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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破曉 第三百一十章 翁婿兩聊事 文 / 大漢雄魂

    田承嗣這才知道胡公公之所以提起劉芳亮、田見秀二人,那還是從自己的中軍大帳裡知道的,田承嗣看了溫儀、安小慧、水笙、溫青青四人一眼,按這四人的性格,估計也只有安小慧和溫青青有可能大嘴巴,好在這件事自己的密奏給皇上提到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以後對溫儀、安小慧、水笙、溫青青四人的使用便要有所區別了。

    安建清故作輕鬆說道:「賢婿,你在禹州連敗闖賊的戰績和上繳給萬歲的那一萬斤黃金,在朝廷內外引起轟動,因此這次皇上要將賢婿提升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和巡撫山西、河南、山東一職,一向喜歡爭吵的那些個清流們,都一致的沒有反對,更有甚者還有人提出讓賢婿巡撫陝西呢。」

    田承嗣卻直皺眉說道:「岳父大人,小婿的錦衣衛被調來調去,說是巡撫山西、河南、山東,可那明眼人都知道是虛的,這三地本來自有巡撫、總督掌管軍事民政,小婿根本插不上手啊。」

    安建清一聽卻不以為然說道:「哎~,賢婿,你的尚方劍又不是做樣子的。」

    田承嗣說道:「是啊,估摸著這回尚方劍是得見血了。」

    安建清說道:「賢婿,你是說皇上真的鐵下心來要查張家口商人走私一事了?」

    田承嗣默默點了點頭,安建清歎口氣說道:「賢婿,這張家口可是個馬蜂窩啊,你可得悠著點,哦,你難道真的準備對付那些個張家口商人?」

    田承嗣說道:「整個張家口的口外貿易必然牽涉著宣大地區的不少文武官員士紳望族,而且據小婿的小道消息,似乎他們跟朝廷裡的很多大臣也血肉相連,打蒼蠅不起作用,打老虎可能傷到自己,小婿還要請教岳父大人的高見呢。」

    安建清端起茶碗壓了一口茶,說道:「呵呵,看來賢婿對張家口非常瞭解嘛。」

    田承嗣說道:「那是,呵呵,張家口的事情,整個大明朝除了皇上被蒙在鼓里外,天下人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安建清此時正色說道:「賢婿,問題是皇上已經下旨了,那你的意思是?」

    田承嗣神色從容說道:「重重舉起輕輕放下,可以殺雞給猴看,再狠狠的撈一筆銀子。」

    安建清沉默了一下告訴田承嗣,自己押回京城的一萬斤黃金,當時就被戶部的人堵在永定門裡一個多時辰,戶部尚書傅永淳硬是拿著皇上的手諭,截走了十四箱七萬兩黃金,運進紫禁城的十八箱黃金,也被內閣、兵部纏著,安建清出京時,另外七萬兩黃金也被用來補足京城官員欠薪、發給遼東鎮部分遼餉,最終皇上手裡只剩下田承嗣多給的兩萬兩黃金,至於大明九邊中另外的八鎮連一兩金子都沒有見到。

    安建清沉默半晌,接著說道:「哎,這皇上再缺錢,也不能打這樣的主意啊,張家口商人不是懲一些銀子就那麼簡單的。」

    田承嗣苦笑道:「是啊,張家口的問題是人不是錢,那些私通建虜的商人已經危害到大明生存了。」

    安建清說道:「賢婿,皇上給得這個度不好把握啊,而且我也給你個准信兒吧,宣大的錦衣衛這麼些年孤懸大同,早就和宣大的文官武將、富豪士紳們沆瀣一氣了,也靠不住,老夫實在是幫不你上什麼忙啊。」

    安小慧這時卻沉不住氣插口說道:「哼,是不是你也得了張家口商人的錢財啊?」

    安建清嘿嘿乾笑道:「小慧,爹爹我是認識一些張家口商人,不過那多是泛泛之交,我跟你說,那些人真的還好,真正最可怕的是朝廷的那些個山西籍官員,出來做官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家族的利益,這些山西籍官員和商人織的網,能量之大爹爹說出來你都不敢想像。」

    晉商子弟自古以來一等經商次等做官,在大明這是人所共知的,晉商的興起,首先是明朝「開中制」(明朝洪武時期為了防衛瓦剌和韃靼對中原的襲擾,設立九邊進行防禦,由於九邊距離統治中心遙遠,後勤補給困難重重,為了減少這種負擔,當年太祖朱重八與山西商人達成了一個協議,山西商人向大同、居庸關等幾大邊關要塞輸送糧食,山西商人則獲得了合法販賣「官鹽」的資格作為回報,這一舉措在一定程度上雖然減輕了朝廷補給九邊的負擔,但山西人商人獲利更大,不僅獲得了河東鹽池的鹽引,也迅速的壟斷了兩淮的鹽引,山西商人輸糧換引或當地種糧換引,成就了後來的聞名天下的晉商。)

    朱洪武這個政策的實施,為原時空日後晉商的瘋狂發展提供了契機;而山西礦產資源豐富,手工業和加工製造業當時已初具規模,這又為晉商的發展提供了物質基礎,使得晉商逐步走向輝煌,不說由於晉南一帶地窄人稠,外出經商自然成為人們的謀生手段,尤其是晉中商人當時已遍及全國各地,北京城曾流行這麼一句話:「京師大賈數晉人」。隨著商業競爭的日趨激烈,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維護自身的利益,晉商在明末已經開始出現商會這樣的民間行會組織,田承嗣當年在京城也聽說過,就在山西會館,有時心裡也琢磨著這是否算是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

