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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選一杯 文 / 淺淺的心

    如欣看到站在院外的夏如風,輕喚道:「大哥。」

    夏如風聽到如欣喚他,抬腳走了進來,走到軒轅燁的跟前恭敬道:「給王爺請安。」

    「嗯!」軒轅燁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給如欣上藥。

    「大哥,坐吧!」如欣看著夏如風,他今年也才十八歲,看起來卻滄桑了很多,想起往事,太多的是是非非,讓如欣一時有些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夏如風坐下後,看到如欣手上清晰的印記,想起祖母說過的話,歎了口氣,苦澀道:「欣兒,如果沒事的話,以後這個家還是少來吧!只要你過的好就好,這個家你就不要管了。」

    如欣聽了瞭然,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應答,而是轉移話題道:「大哥,今天王爺會把所有的侍衛撤走,那對於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這就夠了,至於以後,我還沒想好。」

    「大哥,王爺曾說過,你在翰林院做的很出色,如果你願意可以繼續回到那裡供職。」如欣說完就感覺到,給自己擦藥的手頓了一下。

    「翰林院?」夏如風聽了搖了搖頭道:「那裡我就不去了,而且,我也想明白了,我這樣的人做官不適合,夏家在京裡還有好幾家鋪子,這兩年來,我都沒去看過,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然後接過來,自己試著打理一下,好好的經營,希望能確保府裡的生活來源。」

    「是嗎?」

    「嗯!鋪子,莊子這些終歸都是需要人打理的,父親他不擅長這些,我來做也許會好些,如果做得好,府裡的以後的生活還是過的去的。」

    如欣靜靜的聽著,心裡清楚夏如風此人,做官確實不會有大的前途,太過優柔寡斷,又太過剛直,這種人在官場是不會走的太遠的。

    如欣和夏如風說完話,夏如風剛走,軒轅燁也被皇上派來的人,急沖沖的叫走了,想起軒轅燁臨走時說的話,如欣好笑。

    如欣走到自己曾經住了好幾年的屋子,看著,這屋子裡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和自己離開的時候一樣,如欣正在想,在看到桌子上的娃娃時,愣了一下,這個和以前夏如風送給自己的一樣,可是,那個自己離開的時候,已經帶走了,這裡怎麼還有一個,如欣把她拿起來仔細的看著,娃娃的身上沒有一絲的灰塵,拿在手裡能感覺到,比自己的那個好像小了很多,五官也多少有些模糊,想來是因為擦拭太多次的原因,起翼五說的話,自從自己離開後,軒轅燁就一直住在這裡,難道是軒轅燁……如欣正想著,外面傳來一個略帶尖細的聲音。

    「翼侍衛,請問夏家四小姐可在?」

    「吳公公,不知找夏小姐有何事?」

    「咱家奉皇后之命,請夏小姐進宮一趟。」

    「皇后?」

    「是的。」

    「吳公公,不知皇后召見夏小姐所謂何事?」

    「如果是別人問,咱家是一定不會說的,不過,既然是翼侍衛問了,咱家也不隱瞞,皇后她召見夏小姐沒什麼惡意,咱家想,整個詔曰的人都知道,夏小姐會成為我們的翼王妃,而翼侍衛也知道,一直以來,皇上和皇后對翼王爺的婚事都很關心,現在夏小姐回來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和翼王爺大婚,而皇后這次召見夏小姐,除了想見見夏小姐以外,也有很多關於大婚的事想跟夏小姐商量一下,還請翼侍衛請夏小姐出來一見,當然,如果翼侍衛不放心的話,可以陪同夏小姐一同進宮。」

    「是嗎?」翼一思索了一下,笑道:「那還請公公稍等一下。」

    「好。」

    翼一走到屋裡,看著如欣恭敬道:「小姐,皇后派人來請小姐進宮一趟。」

    「嗯!我都聽到了。」如欣看著手裡的娃娃輕聲道:「翼一,你怎麼想?」

    「小姐可是擔心什麼?」

    「不,只是好奇,如果皇后真的是商量婚事,不覺得我和王爺一起去會更好嗎?還有,按照王爺的脾性,皇后應該想的到,婚禮要怎麼辦,相信除了王爺本人,怕是誰都做不了太大的主才是,所以,對於皇后的舉動我很好奇,皇后如果不是真心的關心王爺,或者對我太好奇的話,那此行的目的就有待考究了。」

