳的來到段之晴面前,雙眼彎彎的說。
聽了前一句,段之晴心裡還美滋滋的來著,結果一聽後一句,她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問杭雪松:「你這是在誇我嗎?」
杭雪松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然啦,你看你多可愛!」說著,他還用手像拍他們家寵物狗一樣,拍了拍段之晴的腦袋。
「拿開你的手!」
「拿開你的手!」
第一句是段之晴說得,她最討厭別人摸她的頭,尤其是用摸寵物的手法。
第二句則是邵辰越說得,他臉上的表情比這冰天雪地還冷了幾分,眼神更是像冰刃一樣,掃過杭雪松放在段之晴頭頂的手。
杭雪松光速的收回手,訕訕的笑著說:「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你們倆這麼快,就這麼默契了,看來私底下沒少溝通啊!」寧彥把魚餌勾在魚鉤上,眼神曖昧的逡巡在邵辰越和段之晴的身上。
「寧彥,你又亂說!」段之晴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我要是亂說,那你臉紅什麼?」寧彥不懷好意的說,「是不是想到什麼香艷的畫面了?嘖嘖,辰越常年鍛煉,身材可是沒的說,至於那什麼……」
「哎呀,寧公子,你這麼說,人家好害羞嘛!」杭雪松翹起蘭花指,像個女人一樣,掐著嗓子,語氣嗲嗲的說。
別說段之晴了,就連忍耐力極好的邵辰越都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冷冷的瞥了杭雪松一眼,「噁心人也要有個限度!」
「你看你看,少爺看不下去了,果然有情況!」杭雪松湊到寧彥身邊,笑容陰險的說。
「嗯,嗯!」寧彥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順便捋了捋他根本不存在的鬍子,放低嗓音說:「小松子所言甚是,朕也是這麼認為的!」
「什麼?小松子?朕?你當我是太監……啊——!」聽出蹊蹺的杭雪松不滿的捶了寧彥一眼,氣呼呼的說。
可是他還沒說完,就被邵辰越從背後踹了一腳,栽了一個狗吃屎。
看著杭雪松滿身滿嘴的雪,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段之晴光顧著笑了,一個不小心腳下打滑。
眼瞅著她就要跟杭雪松一樣,啃一口冰涼涼的白雪的時候,邵辰越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撲通撲通!」心臟的狂跳聲瞬間響起在耳邊,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