    田承嗣說道:「岳父大人,你對皇上這次要查張家口商人的來龍去脈清楚嗎?」

    安建清說道:「賢婿,這次張家口商人走私案暴露,還是司禮監秉筆王承恩主持調查薊遼總督洪承疇投降真相時,從東廠的情報中無意發現的,為這事廠督曹化淳被皇上嚴厲斥責,具體就是六月初,建虜偽清的國都盛京到了一千二百多車南貨,最要命的是那南貨的貨主王登庫、王大宇二人,竟然在盛京城裡招搖過市,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被東廠坐探記錄在案,密報回了京城。」

    田承嗣說道:「嗯嗯,早有耳聞吶,張家口商人基本上都往建虜那面販運貨物,尤以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巨商為甚,不知道皇上和王公公還知道多少?」

    安建清說道:「呵呵,王公公倒是知道張家口有八大富商和建虜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東廠發現的蛛絲馬跡也不少,但是皇上他老人家就未必了,至於張家口八大富商都私通建虜,王公公也始終找不到確鑿證據,賢婿啊,你岳父我可真是看走眼了,你在京城裡可是深藏不露啊!。」

    田承嗣笑道:「岳父,小婿只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罷了,又哪裡談得上什麼深藏不露呢,不過現在田家也太鋒芒畢露了,嘿嘿,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做你的女婿啊。」

    安建清笑道:「賢婿,你現在就不怕你那幾個兄弟了?」

    田承嗣說道:「岳父,小婿現在手裡有兵,那可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父親和哥哥都管不了我了。」

    安建清嘿嘿笑道:「賢婿,得意時切莫大意,據老夫所知,你那幾個哥哥可是磨刀霍霍啊。」

    田承嗣「哦」了一聲,安建清得意地說道:「令尊田宏遇前時利用你禹州大捷,趁熱打鐵向皇上推薦你大哥田承玉、三哥田承宗授實職,目標就是你的位子,不過皇上沒有理會令尊,令妹進宮見田妃娘娘,據說也被田妃娘娘的宮女攆出了宮。」

    田承嗣吼道:「有沒有搞錯,老傢伙憑什麼過河拆橋啊。」

    安建清說道:「田宏遇說錦衣衛的軍餉是田家提供的,自然是由田家的子弟掌握,不過令尊還是給賢婿推薦了一個河南總兵的官職,估計應該算是安撫吧,說起來賢婿怎麼也算是陞官了,呵呵呵呵。」

    田承嗣登時氣惱罵道:「他奶奶的,什麼河南總兵,河南那地兒現如今還能去嗎?分明是讓老子去送死嘛。」

    安建清說道:「對了,錦衣衛還有最新消息,你的四哥田承忠現在下落不明瞭。」

    田承嗣驚道:「田承忠下落不明?這是怎麼回事?」

    安建清問道:「賢婿,你不知道?」

    田承嗣無辜的道:「岳父大人,小婿我可一直在外面討賊,田承忠失蹤小婿怎麼會知道?」

    安建清把盯著田承嗣的眼睛緩緩收回,說道:「看來賢婿是真的不知道了,可是整個田家乃至京城中人,都懷疑田承忠的失蹤跟賢婿有關。」

    田承嗣抓住頭頂髮髻垂下後腦的紫色絲帶猛扯,說道:「岳父,這田承忠的失蹤怎麼又跟小婿扯上了,這些人真他媽的混蛋。」

    安建清說道:「賢婿,你四哥田承忠是去金陵城接田家留在你府裡的美女的,不過賢婿因為那幾個美女,跟你大哥田承玉扯皮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北京城了,田家要以美人博皇帝歡心,可謂是路人皆知,賢婿為了保護田妃娘娘也是世人皆知,大家多贊賢婿的忠孝,說你父兄的無情無恥,而你四哥田承忠從府裡把陳圓圓、顧秦騙走的事情幾乎傳遍金陵,現在田承忠、陳圓圓、顧秦都失蹤了,賢婿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田承嗣苦笑道:「岳父,小婿從湖廣殺到河南,再殺到山西,整天都在刀尖上博生死,連南京城府裡的情況都不知道,哪裡談得上去對付田承忠啊。」

    安建清點點頭說道:「賢婿做的事天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沒有多少人懷疑賢婿,不然皇上也不會堅持給賢婿加官進爵了,不過運河一線還有賢婿的兵馬,這也還是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賢婿手下的官兵所為。」

    田承嗣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道就沒有遇到闖賊、水盜的可能嗎?」

    安建清說道:「賢婿,老夫信你,別人可不一定相信你,況且是賢婿手下官兵做事,賢婿也不一定知道,好在京城功勳外戚對此事都幸災樂禍,甚至不少有心人再看田家的笑話,所以這一次連帶著那些個文臣清流們這次都出奇的沒有彈劾你,只是令尊那裡對賢婿可是不怎麼滿意了。」

    田承嗣剛才也有些懷疑可能與覃衍火的水軍營有關,可是這種事情面上就是老丈人也不能鬆口,於是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岳父,我四哥帶走陳圓圓、顧秦這件事,事後小婿是收到消息的,當時心想既然走了就走了吧,小婿並沒有干預此事,如果是小婿手下官兵干的,怎麼也該給小婿一個消息才是,可是小婿並沒有接到手下官兵的消息,況且他們也應該沒有這種自作主張的膽子才是,因此小婿斷定此事不可能是手下官兵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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