    翼一聽了一頓,眉頭皺了一下,一直以來就連皇上對主子的婚事都無法插手,相信這一點,皇后也都看在眼裡,所以,皇后她對於主子的婚事,一直都沒有說過什麼,那,為什麼突然之間對主子的婚禮這麼關心了呢?翼一想著慎重道:「小姐,屬下現在去回了吳公公,一切還等主子回來再說吧!」

    「翼一,不用了。」如欣淡笑道:「從我決定回到京城時,對於這些事,我就已經有心裡準備了,這事也不是躲著,就能躲的過去的,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且,我也想見見皇后,總要知己知彼,以後才能決定怎麼相處,不是嗎?」

    翼一想想也是,小姐和主子成婚後,和皇家的接觸是不可避免的,小姐和皇后之間也沒有什麼衝突,無論從那方面想,小姐她和主子成婚對皇后都沒什麼影響,皇后也沒理由對小姐下手才是,雖然如此,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小姐絕對不能再有一絲的意外發生。

    「小姐,既然不能避免,那屬下會陪你一起去,小姐不要擔心。」

    「嗯!走吧!」

    吳公公在院外等了一會兒後,看到如欣走出來後,愣了一下,衣著簡單,髮髻簡單,所有的一切都簡單的厲害,自己看,這位小姐渾身上下,怕是連一件首飾都沒有,就連衣服也是常見的料子,連華貴都稱不上,恐怕宮裡地位高一點的宮女,都比她要穿的好,吳公公看著一時有些懷疑,這位,真的是夏四小姐,翼王的准王妃嗎?他們不會是找個假的來騙自己吧!吳公公想著,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這事太大了,他們不會這麼做,吳公公想明白了,看著如欣客氣道:「夏小姐。」

    如欣看著吳公公,他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從吃驚,懷疑,不信再到現在的客套,如欣淡笑,宮裡的人果然心眼很多,如果不是自己的穿著給他太大的衝擊,怕是自己從他的眼裡什麼都看不出來吧!而也就那麼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可見其城府不淺。

    「吳公公,勞煩你跑一趟了。」如欣平靜,微笑道。

    「夏小姐客氣,這是老奴的榮幸。」吳公公看到這位小姐見到自己,竟然這麼的平靜,完全沒有平常人,見到宮裡人的激動,惶恐,獻媚好像自己就是一個平常人,吳公公見此眼裡閃過什麼,不經意道:「小姐,皇后娘娘要見你,那你看,你要不要……」吳公公說著大量了一下,如欣的衣服,其意思很明顯。

    「吳公公,皇后要見民女,是對民女的恩寵,如果民女因為一件衣服讓皇后娘娘久等的話,那豈不是對皇后不敬嗎?而且,民女也知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賢德無雙,想來皇后絕對不會為了一件衣服怪罪於民女的,你說是嗎?吳公公。」如欣輕聲緩語道:「當然了,如果吳公公覺得,民女這樣的穿著去見皇后會殿前失儀的話,那民女倒是很願意去換一件更加華麗,讓吳公公滿意的衣服。」

    如欣的聲音溫和的很,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吳公公的額頭上冒出了汗,自己本來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最後倒是被反將了一軍,這下好了,換與不換都是自己的錯了,如果換衣服,那耽誤了去見皇后的時間,皇后也許會怪罪自己辦事不利,也間接的承認了皇后她的不寬容,這要是傳到皇后的耳朵裡,自己怎麼擔當的起,可是,如果不換的話,皇后要是責怪她穿著不合體統的話,也會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不讓換的,自己還的替她兜著。

    吳公公嚥了一口口水,看著嘴角帶著淡笑,眼神幽黑古井無波的如欣,心裡顫了一下,這位小姐很不簡單,絕對不容小覷,是自己太大意了,想想也知道,能被翼王爺那個魔王看上,並且入了心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是個空有美貌的繡花枕頭,吳公公注意到如欣後面,看著自己眼神冰冷的翼侍衛,心裡開始真的怕了起來,如果自己剛對夏小姐的不敬,傳到翼王的耳朵裡,那自己的這條賤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吳公公臉色刷白,惶恐道:「夏小姐恕罪,老奴該死。」說著腿一彎,就要在如欣的跟前跪下,如欣見了對著身後的翼一打了個眼色。

