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霓裳跟田承嗣臉對臉,左手搭在田承嗣的右肩上,樣子顯得非常的曖昧,田承嗣一時心猿意馬起來,卻聽見練姐姐問道:「弟弟,你看見了什麼?」
練霓裳說話的熱氣,直接撲在田承嗣的臉上,田承嗣覺得臉麻酥酥的,忍不住用嘴去吻了一下練霓裳的面頰,練霓裳微怒道:「弟弟,你再這樣,姐姐就走了哈。」
田承嗣的右手摟緊了練霓裳的腰,說道:「看清楚了,范家後院人多得像下餃子一樣,落一坨石頭都可以砸到好幾個人。」
練霓裳說道:「寨牆上站滿了范家的兵丁,官兵們根本攻不上寨牆去。」
田承嗣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耗時費事太麻煩。」
練霓裳問道:「弟弟,你說說有什麼妙招破寨牆。」
田承嗣說道:「可以用宣府軍軍中的投石車啊!」
練霓裳說道:「對啊,姐怎麼沒有想到呢,不過光靠投石車也不足以攻下房間後院啊!」
田承嗣說道:「姐姐,投石車只是給敵人一定的殺傷,打擊敵人的鬥志,主攻可以拿范府的糧食,一路鋪上寨牆去。」
練霓裳眼睛一亮說道:「還是弟弟的鬼點子多,走我們下去安排將領們做事。」
田承嗣說道:「姐姐,先等一下,把弓箭遞給弟弟一用。」
練霓裳說道:「弟弟,你要射敵人?」
田承嗣說道:「剛才看見一個領頭的公子哥兒,弟弟現在還鎖定著他的氣息,怎麼也要射幾箭試一試,看能不能要了那個傢伙的狗命。」
練霓裳把身上的銀雕弓和箭囊遞給田承嗣,說道:「弟弟,你是一個大將軍了,用得著跟一個小人物鬥氣嗎?」
田承嗣說道:「姐姐,那個公子哥兒一定是范永斗的子侄,射殺了他會大大打擊范家人的士氣,只是弟弟並不精於弓弩,權當是賭一把運氣吧!」
練霓裳說道:「弟弟,既然你不善於射箭,那就讓姐姐來射吧。」
田承嗣拉了幾下弓弦,說道:「姐姐,你已經射了好一陣,這次就讓弟弟過一回癮吧。」
突然田承嗣躍起斜飛,手上頻頻拉動弓弦,羽箭連珠般射出,「嗖」「嗖」「嗖」,對面寨牆傳來「啊」「啊」「啊」的慘叫聲,田承嗣臥倒房頂時,一陣回射的羽箭擦身而過,練霓裳把田承嗣壓倒在自己的身下,說道:「弟弟,這太危險了。」
田承嗣閉目仰面躺在瓦面,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練霓裳問道:「弟弟,射中沒有?」
田承嗣說道:「都射中了,只是正主並沒有死。」
練霓裳說道:「弟弟,你居然這麼遠也分辨的清楚。」
田承嗣說道:「雖然難過公子哥兒還沒有,從呼吸的頻率判斷,受傷應該不輕。」
練霓裳說道:「你既然一次能連續射八箭,空了我們好好比一下。」
田承嗣說道:「姐姐,弟弟是胡亂射的,就是賺敵人扎堆的便宜,比不得姐姐的神箭。」
田承嗣拉著練霓裳的手,一起從屋頂的破洞跳了下去,二人在落地站穩,屋裡除了管得寬、牛成熊、朱三樂三人連王承胤總兵也到了,管得寬說道:「將軍,要我們怎麼辦?」
田承嗣說道:「王總兵,宣府軍的投石車多不多?」
王承胤回答:「田大人,這次宣府軍出兵匆忙,只帶了五十架輕型投石車。」
田承嗣說道:「那麻煩王總兵把投石車調進來吧。」
王承胤說道:「田大人,你要用投石車進攻范家後院?」
田承嗣點點頭,王承胤說道:「田大人,范家大院地勢非常複雜,不太適合大規模使用投石車。」
田承嗣說道:「王總兵能安多少架投石車就安多少架,朱總兵用范府的糧食把寨牆鋪平,錦衣衛、大同軍、宣府軍弓箭手攢射,最後由牛千戶組織敢死隊突破寨牆。」
王承胤立刻出房去傳令,把宣府軍的五十架投石車拉來,朱三樂說道:「田大人,幾十架投石車投石恐怕對後院的敵人威脅不大啊。」
田承嗣說道:「朱總兵,本座用投石車作戰,並不是用來投石頭的。」
朱三樂問道:「田大人,投石車不投石頭,那投什麼呢?」
田承嗣說道:「當然是火藥了。」
朱三樂說道:「那還是要把范家後院燒了。」
田承嗣說道:「范家後院大火一起,官兵們就四面攻進范家後院,相信後院裡的財物不會損失太大的。」
朱三樂不好再說什麼,這時王承胤進了屋裡,告訴田承嗣投石車一個時辰內趕到,田承嗣說道:「傳令下去,官兵殺進范家後院賞銀一百兩,將官按級別倍增賞銀,有畏縮怯戰者一律格殺勿論。」
田承嗣安排管得寬準備火藥投放,並告訴管得寬火藥投出散開的訣竅,然後帶著姐姐練霓裳出了范府大院,等在范府大院外的宣大總督王繼謨、宣府巡撫李鑒、大同分巡冀北道兵備副使朱家仕迎了上來。王繼謨問道:「田大人,范家後院還要多久能夠拿下?」
田承嗣說道:「督師,投石車到了後,一個時辰內拿下范家後院。」
王繼謨向田承嗣問起為什麼要用投石車,田承嗣把自己的作戰計劃告訴了王繼謨,王繼謨說道:「田大人,你投這麼多火藥進范家後院,豈不是讓後院的人和無數財物付之一炬了。」
田承嗣說道:「督師,我們投放火藥燒范家後院,後院裡的人一定會救火,數千官軍趁亂殺進去,一邊救火一邊打仗,相信范家後院釀不起大火的。」
王繼謨說道:「嗯,沒有其他辦法,也只好姑且一試了。」
「嗚」「嗚」「嗚」,田承嗣、練霓裳、王繼謨、李鑒、朱家仕都向號聲處望去,田承嗣說道:「不好,是本座暫住的府宅出事了。」
得知是設在靳府的錦衣衛中軍出事,練霓裳、王繼謨、李鑒、朱家仕也緊張起來,田承嗣說道:「姐姐,你留下督陣,弟弟回靳府去看看。」
練霓裳說道:「弟弟,還是姐姐去靳府吧。」
田承嗣說道:「姐姐,弟弟更方便指揮手下官兵,來人,請尚方寶劍。」
親兵從背上取下一個黃綢裹著的長木匣,田承嗣一把抓過來,放在練霓裳手裡,說道:「姐姐,你代行弟弟的職責,三品以下的文武官員可以賜劍從事。」
田承嗣說完已經上了烏雲蓋雪,給王繼謨、李鑒、朱家仕抱了個拳,說了聲告辭,打馬往南面的靳府趕去,王繼謨、李鑒、朱家仕對田承嗣濫用職權把尚方寶劍給了練霓裳,居然潛意識的覺得很正常,練霓裳對田承嗣的信任也很感動,自己年近五旬之時,居然得到如此俊美權重的少年郎君,內心裡一陣心潮澎湃,自己是不是應該考慮留下來,陪伴承嗣弟弟渡過一生呢?
田承嗣不斷催促著烏雲蓋雪狂奔,路過梁家大院時,許爾安在路旁恭候,見田承嗣到了就高喊道:「田將軍,花百戶已經趕回靳府了。」
田承嗣說道:「好,注意有偷襲的敵人逃入你的防區。」
田承嗣最後一個「區」字出口,烏雲蓋雪已經衝出許爾安五丈多遠,轉過一道街口迎面來了報信的親兵,親兵拔轉馬頭跟田承嗣並馳,大聲說道:「將軍,有武林高手劫闖賊將領。」
田承嗣心說闖賊居然追到張家口堡來了,「幾個重要俘虜怎麼樣?」
親兵說道:「將軍,賊人把守著牢房,弟兄們正在全力廝殺。」
烏雲蓋雪穿過一條街,靳府的大門已經在眼前,田承嗣看見大批官兵湧進靳府大門,身後的親兵說道:「將軍,是花護法率領的人馬。」
這時靳府的屋樑上有幾個人朝西面逃去,田承嗣凌空飛起,一躍三丈多遠,在靳府大院門前木樁上蹬了一腳,電射至靳府的圍牆上,然後立即跳上屋樑,從靳府的屋樑向西追了下去。
田承嗣行至內院屋樑上,地下的錦衣衛官兵認出了田承嗣,都大聲著「將軍」「是將軍」「將軍威武」「將軍無敵」「將軍好厲害啊」,一個人從內院裡竄上來,田承嗣一看來人是花鐵干,說了聲:「花師傅。」
花鐵干說道:「將軍,來了十個劫人的闖賊,被留下了兩個。」
田承嗣邊跑邊問道:「花師傅,劉芳亮四人怎麼樣了?」
花鐵干說道:「還是將軍考慮得周到,把劉芳亮四人的腳鏈燒死在石柱裡,劫獄的十個賊人,硬是沒有辦法把人救走,劉芳亮四人還活得好好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出了靳府大院,離最近了賊人只有不足五丈遠,田承嗣抽出了腰間的七寶削金刀,花鐵干手裡的雙槍也畜勢待發,落在最後面的賊人發出了呼叫,接著手一揚,甩出一把金錢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