    翼一閃到吳公公的身前,出手拖住吳公公下滑的身體,笑道:「吳公公這是幹什麼?吳公公又沒做錯什麼?小姐她也沒說什麼?何來恕罪之說。」說完冷冷的看了吳公公一眼,自己雖然沒有夏小姐那麼敏感,可是,在小姐給自己打眼色的時候,自己明白了,如果真的讓吳公公跪在小姐的跟前,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這要是傳了出去,人家會怎麼看小姐,人家只會說,小姐驕縱,還沒有成為翼王妃就敢對皇后身邊的公公這樣。

    「是,是,翼侍衛說的對,是老奴糊塗了。」翼一想得到的,吳公公自然也想明白了,趕緊說道。

    「既然如此,吳公公我們是不是該進宮了,讓皇后等著不好吧!」翼一出聲道。

    「是,是,夏小姐請。」

    「吳公公請。」

    皇宮。

    皇后神情有些坐立不安道:「錢嬤嬤,吳公公還沒回來嗎?」

    「還沒呢?娘娘你怎麼了?」錢嬤嬤看皇后的神色不是很好,問道。

    「無事。」沉默了一會兒,皇后皺眉道:「錢嬤嬤,也許本宮根本就不該讓吳公公去宣召那個丫頭。」

    「娘娘,你是否在擔心,翼王知道了會波及到娘娘。」錢嬤嬤猜測道。

    「本宮怎麼想,都覺得讓本宮的人去宣召那個丫頭,是個很大的失誤,就算事情不是本宮做的,可翼王的脾氣你也知道,如果他真的追究起來,本宮怕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娘娘,你多慮了,你是皇后,那位是太后,按民間的說法,她是婆婆,您是她的媳婦,尊敬婆婆那是身為媳婦最基本的孝道,所以,對於太后的命令,你是不得不聽。」錢嬤嬤安撫道:「娘娘,你不要擔心,太后不是說了嗎?有什麼事她一力承擔,不會牽連到娘娘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個人是翼王,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講道理的人,這些說法,是不能說服翼王的。」皇后隱隱有些後悔道:「也許,本宮真的太衝動了,要對付那個丫頭,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但是卻絕對不能牽扯到本宮分毫。」

    「娘娘,你也知道,依著太后和翼王爺關係的僵硬程度,翼王爺身邊的那些侍衛,是根本就不可能會讓那個丫頭進宮來見太后的。」

    「那也不應該本宮的人出面,當初就該讓皇上身邊的劉公公去請,等事後,翼王就是再大的怒氣,也不會把皇上如何的,也燒不到本宮的身上。」

    「娘娘,翼王他不會拿皇上如何,當然也不會對娘娘你怎麼樣的,娘娘你要放寬心。」

    「不會拿本宮如何?哼!本宮可不敢這麼想,也許,在所有人的眼裡,本宮很威風,權力很大,可是,本宮這個皇后在翼王的眼裡,可能什麼都不是,要不然,他也不會兩次都差點把昊兒打死,翼王他從來就沒把本宮放在眼裡過,詔曰這個天下是他們軒轅家的,可不是我張家的,本宮的一切都是他們軒轅家給的,如果翼王恨起來,本宮這個皇后也許都做不成。」皇后想著有些心驚。

    錢嬤嬤還欲說什麼,就看到太后身邊的賈嬤嬤走了進來。

    「賈嬤嬤,你怎麼過來了?可是太后她老人家有什麼吩咐?」皇后這個時候倒是有些期盼太后能夠反悔了。

    「娘娘,太后讓我來看看,夏家四小姐來了沒?」

    「哦!還沒有。」皇后輕聲道:「賈嬤嬤,都這個時候了,夏四小姐還沒來,看來夏四小姐今天有事或許來不不了了,要不跟太后她老人家稟報一下,等改天再宣她吧!」

    賈嬤嬤聽了皇后的話,眼神閃了一下,點頭道:「娘娘說的是,也許……」

    賈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吳公公走了進來。

    看到吳公公,皇后和賈嬤嬤的心裡同時跳了一下。

    吳公公低著頭沒有注意到皇后的神色,恭敬的對著皇后道:「娘娘,夏四小姐來了。」

    皇后頓了一下道:「請夏四小姐進來,還有,誰跟她一起進宮的?」

    「回稟娘娘,是翼王身邊的翼侍衛。」

    「是嗎?請她進來吧!翼侍衛是男子,進來不合適就讓他在外面候著吧!」皇后一咬牙,暗道開工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開始了,就速戰速決,在翼王回來之前,絕對要解決了。

    「是,娘娘。」

    「嬤嬤,人本宮已經替太后宣召來了,等她來了,嬤嬤就直接帶她去見太后吧!本宮就不見了。」皇后說完起身去了內間。

    「好。」賈嬤嬤低下頭,掩住嘴角的冷笑,這個時候皇后是想獨善其身了,不過,賈嬤嬤對此已經不在意了。

    如欣走進來後,並沒有看到皇后,只有一個老嬤嬤用探究的目光仔細的看著自己,如欣見此眉頭輕皺了下,不動聲色。

    賈嬤嬤看到如欣的時候確實愣了一下,樸實無華的衣著,卻仍然難掩一身的風華,略帶清冷的氣質,還有那雙黑白分明,深不見底的眼眸,讓這個在宮裡看了幾十年的人,清楚的知道,這個女孩子不簡單,看來翼王爺選她做王妃,並不是,一時的衝動,這個女孩肯定有令翼王心動的理由,只是可惜,唉……

    「夏四小姐。」賈嬤嬤收斂心思,客氣道。

    「是,嬤嬤高姓。」

    「不敢當小姐如此一說,老奴姓賈,夏四小姐可以叫喚我賈嬤嬤。」

    「賈嬤嬤。」

    賈嬤嬤看,如欣只是淡淡的喚自己,卻一句也沒問過皇后,心裡更加的謹慎。

    「夏小姐,請給老奴來。」

    「好,嬤嬤請。」如欣淡笑著,看著這位賈嬤嬤眼裡閃過的意外,眼裡閃過冷光,皇后把自己宣來,她自己卻不在這裡,看來有什麼是自己沒有想的事,要發生了,可是自己卻不想躲著,自己一直秉著,對於即將發生的事,要想著怎麼來解決,而不是躲著,這樣要發生的事情,仍然會發生的,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閃躲,而發生太大的改變,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這宮殿是皇后的寢殿,一個嬤嬤不會無慾無故的出現這裡,肯定是經過了皇后本人的允許的,就是不知道,她們準備幹什麼?如欣看著賈嬤嬤的背影,無聲的笑了。

    賈嬤嬤對於身後有意無意,掃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知怎的,竟然感到十分的有壓力,後背有些發涼。

    如欣跟在賈嬤嬤的身後,來到一個宮殿的前面,當看清殿前寫的字時,倒是真的意外了一下,頤和宮。

    根據自己這幾天對詔曰皇室的瞭解,這頤和宮,應該是詔曰太后住的宮殿吧!這麼說,要見自己的根本不是皇后,而是太后了。

    走到太后的殿前,賈嬤嬤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面色依然平靜的如欣,有些意外,這位小姐她是不知道這個地方,還是說,到了現在還不知道誰要見她,可是,如欣的話,卻讓賈嬤嬤的心抖了一下。

    「賈嬤嬤,太后她老人家,好嗎?」

    賈嬤嬤神色一變,低下了頭,輕聲道:「太后她很好,夏小姐有心了。」

    「是嗎?那就好。」

    如欣輕飄飄的話,飄到賈嬤嬤的耳裡,讓賈嬤嬤心驚,她知道,她知道這裡是那裡,也知道誰要見她,那麼,如果這位小姐再知道,太后和翼王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還這麼鎮定怎麼能不讓人吃驚。

    「夏小姐,請隨老奴來,太后在裡面等你。」

    「那就有勞嬤嬤了。」

    賈嬤嬤把頭垂下,恭敬道:「不敢,夏小姐請。」賈嬤嬤推開殿門領著如欣走了進去。

    如欣走進去,聽著裡面傳來敲木魚的聲音,還有跪坐在佛像前面的身影,眼神微縮,詔曰的太后。

    「太后,夏四小姐來了。」

    敲木魚的聲音頓了一下,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傳來:「讓她進來吧!」

    「是。」

    賈嬤嬤拉開紗帳,示意如欣走過去。

    如欣緩步走了過去,走到太后的身後,停下腳步,跪下輕聲道:「民女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聽到如欣的聲音,放下手裡的木魚,轉過身,看著跪在自己身後的女子。

    當看到如欣的面容,還有她平淡的表情時候,眼裡閃過什麼,冷淡道:「夏如欣。」

    「是。」

    如欣應完,看到太后從旁邊,端過兩個杯子,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選一杯吧!」

    如欣聽了,抬起頭,看著自己前面的太后,又看了一下放在自己前面的杯子,緩緩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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